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洺戴上耳机。
把贾斯汀·比伯的《Baby》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听时，还不忘做分析。
比伯发布这首歌曲的时候，只有15岁。他那会儿还是少年，声音自然也是少年奶音，轻快又明媚。
可我23岁了，早就过了变声期。
如果要我去一比一复刻比伯的声线，那将相当困难。
而且只是模仿的话，唱出来的效果也不会好，容易跟东施效颦似的，哪哪都别扭。
看来得另辟蹊径呐。
如果我改变唱法，把原本活泼可爱的曲风改成温柔抒情风呢…天才，我可真是个天才！
祝洺火速来到训练楼，找到工作人员。
“我想改伴奏。”
“我不会，你这得找编曲老师。”
“编曲老师在哪里啊？”
“还没来呢。节目现在才录制了两天，编曲们大概要下周才能赶过来。”
“下周…这肯定来不及。”
“你就用原伴奏嘛，或者你直接清唱。怎么选，就看你自己咯。”
对于自己的歌唱实力，祝洺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清唱是肯定不能清唱的，至少现阶段绝对不能清唱。
毕竟，没有了伴奏，缺点就会被放大。
天啊，难道我真的要用原伴奏吗？难道我这么好的创意真没法实操吗？
“我来吧。”
谁？
谁在说话？
声音还怪好听的。
祝洺往门口看去。
“舒卉霖！”
她前年在海外以偶像团体成员的身份出道。组合在两年间，拿下了各大音源榜榜首。
原本前途一片大好，奈何傻逼公司不做人。
蠢公司晾着好好的组合不管，非得拿优质资源去奶一大群糊咖新人。
结果，被押宝的练习生们刚出道，就黑料满天飞。什么睡粉啊、私联啊、霸凌啊……全来了，每天都有新花样。
热闹死了。
“祝洺，我帮你改伴奏吧。”
舒卉霖走向祝洺，浅笑盈盈。
好看。
她比电视里还好看。
“诶，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舒卉霖愣了一下，脑子里飞过上百个说的通的理由。
“因为我是导师呀，导师对学员，怎么可以连名字都记不住呢？”
两人说笑着。
来录制节目前，祝洺在网上搜索过大量与节目相关的帖子。
当时就有传言说，舒卉霖会回国发展，第一站就是参加《偶像的诞生》。
祝洺对此并不意外。
她的公司给新人砸了大把钱，结果新人们集体塌房，拖垮了公司不说，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
公司倒闭后，把所有艺人都放出来了。回国发展对舒卉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想到舒卉霖的经历，祝洺心底是同情她的。
都遇上了吸血公司…同是天涯苦命人呐。
真希望天降星也早点倒闭。
“祝洺，你听一下这版伴奏。它是不是比上一版好些？”
舒卉霖把祝洺的思绪拉回训练室。
“好，我听听。”
祝洺带上耳机。
这一版降了音速、音调，还混了一点R&B。
原版的《Baby》像是青春期的少年在大胆表白。
而舒卉霖改编的那版，更加抒情，听上去有像是受过情伤……
准确来说，有种暗恋多年不可得的感觉。
“你也太棒了吧！这版超好听。谢谢你呀！”
猝不及防地被喜欢多年的人夸奖了……
舒卉霖觉得面颊滚烫，她避开了祝洺的目光：“不…不客气。”
“舒老师，我不太会唱歌，你能给我示范一遍吗？”
“啊？嗯，好。”
祝洺这声突如其来的“舒老师”，把舒卉霖喊懵了。
虽然在娱乐圈里大家总是“老师，老师”地互相称呼。
但是，祝洺他不一样。
“你大我一届，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好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舒卉霖立马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俩年纪差不多，你喊我‘老师’，我不太习惯，下次直接喊我名字吧。”
“直呼其名？”祝洺犹豫了：“我看娱乐圈都喜欢喊老师，我要是对你直呼其名，岂不是要被黑粉喷死？”
“那…那等节目结束可以喊我全名吗？”
祝洺不理解，为什么她这么关注“喊全名”这个点？
“哈哈，行，舒老师。”
“你！”
舒卉霖匆匆跑开：“不跟你闹了，我要去给你演示了。”
她拿起麦克风。
【……For you， I would have done whatever，
And I just can't believe we ain't together，
……】
舒卉霖后悔了。
后悔帮祝洺改编这首歌了。
这两句词，用原曲调唱出，是轻松的。用改变后的曲调唱出来，却是让人想哭的。
“我就唱到这儿吧，你自己多加练习。”
她将麦克风放回原位，仓促往门口小跑去。
“舒老师。”
舒卉霖没敢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你明天还会来训练室吗？”
“不会了。”
舒卉霖微微仰头，试图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倒流回去：“我今天录制先导片，顺便从这里经过。明天，我有其他通告。”
“哦，好吧。其实我想请教一下，改编后的《Baby》，在表演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原来是问音乐方面的问题啊。
舒卉放松下来，但仍然没回头。
“唱歌时，气息的稳定很重要。尤其是转音时，要确保气息不断，以及力度适中。”
“其实……”
舒卉霖欲言又止。
暂时还是只聊音乐吧。
“其实，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如果你想让这首歌发挥的更好，可以运用气混。”
“演唱时不完全闭合声带，会让声音听起来更柔和。”
“……”
祝洺认真听着。
“谢谢你跟我分享了这么多。”
“不必客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祝洺独自一人在空旷的训练室里练习。
一遍。
又一遍。
他按照舒卉霖建议的那样操作，慢慢找到了唱这首《Baby》的技巧与感觉。
“果然，不断地学习，必导致人进步。”
祝洺觉得自己必须再多学一点。
训练室练完，回到宿舍。
祝洺从一叠书中抽出《流行音乐演唱技法》。
“祝哥。”
“嘘，别打扰祝哥，他正在学音乐呢。”
“祝哥好用功，不愧是我的偶像。如果我能像祝哥一样勤奋，可能会把自己感动死。”
“咱们也去多看点书吧。”
“行！向祝哥学习。”
“……”
那一夜，整个108宿舍只有翻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