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天气预报怕不是疯了吧

林风把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到那份该死的报告上。中央空调呼呼吹着热风，可他后脖子上的冷汗愣是没停过。电脑屏幕蓝光照得他脸发青，上头跳动的数字跟催命符似的——华北地区气温72小时内将暴跌至零下五十度？这他妈比冰箱冷冻层还低二十度！

“哥！你还在实验室泡着？”手机震得桌子直哆嗦，妹妹林雪的声音带着医院走廊特有的回响，“我刚给爸送完降压药，他说老宅屋顶又漏了，催你周末回去修呢。”

林风扯了扯勒得慌的领带，眼睛没离开气象云图。那片诡异的深蓝色气团正从西伯利亚压过来，像张咧着冰牙的巨嘴。“小雪，听我说，现在立刻请假回家，把能买的保暖衣、罐头、柴油全搬回老宅。对，就现在，别问为什么...”

话没说完，实验室门“哐”地被撞开。王金宝那身膘颤巍巍地挤进来，羽绒服上还沾着烤冷面的酱汁。“风子！你丫是不是黑进气象局系统了？”胖子举着手机直哆嗦，屏幕上是他们大学校友群炸锅的聊天记录——所有人都在转同一条消息，配图正是林风熬了三个通宵算出来的数据模型。

后头跟进来个瘦高人影，陆九渊永远跟个背后灵似的。防毒面具遮了他大半张脸，就露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这位爷一声不吭，甩手把登山包撂桌上，里头丁零当啷全是户外应急灯和压缩饼干。

“你俩怎么...”林风话卡在嗓子眼。胖子已经蹿到电脑前，肉爪子啪啪敲键盘：“昨儿喝大了你不是叨叨什么冰河世纪吗？老子顺道去黑市搞了台柴油发电机，九哥把他退伍那会儿藏的军粮全刨出来了。”瘦子从兜里摸出把车钥匙，上面还挂着个粉色Hello Kitty——估计是顺手牵羊的。

林雪在电话那头倒吸凉气：“哥你交的这都是什么狐朋...”话音被刺耳的警报声截断。实验室顶灯突然开始频闪，所有电脑齐刷刷弹出血红警告框。林风眼睁睁看着预测气温从-50℃蹦到-60℃，数字还在往下跳。

胖子一巴掌拍在主机箱上：“这破机器抽风了吧？零下六十度撒泡尿都得带榔头！”一直装哑巴的瘦子突然开口，声音跟砂纸磨铁似的：“车库，现在。”外头走廊已经乱成粥，不知道哪个女生尖叫着“下雪了”，可才他妈九月份！

等四人挤进胖子的二手金杯车，挡风玻璃上已经糊了层冰碴子。雨刷器嘎吱嘎吱挣扎两下就冻住了，陆九渊抄起工兵铲就要下车，被林风拽住胳膊：“别费劲！后座底下有喷火枪！”胖子边轰油门边乐：“可以啊风子，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私货不少啊！”

车开上三环才发觉不对劲。往常堵成停车场的路今天空得瘆人，广告牌上的明星笑脸结满冰霜。林雪突然打来视频通话，镜头晃得厉害：“哥！医院刚才送来十几个体温过低的，有个送快递的说看见人走着走着就变冰雕...”画面猛地倾斜，手机里传来重物倒地声和玻璃碎裂的爆响。

林风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视镜里，瘦子正在给复合弩上弦，金属部件撞出让人牙酸的咯吱声。胖子突然猛打方向盘，金杯车漂移着拐进小巷：“抄近路！前面高架桥有群疯子拦车抢物资！”

车灯照出影影绰绰十几号人，最前头那个挥舞着消防斧。林风刚摸出防暴喷雾，就听“嗖”的一声，弩箭擦着那人耳廓钉进后面垃圾桶。瘦子慢悠悠装填第二支箭，防毒面具底下飘出句：“滚。”

等他们冲进林家老宅院子，车屁股后盖板都被砸凹了。林雪裹着貂皮大衣蹲在屋檐下——这丫头不知从哪翻出奶奶的压箱底老货。老爷子拎着铁锹从地窖钻出来，花白眉毛上挂满冰珠：“小兔崽子！让你修屋顶拖半年，这下好，冰溜子把瓦片全压碎了！”

林风没工夫解释，抄起手电筒就往地窖钻。小时候觉得阴森森的入口，这会儿反倒透着股暖意。生锈的铁门推开瞬间，他后颈突然针扎似的疼。墙根有道裂缝在发光，凑近了看根本不是裂缝——是组会流动的暗金色纹路，像活物般顺着砖缝游走。

“燧人氏...”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跟下来，枯树皮似的手摸上墙壁，“你太爷爷说过，咱家祖上是给皇帝看火种的。”话音刚落，整面墙的纹路突然暴亮。林风眼前炸开无数画面：冰原上巍峨的青铜巨树，裹兽皮的人举着火把舞蹈，还有道模糊的影子在说“薪火不灭...”

再睁眼时地窖变了样。墙角堆着成捆的银灰色保温材料，货架上摆满他从没见过的金属罐子，标签全是扭来扭去的甲骨文。胖子抻着脖子往下喊：“风子你孵蛋呢？九哥说五公里外有群带家伙的往这儿来了！”

林雪突然尖叫着冲下来，手机屏怼到林风眼前。某音视频里，俄罗斯网友直播被冰封的莫斯科红场，镜头突然对准天空——两道极光像巨蟒绞在一起，接着拍摄者发出非人的惨嚎。视频戛然而止，点赞数定格在666万。

陆九渊幽灵似的出现在楼梯口，机械义肢拎着汽油桶：“围墙，电网，陷阱。”胖子正往身上套五层毛衣，闻言直翻白眼：“您老能说超过五个字不？当谁都跟您肚子里的蛔虫似的...”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引擎轰鸣声，间杂着猎犬狂吠。

林风攥紧突然出现在兜里的青铜钥匙，上头还带着体温。墙上的燧人纹印忽明忽暗，仿佛在催促什么。他深吸口气，寒潮刮得肺管子生疼：“胖子去启动发电机，九哥布置防御工事。小雪带爸加固门窗，所有容器接满水——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