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不应有的情愫
实际上,李霜杏她根本就不知道市日报社在哪?
由于李霜杏从小生病,呆在深山沟里很少出门。对于自个所在地坪楠城里十分陌生。
往日里,她也会趁施桦树高兴之时,问施桦树,说:“桦树,你们上班的地点在哪?市里的日报社在城里的什么地方喲?”
每每这时,施桦树都是一副非常不耐烦的样子,不屑地说:“霜婆佬,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只需在家带好女儿,外面的事你一概不要管。男人的事你不要打听。你一个女人家,你懂什么?”
自从生下女儿后,施桦树叫李霜杏都是叫她“霜婆佬”。
意即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屋里婆。
李霜杏每次听施桦树说话,都仿若耳边风。
好话她就听一下,孬话她就当作施桦树在放屁。
有时施桦树骂她,她就当施桦树在嚎歌。
李霜杏从娘胎里就有病,她自出生以来,几乎是药水泡大的。她要是心态不好,早崩溃了!
正因为李霜杏心态好,不太跟施桦树计较,而施桦树也懒得搭理李霜杏,所以他们夫妻俩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由此可见,心态好,不是一蹴而就所养成的。
那是日积月累下的产物。
心态坏,则肯定就是一秒变脸。想改都难。
因而,李霜杏从来都没有去丈夫上班的地方瞧过。
这回李霜杏抱着女儿出来寻丈夫,也好见见世面,好好熟悉一下本市的情况。
好歹她也是一位市报记者的老婆啊!
李霜杏下了公共汽车,一路问一路赶。
倒底是读过书的年轻人,三拐两拐,不多会儿便被她找到市日报社了。
虽说李霜杏没在城里上过班,但她脑子够聪明。
找不着施桦树,她也不问报社其他人,以免别人笑话。她只想问总编。
李霜杏一眼就看到拐角处的办公室门框上,挂着一块牌子“总编办公室”。
她轻轻地走近前,往办公室里一望,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凳子上,鼻粱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
上午八点多钟的太阳,不是很强烈。相反,那太阳光还很柔和。
那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太阳光映照在男人的金丝眼镜上,反射出一缕又一缕的紫金光。
那紫金光又映照在男人的脸上,使得男人的脸黄紫相间,红白相映,又闪烁不停,显得扑朔迷离。颇具诗意!
李霜杏都看呆了。
李霜杏本就是个诗意翩翩的女人。此时意外偷窥一位诗意溢然的男人,她的内心,心潮翻涌。
这,不是她的梦中男神吗?
男人头部,紫金光聚,儒雅至极。又高贵盎然。
最主要的是他的书卷气,那是农夫们所具备不了的。
浓郁的书卷气,任谁也作不了假。
李霜杏的双眼,薄雾氤氲。
她感动得无以复加。
这画面,溢出无限的美感。
她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看、如此深邃的男人。
这可比她家那个动不动就训斥她的男人强多了。
一时之间,李霜杏心猿意马,眉眼含情。
也难怪李霜杏在这一瞬间就动情了。
要知道,从小到大,李霜杏所见到的男人,除了自个老爹李村长,就是村上偶尔的泥腿子男人。再就是大包小包的药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这个该死的施桦树又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令她每每在夜深人静之时,胸口总憋着一股闷气,不得出离。
这会儿见到如此一位矜贵的、神秘莫测的、文化又高的总编,她能不芳心大乱吗?
李霜杏平时是一只名副其实的药罐子,她的身体有病,可她的精神没病啊!
她也需要男人的关爱,她也梦想有爱情啊!
李霜杏站在门口,观看良久。
她一动也不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
可是,她不动,她后背上背着的婴儿却不合时宜地动了!
“哇哇……”婴儿在她后背上乱叫。
小手乱挥。
李霜杏如梦初醒。
她慌忙后退几步,来到报社的一个角落,解下背上的绑带,把女儿从后背上放下来。
她一摸女儿的尿布,全湿透了。
就在刚才她瞧总编瞧得出神的当儿,女儿竟然尿了。
天不遂人愿哪!
李霜杏手忙脚乱地帮女儿换好了新的干爽尿布。
又把女儿重新绑在了后背上。
她望了望丢在地上的那块尿布,捡起来,来到报社那个空间狭小的厕所。
这个空间狭小的厕所,就是之前,她的老公施桦树躲在此处发应征征婚信息给凤朝阳的厕所。
只是,可笑的是,同样是这间厕所,她的老公想抛下她而去跟别的女人联系。
而她却要在这间厕所为他们俩的女儿洗尿布。
而总编,早在李霜杏的女儿哇哇叫的时候,就抬起头来看见了这母女俩。
总编见一个侏儒似的女人,背着一个婴儿出现在报社,略感诧异。
但总编事多,他并没有多想。
总编还以为是哪一对乡下来的母女走累了脚,进来报社上厕所或喝水。
总编哪里料得到?就在刚才,这一个背着婴儿的侏儒女人,竟然对他动了情。
总编不以为意,继续低着头在看稿子。
因了之前心底所产生的情愫,李霜杏没有了进来时的自然。
她扭捏再三。
她一个人在报社的角落里纠结,失落。外加不甘。
稍顷,李霜杏背着女儿,期期艾艾地来到总编办公室门口。
她伸出手,想在敞开着的门上面敲。
但总编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了她。
总编从书稿中抬起头,满脸严肃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李霜杏见梦中男神居然对着她开口讲话,她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
她咧开嘴,笑着跟总编打着招呼:“您好。您是总编吧?我是这个报社记者施桦树的妻子。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您,我丈夫施桦树去哪了?昨天星期天,他没回家。”
总编见是下属的妻子女儿到来,连忙站起身,一瘸一瘸地走到外间,在茶水旁站定。
他这是准备从热水瓶里倒水给李霜杏母女俩喝。
李霜杏这才发现,原来她的梦中男神是个瘸子。
啊?
他怎么是个瘸子?
他怎么能是个瘸子?
李霜杏惊诧?
继而,她又不由得满心欢喜。
总编是瘸子好啊!
总编有缺陷,她李霜杏也有缺限。
缺陷碰见缺陷,就是完美了。
总编腿瘸,她才有机会接近他。
总编有缺陷,他才有可能接纳她。
此时,她浑然不知,她已是笼中妇了!
自己后背上还有一个未满周岁的女娃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