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走不开身......”他的声音带着懊恼,“心里憋得慌。”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醉话,陆星辰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这个傻小子,平日里话都不会说几句,喝醉了倒是能说会道起来。
“我就在膳房里,又没跑远,你瞎着急什么。”她忍不住笑道,手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后背。他的衣服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温度,以及淡淡的汗味。
“就是因为知道你在这儿,我才更坐不住。”骆风棠低声道,“你要是不来,我还能专心干活。”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那里还留着方才挣扎时的红痕。“对不起,刚才弄疼你了吧?”
她转过身,看着他微红的脸颊和略显迷离的眼神,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这个醉鬼。”
骆风棠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摩挲:“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是吗?那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时辰?”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酉时?”
陆星辰噗嗤一笑:“现在是午时,你这叫清醒?”
“时辰不重要。”他执拗地说,“重要的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星辰轻笑一声:“行,准你想我。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她。
“干活的时候要专心,别想东想西的。”她轻声道,抬手整理他凌乱的衣领,“要是伤着自己可怎么好。”
她的手指无意间擦过他的脖子,惹得他轻轻颤栗。
“休息的时候再想我,不许想别人,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只想你。”
正当两人相拥之际,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陆星辰慌忙推开他,抄起锅铲假装在煮米汤。她的动作太急,差点打翻了调味罐。
看着她慌乱的模样,骆风棠忍俊不禁。她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他立刻收敛笑意,但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卢氏走进膳房,看见两人一个红着脸低头忙活,一个笑得像偷了蜜的孩子。
“星儿,他们都已经喝高了,可以上饭了。”
“好嘞!”陆星辰连忙取出碗筷。
骆风棠也没闲着,拿来托盘帮她摆放碗碟。他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惹得她又是一阵脸红。
“你跟棠娃子说什么了?”等骆风棠端着饭菜出去后,卢氏笑着问道。
陆星辰一愣:“没说什么啊。”她低着头,假装在整理碗筷。
“他笑得跟抹了蜜似的。”卢氏意味深长地说。
陆星辰脸一红:“娘,您就爱打趣我。”
忙碌了一整天,新房的土砖墙已经砌好,只等晾干后再上梁装顶。工人们都累了,但看着成果,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
夜饭后,卢氏让陆星辰先把泔水桶带回去喂猪。
院子里,小远正缠着骆风棠玩弹弓,蹦蹦跳跳地围着他转。大远则安静地坐在台阶上,手里拿着纸笔,不知在画些什么。
骆风棠接过泔水桶,带着三人往家走。月光洒在红砖小道上,照亮了他们的归途。
没走多远,小远就困得走不动了,一个劲地揉眼睛。骆风棠蹲下身,把他背了起来。
“上来吧,小懒虫。”
小远趴在他宽厚的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陆星辰在旁边扶着熟睡的小远,生怕他掉下来。她的手指不时碰到骆风棠的手臂,每次触碰都让她心跳加快。
大远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三人。月光下,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像是一幅温馨的画卷。
他悄悄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用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这一幕。他要把这温暖的场景永远珍藏。
而此时的膳房里,几位长辈正商议着两个年轻人的婚事。
“棠娃子是个实在人。”卢氏说道,“对星儿也好。”
“是啊,那孩子虽然话不多,但做事稳重。”
“最重要的是,星儿跟他在一起,我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那就这么定了?”
“嗯,等新房建好,就选个好日子......”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洒在归家的小路上。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宁静。
骆风棠背着熟睡的小远,陆星辰扶着,大远跟在后面。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月光中。
夜色渐深,院子里传来羊圈的躁动声。
三只小猪在圈里拱来拱去,哼哼唧唧地叫着,不时用鼻子拱着木栅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潮湿的泥土混合着草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这些小家伙怕是饿坏了。”陆星辰轻声说道,目光柔和地看着那几个闹腾的小东西。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对这些小生命的怜爱。
骆风棠应了一声,和她一起小心翼翼地把小远扶进屋里。小男孩今天玩得太疯,早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整个人都靠在他们身上。
屋内漆黑一片,陆星辰摸索着点亮了豆油灯,温暖的光线立刻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这间简陋却整洁的房间。墙角堆放着几个竹筐,里面装满了晒干的红薯和玉米。
“我来照顾小远,你先去喂猪吧。”骆风棠说着,已经蹲下身子开始帮小远脱鞋。他的动作轻柔,生怕吵醒已经半睡半醒的孩子。
对农家来说,猪是重要的财产,一刻也耽误不得。这几只小猪可是他们来年改善生活的希望。
陆星辰应了声,快步走向膳房。她娴熟地剁碎火棘藤,动作利落地舀了两碗藕渣拌在一起。做藕粉糕剩下的藕渣不少,倒是够这几只小猪吃的。她一边调拌食料,一边想着明天该去地里拔些野菜回来。春天到了,野菜正是鲜嫩的时候。
拎着食桶来到羊圈,三只小猪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挤挤挨挨地拱着木栅栏。陆星辰把食物倒进槽里,看着它们欢快进食的样子,不由露出微笑。小猪们的耳朵一抖一抖的,尾巴也跟着欢快地摇晃。
转身又去照看母鸡,撒了些稻壳引它出来。母鸡警惕地东张西望,最后还是经不住诱惑,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陆星辰趁机顺手捡走了鹅棚里温热的鹌鹑蛋,小心地放进衣襟。
夜风微凉,院子里飘来淡淡的芍药香。陆星辰正准备去看看陆思远,就见骆风棠从屋里走出来,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小远睡着了?”她问道,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嗯,大远在旁边看着。”骆风棠接过她手中的空桶,嘴角带着笑意,“刚才给他脱袜子时还问我他的脚臭不臭呢。那小家伙,玩了一天,鞋子里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