第3章 记忆中的脸

苏然这一走,原本喧闹的病房里又重归寂静,偌大的房间里又只剩下糖杨一人。

“妈妈……母亲……”这18年间糖杨不断想要尝试记忆起梦中的那张脸,可是每每就要看清那张脸时,总会因各种原因突然醒来,就像被人封上了枷锁一样,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可是想要伸手去抓,抬头去望。却发现那张脸离自己越来越远,那只牵着自己的手也在痛苦和挣扎中,被人强行分开。

这18年里,睡着对糖杨来说无异于是一个惩罚一个无休止的惩罚,伴随着他至今的惩罚,每天晚上,当那个女人再次闯进糖杨的梦里,他就会再一次体会那种求而不得的痛。

以前还好,糖杨是被奶奶捡来的,他奶奶待他如亲生孩子一般,所以糖杨以前每次哭着从梦中醒来,奶奶总会摸着她的头,笑着安慰她,并为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可是,就在上个星期,奶奶的生命还是走向了终点,她是面带着笑容着离开的,因为她知道,她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她唯一的遗憾就仅仅只是没能陪着她的宝贝糖杨继续长大,她依旧想让糖杨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孩,难受了可以到她的怀中好好的大哭一场,她只是想看着糖杨长大成人然后步入婚姻的殿堂。可惜她这一把老骨头只能陪他走到这了。至少他已经可以照顾自己了,不是吗?

“奶奶……我的妈妈到底是谁呢?”

糖杨喃喃自语着,泪水又模糊了双眼。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苏然又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份热粥。“我想着你还没吃饭,给你点了份粥。”苏然温柔地说道。

糖杨有些受宠若惊,毕竟上一个肯对他这么好的人在上个星期去世了,随即又有些慌乱地擦了擦眼泪。“谢谢你,苏然。”他接过粥,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苏然在床边坐下,看着糖杨,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之前听到你念叨妈妈的事。或许,我能帮你一起找找关于你妈妈的线索。”

糖杨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哪有那么容易。”

“没关系,慢慢来嘛,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和真正的家人团聚的。”苏然笑着搀扶着糖杨坐起了身。

“话说,这还是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来医院,医院都是单人间吗?感觉好像根本没人”糖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冲苏然笑了笑

“什么!第一次!你今年几岁了?”苏然有些吃惊的问到

“十……十八啊……”糖杨被苏然这么一问羞耻心一下便被提了上来,害羞的低下了头。

苏然慌忙的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你长这么大都没来过医院,那以前生病了都是怎么过的?”

糖杨弱弱的说道:“家里穷,生了病根本不敢上医院。经济来源只有奶奶每天起早贪黑的去菜市场卖菜,中午和晚上回来去厂里做保洁所以就从来没来过医院,生了病就靠自己扛一扛就过去了”

苏然听后眼里又冒起了泪光,将身子往后一转,擦去自己眼中的泪,目光坚定,重新看向了糖杨心里发誓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唯一真心拿自己当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