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战青松
“血手人屠“铁战的声音如同闷雷，震得道观瓦片簌簌作响。
陈夜站在窗前，眯眼打量着这个地武境强者。铁战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虬结，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赤红如血的手掌——据说死在那双手下的亡魂，足以填平一座湖泊。
“前辈，按计划行事。“陈夜低声道，稚嫩的声音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青松观主深吸一口气，拂尘一甩，大步走向山门。柳如烟想跟上去，却被陈夜拉住。
“娘亲，您拿着这个。“陈夜从怀中掏出三枚用竹叶折成的小剑，上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等会儿听到我喊'现在'，就把它们扔向铁战。“
柳如烟接过竹叶剑，手指微微发抖：“夜儿，这...这是什么？“
“能救我们命的东西。“陈夜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锋芒，“娘亲放心，有夜儿在。“
山门外，青松观主已与铁战对峙。
“铁施主，多年不见，修为更胜从前啊。“老道语气平和，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
铁战狞笑：“青松老儿，少套近乎！把那对母子交出来，我留你全尸！“
“阿弥陀佛。“青松观主叹息，“老道与玄武王有旧，可否看在他的面子上...“
“玄武王？“赵总管从铁战身后走出，脸上还带着上次受伤的疤痕，“王爷现在自身难保，大夫人掌权，今日你们插翅难飞！“
青松观主眼神一冷：“赵无极，你身为王府总管，勾结外人谋害王爷骨肉，该当何罪？“
“罪？“赵无极大笑，“胜者为王败者寇！老道士，最后问一次，交不交人？“
青松观主不再言语，拂尘轻扬，一道青光闪过，赵无极惨叫一声，右耳已被削去！
“找死！“铁战暴怒，血红大手凌空拍下，一道血色掌印呼啸而出，所过之处地面龟裂，树木粉碎！
青松观主不慌不忙，口中念念有词，身形突然一分为三，正是道门秘术“一气化三清“！血色掌印击中中间那道身影，却只是幻影。
“装神弄鬼！“铁战冷哼，双掌连拍，数十道血掌印铺天盖地而来。
青松观主真身显现，拂尘舞动如龙，在身前布下青色光幕。“轰轰轰“一阵巨响，光幕破碎，老道连退七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地武境果然厉害。“青松观主擦去血迹，突然手掐法诀，“燃灵诀，开！“
刹那间，老道周身青光大盛，气息节节攀升，竟暂时达到了地武境初期的水准！
铁战脸色微变：“秘法强提修为？哼，撑不了多久！“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青光与血芒交织，气浪翻滚，观前石阶寸寸碎裂。其余杀手在赵无极带领下，趁机冲向道观内部。
厢房内，陈夜耳朵微动：“娘亲，准备好。“
柳如烟紧张地点头，手中三枚竹叶剑微微发烫。
“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赵无极带人冲了进来：“贱人！小杂种！这次看你们往哪跑！“
陈夜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大喊：“现在！“
柳如烟不假思索，将三枚竹叶剑掷向赵无极。后者不屑冷笑，伸手去接——
“啊！“竹叶剑触及他手掌的瞬间，竟化作三道金光钻入体内！赵无极惨叫倒地，浑身抽搐，七窍流血！
其余杀手大惊失色，还不等他们反应，陈夜小手一拍地面，轻喝：“阵起！“
整个道观突然被浓雾笼罩，杀手们眼前一花，竟看不到同伴身影，反而将彼此当成了敌人，开始自相残杀！
“这是...迷魂阵？“柳如烟震惊地看着眼前一幕。
陈夜微微点头。这一个月来，他每天清晨都在道观各处暗中刻画阵纹，就为今日之需。虽然受限于修为，阵法威力不足前世万一，但对付这些武师级别的杀手绰绰有余。
“娘亲，我们走。“陈夜拉起柳如烟的手，“去帮观主。“
道观前，青松观主与铁战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老道凭借燃灵诀暂时不落下风，但面色越来越苍白——秘法消耗太大！
“老东西，撑不住了吧？“铁战狞笑，突然双手合十，一道血柱冲天而起，“血魔掌！“
血色巨掌从天而降，威势骇人！青松观主咬牙硬接，“轰“的一声，双腿陷入地面半尺，口中鲜血狂喷！
“死吧！“铁战乘胜追击，血手直取老道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喝传来：“住手！“
柳如烟飞身而至，手中玉佩绽放刺目青光，化作光盾挡在青松观主身前。“砰“的一声闷响，光盾破碎，柳如烟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娘亲！“陈夜目眦欲裂，飞奔过去。
“呵，又来个送死的。“铁战不屑地看着这对母子，“小杂种，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头送给玄武王当礼物！“
