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还未完全穿透云层,章公馆的大门却被一阵阵急促而猛烈的门铃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便是一阵敲门声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拍打铁门的声音。
管家贵叔脚步匆匆地穿过庭院,来到大门口,却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形高挑、眉眼锋利的贵妇人。她的衣着华丽,气质高雅,但此刻却满脸怒容,仿佛被人惹恼了一般。
还没等他完全打开门,门外的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贵叔见状,连忙躬身喊道:“二小姐”
“这么久才开门?语气虽是抱怨但声音里除了几分急迫便也再无其他。显然这对她而言也不过就是在平常一句的话语。而她此时的焦点似乎也并不在此也因此不等官家在解释些什么便直接开口到:“若昇呢?我找他有事儿……”说着径直上楼匆匆往里面去了。
公馆的客厅里,铺着暗红色的波斯地毯,踩上去便陷了半只脚,悄没声息。壁炉架上搁着一只鎏金自鸣钟,钟摆左一下右一下地荡,时间在这里仿佛走得格外慢些。天花板上垂下水晶吊灯,白日里也亮着,映得四壁生辉,却照不亮角落里那架老钢琴上的灰尘。
丝绒窗帘半掩着,漏进一线阳光,浮尘在光柱里上下翻飞。沙发是西洋款式,蒙着绣花缎面,已经有些发黄,扶手处磨得油亮。茶几上摆着青瓷烟缸,里头横着几截烟蒂,灰白的烟灰散落一旁。
壁上的油画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似笑非笑地望着厅内。她脚下搁着只景泰蓝花瓶,瓶里插着几枝早已干枯的玫瑰,花瓣蜷曲如老人的手指。角落里,留声机的铜喇叭张着黑洞洞的口,仿佛要吞掉这满屋的寂静。
楼梯拐角处悬着一面威尼斯镜子,镜面已经有些模糊,照出的人影总是带着几分忧郁的青色。不知是谁在镜框上搭了条纱巾,风从门缝里钻进来,那纱巾便轻轻摆动,像戏台上未及收走的水袖。
整座公馆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气息,是名贵香水混着霉味,是新式文明裹着旧时光。
“大少爷他……出门去了”管家无奈的跟在身后。
“这么早出门?”她显然不信。说着已经上楼走到门口,房间门没锁,甚至还大开着,似乎就是在等待有人的到来。只可惜房间里的确空无一人。她径直往一旁的书房转了过去,依旧是没有半分踪迹。
“昨天四小姐说跟同学约了去半山游玩儿,大少爷听了说是正巧也去避避暑,所以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两人就一起去了”老管家跟在她身后缓缓解释到。
“他这哪儿是避暑,分明是在避我”
“今天一大早大小姐跟表少爷都来过了”管家开口到。似乎在说他可不是单单避您。
“他们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老管家摇了摇头。
“真没有?”贵妇人依旧不信。
真没有。贵叔强调到。
算了,只怕就算是有贵叔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贵妇人悻悻的离去了。管家也如获大赦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