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凤山,巍峨耸立,独立于九重云岭之外。
千米高峰,古木参天,山势俊秀。若将九重云岭的群山比作巨龙,这玄凤山便是群龙口中的明珠,孤傲而立。山前有一片开阔的平地,可供千军驰骋。一条清澈的河流从中穿过,两侧草木茂盛。
“啾啾——”飞鸟盘旋,为这山添了几分生机。
“嗷呜——”狼嚎阵阵,又平添几分凶戾。
放眼望去,古树枝头游动的青绿之色,是毒蛇。岩石缝隙中蠕动的黑影,是蝎子。树干上结网的庞然大物,是蜘蛛。这玄凤山,当真是毒物的天堂,都像成精了一样,比从前见到的都要大上许多倍。
荒亲王府的车队缓缓停在山前。马蹄扬起的尘土还未落定,几名斥候便已翻身下马,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大人,前方发现蛇群活动的痕迹。”一名斥候快步走到马车前,低声禀报。
车帘轻掀,露出楚风那张略显疲惫的面容。他的目光在山势间逡巡,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叶芸策马上前,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王爷,这里就是玄凤山。传说中的神龙就栖息在这山中,已有数十年之久。”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马车旁。影一面无表情地递上一张地形图:“王爷,玄凤山方圆十里的地形图已绘制完毕。”
“辛苦了。”楚风接过地图,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
影一微微躬身:“职责所在。”话音未落,人已如清风般消散无踪。
“原来王爷早有准备。”叶芸恍然大悟,语气中带着钦佩。
楚风展开地图,手指轻点其上的标记:“若是不知地形就贸然驻扎,这就是真实的江湖历练。能从京城活着走到这里,靠的就是谨慎。”
“跟着王爷,我放心。”叶芸由衷道,目光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
楚风收起地图,开始布置任务。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小玉,今晚在河边扎营。地势要高,背靠山壁。”
“是!”小玉抱拳应道。
“孟林、苏翔,守夜的人必须有一定的功夫底子。每更换岗必须两人同行。”
两人齐声应是。
“影七,准备防毒药丸和祛毒草药,确保每人手中都有。”
影七点头,转身去准备药物。
“影一,负责清理山中凶物。重点注意蛇群活动的区域。”
虚空中传来一声轻响,算是回应。
“老虎,派游骑警戒三十里。发现异常立即示警。”
老虎拄着拐杖,咧嘴一笑:“放心,保证把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一连串命令下达完毕,楚风这才转向叶芸:“你们整日在深山里穿梭,可有避开毒物的法子?”
叶芸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避毒液,毒物闻到会绕道而行。我还剩八瓶,献给侯府。”
“神龙也怕这个?”楚风接过瓷瓶,轻轻摇晃。
叶芸摇头:“不怕。曾有山寨用此护寨,依然被神龙所灭。那一夜,整个山寨化为灰烬,三百余人无一生还。”
楚风眯起眼睛:“有意思。这神龙在此盘踞数十年,要么是有巢穴,要么是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
他突然唤道:“小玉!”
“在!”
“按这图纸打造器具,至少要百个,布置在营寨四周。”楚风递过一张草图。
小玉接过图纸,露出虎牙般的笑容:“保证完成任务!”
很快,荒亲王府的车队开进山腹,寻找合适的地方休整。山中不时传来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是一具具野兽的尸体被抛出林外。这是影剑死士们在清场。
铜号声响,三长两短,示意清场完毕。
孟林一声令下,新兵们扛着工具进山伐木。树木倒下的声响此起彼伏,混杂着号子声,在山谷中回荡。
苏翔则在河边指挥建造军寨。营地选在一处缓坡上,背靠山壁,前临河水,易守难攻。
夜幕降临时,一座坚固的营寨已经初具规模。岗哨的火把在暮色中次第亮起,如星星点点的萤火。
楚风站在营寨最高处,望着渐暗的天色,若有所思。玄凤山的轮廓在暮色中愈发深邃,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
“王爷。”叶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风没有回头:“说说神龙的事。”
叶芸走到他身边,望着远处的山峰:“传说这神龙通体金色,每次出现都伴随着雷电。它性情暴戾,却从不主动攻击过路行人和商队,只在有人试图深入山腹时才会现身。”
“所以,它是在守护什么?”楚风轻声道。
夜色渐深,营地中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楚风突然转身:“叶芸,武生,随我来。”
三骑飞驰,来到一座奇特的山前。山体一半是金属般的灰岩,一半却是青色的石头,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叶芸,可认得这是何物?”楚风翻身下马,手抚上那道分界线。
叶芸仔细打量着山体:“这...似乎是天外陨铁。传说中,神龙最喜食用天外陨铁。”
武生突然开口:“王爷,您是说...”
楚风站在山崖下,目光落在那些堆积的青色石块上。山风呼啸,吹动他的衣袍猎猎作响。这里很特别,没有植被,干燥而空旷,仿佛一片被遗忘的荒地。
“知道这是什么吗?”楚风转头问向身旁的叶芸,声音中带着一丝神秘。
叶芸皱眉打量着这些看似普通的石头,摇了摇头:“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山石。”
“石灰石。”楚风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抚过石块粗糙的表面,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在我记忆中的那片土地上,这种石头早已被人们发掘利用。它可以烧制成生石灰,再变成熟石灰,用途广泛。”
“石灰?”叶芸眨了眨眼,显然对这个陌生的词汇充满好奇。
楚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抚摸着石块:“这里的人们还不知道它的价值。不知道它可以用来建房筑墙,不知道它可以杀毒消菌,不知道它能改善食物风味...”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更不知道,它还能制成一种可怕的武器。”
叶芸察觉到他语气中的异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什么样的武器?”
楚风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很快你就知道了。”说着,他抬手唤来影一,“去告诉玉总管,派人来挖这些石头,送回营寨。”
影一在暗处应声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路尽头。
不多时,一队新兵扛着铁锹铁镐赶来,个个面带疑惑。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要挖这些看似毫无用处的石头。
楚风正要开口指挥,忽然眼前一亮。挖掘石灰石虽有危险,但对武者来说就不同了。有真气护体,便可避免伤害。
“影一,让老虎派五十名骑兵过来。”
很快,老虎的副将豹虎带人赶到。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憨厚地抱拳行礼:“王爷。”
“老虎呢?”楚风扫视一圈,没看到那个粗犷的身影。
豹虎咧嘴一笑:“回王爷,老虎正在山里和一头黑熊较劲,说是要练您教的功夫。”
楚风眉头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老虎这份勤奋,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带着韩武生和叶芸回到山脚,远远就看见老虎正得意洋洋地站在一头死去的巨熊旁边,那熊体型惊人,足有普通黑熊两倍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