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让齐游风警惕的是这人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那是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觉,仿佛面对着一条盘踞在暗处的毒蛇。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隔着墨镜对视。陈道长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齐游风也报以微笑,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就在这短暂的对视中,齐游风的透视眼已在陈道长脑海中悄无声息地留下了一道无形印记。这是他多年来精心研究的秘术,能够追踪目标的一举一动。
陈道长突然晃了晃脑袋,似乎感到一阵晕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察觉到了什么异常,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我瞧见了三台锯片机。”霆叔环顾四周,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对这种对峙场面并不感兴趣。
陈道长皱着眉头说道:“对方有六块料子,我们只有三块,这不太公平。”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但更多的是对局势的担忧。
“你自己定的规则,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霆叔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陈道长的抱怨。在他看来,规则既然已经确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
陈道长无奈,只好叫来手下开始画线切割。相比齐游风这边的游刃有余,他们的动作明显生涩许多。每一刀下去,都带着明显的犹豫和不安。
切割机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第二块料子被完整地切开了。
众人齐刷刷地涌上前,只见一片浓郁的紫罗兰色泽映入眼帘。那色泽纯正,透明度极高,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又涨了!”解石师傅激动得双手颤抖,眼睛放光。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好的料子了。
“这可是上等的紫罗兰啊。”霆叔也凑过来,忍不住赞叹道。作为行内人,他比谁都清楚这种品质的翡翠意味着什么。
而另一台机器也适时停了下来,黄丽丽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她的动作带着几分紧张,又带着几分期待。
霆叔瞥了一眼,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他立刻转身,中气十足地喊道:“老陈,你可以认输了!”
韩承霆的话音刚落,赌石现场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第三块翡翠上,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这块料子...”一位老玉商喃喃低语,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他已经在玉石市场摸爬滚打三十余载,却从未见过如此上乘的高冰飘阳绿。
十几公斤的翡翠原石,通体晶莹剔透,翠色如春意初醒,在灯光下流转出令人心醉的碧波。这样的极品,就算开价一个亿,怕是都有人抢着要。
“赌约已定。”韩承霆轻抚着桌面,目光平静地看向对面的陈道长,“陈兄,认个输如何?”
陈道长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放屁!老子赌石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这么认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说着,他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四面八方不停作揖。每个方向都是恭恭敬敬的三个响头,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齐游风站在一旁,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讥讽。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封建迷信那一套?不过转念一想,在这个圈子里,或许这种执着才让陈道长能够混到今天的地位。
切石机的轰鸣声打破了现场的诡异气氛。三台机器同时运转,发出震耳欲聋的噪音。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结果的揭晓。
老七是个有些古怪的师傅,每次切石之前都要行这么一套大礼。只见他对着切石机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第一块原石的盖子。
“白底青料,小涨。”老七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失落。这种料子虽说不至于亏本,但在这种场合下,简直就是个笑话。
陈道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继续!开第二块!”他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几分咆哮。
第二块的情况更糟。杂质遍布的糯种老油青,放在平时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废料。现场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陈道长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最后一块在老七例行的三个响头之后终于揭开。虽然是块白冰料,但完全没有翠色,根本无法与对面那块高冰飘阳绿相提并论。
相比之下,齐游风这边的三块原石仅仅切了天地窗,就已经稳操胜券。韩承霆仔细检查着黄丽丽挑选的三块成品:糯种满色苹果绿、罕见的红紫级别紫罗兰,还有那块惊艳全场的高冰飘阳绿。
“按规矩来。”韩承霆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把照片发出去吧。”
陈道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直接转账十亿到黄丽丽指定的账户。这一刻,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文斗已定。”韩承霆站起身,目光在在场每个人脸上扫过,“接下来就是武斗了。三天之内,必须确定时间地点。规矩都懂,不能用枪,不能在国内,满数为十,生死勿论。输的要么死,要么退出江湖。”
黄丽丽抬头看了眼韩承霆:“明白了霆叔,明天之前一定定下来。”说完,她转身吩咐手下将原石装车。
回程路上,黄丽丽坐进了齐游风的五菱宏光。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皮革味,混合着些许汽油的气息。
“这六块原石就当是送你的了!”黄丽丽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你真的太厉害了!”
齐游风转头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先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个尚掌柜等着我们去审问。”他转向前排,“李武强,咱停一趟便利店,买瓶二锅头。”
“审问还要用酒?”李武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困惑地问道。
“酒后吐真言,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技。”齐游风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神秘。
澜江酒店的房间里,尚掌柜被牢牢绑在椅子上。当他看到齐游风手里提着的二锅头时,立刻破口大骂:“齐游风你太不是东西了!要灌也该是五粮液啊,二锅头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