陈夜轻轻扶起嘴角溢血的柳如烟，眼中杀意沸腾：“铁战，你找死！“
“哈哈哈！“铁战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三岁小儿也敢口出狂言？“
陈夜不再言语，小手结印，口中念诵古老咒语。随着咒语响起，他额头浮现出那个青色符文，体内沉寂已久的九转玄功开始运转！
“咦？“铁战突然感到一丝不安，“这小子有古怪！“
他不再犹豫，血手直接拍向陈夜天灵盖！柳如烟挣扎着想要护住儿子，却被一股柔和力量推开——
“娘亲，看夜儿为您报仇！“
陈夜小小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气势，一道青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铁战的血掌刚碰到光柱就“嗤“的一声化为乌有！
“什么？！“铁战大惊失色，急忙后退。
光柱中，陈夜缓缓浮空，虽然还是三岁孩童模样，但眼神凌厉如刀，周身环绕着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他右手虚握，一柄青金色光剑逐渐成形。
“古武神通——天玄剑！“
一剑挥出，看似轻描淡写，却让铁战毛骨悚然！他拼尽全力防御，血光凝聚成厚厚护盾。
“咔嚓“一声，护盾如纸糊般破碎！铁战惨叫一声，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喷涌！
“不可能！“他惊恐地看着陈夜，“你...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陈夜不答，光剑再举。这一剑若出，铁战必死无疑！但就在此时，陈夜突然身体一晃，光剑消散，从半空跌落——三岁的身体终究承受不住天玄剑的消耗！
“夜儿！“柳如烟急忙接住儿子。
铁战见状，狞笑着用剩余左手凝聚血光：“小杂种，去死吧！“
危急关头，青松观主突然出现在铁战身后，拂尘如剑，直刺后心！铁战仓促闪避，仍被刺穿右胸，重伤倒地。
“撤！“铁战咬牙捏碎一枚符箓，血光包裹着他和残余的几个杀手，瞬间消失不见。
战斗突然结束，道观恢复寂静，只有满目疮痍昭示着刚才的惨烈。
青松观主踉跄几步，跌坐在地，燃灵诀的效果消退，他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前辈！“柳如烟抱着虚弱的陈夜，泪流满面，“都是我们连累了您...“
老道摆摆手，正要说话，突然脸色一变：“不好！“
只见柳如烟胸前的玉佩不知何时已悬浮空中，散发出越来越强烈的青光，似乎在呼应着什么。
“天机玉被激活了！“青松观主急道，“柳夫人，快控制住它！否则...“
柳如烟苦笑：“来不及了...“她低头看着怀中的陈夜，眼中满是不舍，“夜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
“娘亲？“陈夜隐约感到不妙。
柳如烟突然站起，双手结印，口中念诵古老咒语。随着咒语，她周身泛起青光，与玉佩交相辉映。
“天机引，开！“
一道璀璨光柱直冲云霄，方圆百里清晰可见！光柱中，柳如烟的身影渐渐模糊，仿佛要融入天地。
“不！“陈夜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抓住母亲，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
“夜儿，这是柳家禁术，能暂时借用天地之力。“柳如烟的声音从光柱中传来，空灵而遥远，“娘亲会为你争取三年时间...三年后，仇家必至...在此之前...找到...天机图...“
话音未落，光柱骤然收缩，柳如烟的身影随之消失无踪，只有那枚玉佩“叮当“一声落在地上。
“娘亲！！“陈夜撕心裂肺地呼喊，却再无回应。
青松观主艰难地爬过来，捡起玉佩，神色复杂：“天机引...柳夫人这是以自身为引，暂时屏蔽了天机，让仇家无法立刻追踪到这里。“
陈夜小手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三岁的身体限制了他的力量，让他眼睁睁看着母亲消失却无能为力！
“夜儿...“青松观主想安慰，却不知说什么好。
“观主。“陈夜抬头，眼中已无泪水，只剩下冰冷的决意，“请您教我真正的武道。三年...我只有三年时间。“
青松观主凝视着这个不同寻常的孩子，缓缓点头：“好。不过在那之前...“他看向远处天空，眉头紧锁，“我们得先离开这里。刚才的战斗和天机引，恐怕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就在此时，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塔上，一位黑袍老者突然睁眼，手中与柳如烟玉佩相似的信物正微微发光。
“找到了...“老者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的兴奋，“柳家余孽...天机玉...“
他起身走向塔窗，望向青松观所在的方向，黑袍无风自动：“二十年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