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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每一场梦,都是平行世界的一个自我。
但愿如此。
但愿平行之线永不存在的那个交点上,不仅我所见过的半亩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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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光怪陆离。
犹如本是平行的光线,在无数镜面的反射下,终于在万花筒的某一瞬,交叠,绽放,凋败,化作尘埃。
只一弹指,谁记得?
压抑的猩红幕布,压抑的嗓音,压抑的屋顶。从未见过如此压抑的礼堂,如此压抑的讲话,偏偏如此可笑,简直——就要笑出声来。
这一次我真的笑了,我笑着站起来,笑着喊:
为了伟大的…
形式主义。
我像吃了《爱丽丝梦游仙境》中奇幻的蘑菇,冲破屋顶,打开一片青蓝青蓝的天。
又好像,吃了过量的蘑菇,一下坠进地壳里,压进地核里,清晰地看到铁与镍封死来路。闭上眼睛,还是忘记了究竟是不是在前进。
不知多久再睁眼,糖果一样的色彩,我一切所爱,就如此集合,毫无道理,毫无违和,跳下床去,走下楼去,是笑脸相迎的家人朋友,只不过总仿佛仍在梦中,眼前一片迷蒙。
我想去伸手拿支棒棒糖来着。这次应该不会再让我让给妹妹了。
极漂亮的色彩,可能是橘红,可能是柠黄,可能是淡紫,可以是我喜欢的所有类型……
山一样海一样的人群,围拢,唯一的缺口,面向漆黑的怪诞建筑。那恍若一张巨口。
我记得我振臂高呼:
拆了!都拆掉!
他们只是一点点围拢,如同蜗牛的牙齿一点点收缩。
我是站在了,一个绞刑台上的,但我将要自己系上绳子,自己跳入蜗牛的牙齿之中。
他们很像《狂人日记》里吃人的凶兽,铁青面孔,诡异的笑容。
可我只是个疯子而已。
可我真的是疯子吗?
一跃而下。扑进柔软的云层。我是刚刚做了个吃糖的美梦,此时在老房子的大床上醒来,正要去云里走走。曾盛着黄桃罐头清洗干净的罐子,似乎还能闻到些酸酸甜甜的、明快笑容一样的味道,拿起来贮朵云彩正好合适,
晴天,云也暖和,埋头进去,阳光的气息。烤面包似得,把我的云拿出来晾晾。直到温度正好,收起我的云来,回家去喽……
下坠,窒息。五脏六腑,从剖开的胸膛流出。我笑笑,这样说:
我杀了我自己,现在可以来调查「案发地」吗?
推土机很是轻松地铲倒监狱一样囚禁了鸟儿的笼,万千纯白色的信念飞上天空,留身后一只独独殷红。
我看到那些曾经大约是霸凌过我的、霸凌过我妹妹的令我厌恶的人,在烈火中惨叫。
而我,倒也不会重生。
天涯站起一团火,依稀可辨是巨大的人形。祂所过之处一片焦土,冲天的光。无人生还,我却伫立于高处,手中一根莫名其妙的没开封的火腿肠。我将火腿肠扔在祂面前,而祂冷冷望了一眼——金色的瞳比寒冰还要冷。
焚尽世界的祂,竟已然与世界巅峰之上的我,高度等同。
祂转身离开,我静静看着。
有一片花瓣,看不清颜色和形状,也不知究竟在向谁飘去。
一声铃响,划破时空,万花筒破碎扔进垃圾桶。
哦,是…下课铃呢。
另一位老师进来了。崭新崭新的卷子发下来了。
我只有提笔,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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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有一天有花开放的话,那它便鲜艳过一万载光阴。
可是没有花的那个世界,永远不会再有一片草叶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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