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富贵闲人

“宝宝，你说这两套衣服，哪套更好看？”

第二天上午，吃过简单的早餐，旅拍如期进行。

村里有另外一家大点的民宿，提供民族服饰租赁服务，高婧正在挑选。

心情是自由自在，且甜蜜。

“全要了呗。”

“这两套衣服多钱？”

王泽随口笑问，这种民族服饰，都是手工刺绣，自己刚摸过，质感很不错，价格或许不菲，不过无所谓。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

“这套4200，这套贵一点，5000，都是最好的布料，本地的嬢嬢们手工缝制的，一套制作下来，都得近一个月。”

“行，包了。”

王泽笑说，扫码买单，一气呵成。

拿好衣服出门，在苏婕带领下，奔赴她前几天溜达过的风景，山顶一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山花烂漫，她在丛中笑。

苏婕带着长枪短炮，无人机，全方位拍摄，将两人美照定格。

有的时候，她觉得，细狗肯定得是个渣男。

不过，有的时候也觉，从相处的每个细节而言，还得是渣男啊。

细心入微，体贴有加。

言行温柔，幽默风趣。

以及……有钱。

所营造的一切浪漫的感觉，完美的体验，当然都是要花钱的。

没有哪个女人不吃这套。

拍照折腾一整天，一直到黄昏时分，圆满结束。

下山的路不陡，不过挺长，走了一天路的高婧，腿脚忽软，差点摔倒。

王泽索性把她背起，一路回村。

这画面，苏婕抓拍多张，觉得可说是今日最佳。

英俊帅气体力又好的男人。

趴在背上，小鸟依人，笑靥如花的女人。

呸……

算了，不呸了。

这碗狗娘，老娘干了！

你们随意吧。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又相信爱情了。

回到民宿。

累了一天，随意吃点东西，高婧洗过澡，很快就睡着了，睡梦中，嘴角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

王泽见她睡着，想了想，没有打扰，下楼。

和老板要了半斤杨梅酒，坐在窗前的藤椅上，腿搭窗上，撸着猫，惬意小酌。

清风习习，富贵闲人。

“抽烟。”

老板摇着轮椅过来，笑呵呵的递上支烟。

随手接过，王泽点了，悠悠喷出口烟雾。

“生意还行吗？”

“够吃饭，过了秋天，就没什么客人，山上冷，我老婆去县城打零工，我在家看着。”

老板脸上每道皱纹，仿佛都镌刻着生活。

“几个孩子？”

王泽随口问道，有时他觉得，自己以前的心境，可能得有四十岁了。

整个青少年时期，都处于一种生存危机和人际警惕中，从未真正的年少轻狂过。

给奶奶治病那两年，更是饱尝冷暖。

唯有这段时间，有钱有闲，才好似体验到十八岁的感觉。

但，过往的痕迹，依旧存在，于是两种状态兼而有之。

这个问题，老板低下头去，长叹口气。

“有个女儿，三年前没得了。”

“连带我这两条腿。”

“晚上她生病，送她去县城医院，路上出了车祸。”

王泽微怔，再次长长喷出口烟雾：“都是命。”

“你家里几口？”

老板默然抽烟，礼貌问道。

“没得了，都没了，就我一个了。”

“哎……你说说。早点成家，多生几个娃。”

王泽点头笑笑，并未反驳什么，不同代际的人，想法不一样，争不出什么结果来的。

在徐子琪之前，自己还有个女友。

当时奶奶临终前有个心愿，想看自己结婚。

当时自己的确动了结婚的心思，和时任商量——这次就算帮我，往后这条命就给你了。

可刚大学毕业，年轻漂亮的女孩儿，没有同意。

就算她同意，她家里也不会同意。

凭什么嫁你啊？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

后来王泽在商K，找了个女演员，穿了身婚纱，在家里和奶奶简单吃个饭，算是满足老人最后的心愿。

然后P了张结婚证。

自那以后，对结婚这件事，算是彻底祛魅了。

有钱怎么都行。

没钱寸步难行。

当然，这件事，王泽没和任何人说过，随着奶奶去世，成为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你们聊什么呢？”

楼梯口，苏婕穿着T恤短裤下来，笑盈盈问道。

“随便聊聊。”

“喝点？”

她主动邀请。

要是王泽一个人在，或许还有所避嫌，但老板也在，三个人，反而没什么顾虑。

“喝呗。”

于是酒局开始。

没什么游戏项目，就是纯粹聊天，一杯一杯的喝酒。

天上一轮明月恒久，山风阵阵，树叶沙沙，偶有不知什么虫鸣，伴人佐酒。

“你俩怎么认识的啊？”

苏婕喝至微醺，脸色绯红，好奇问道。

“这不能说。”

王泽笑着拒绝。

认识当天就去开房，到现在都还认识不到一周，就已经到这种感情浓度，自己可以接受，但主流观念里，还是会让高婧形象受损。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喝一杯？”

苏婕不死心，端起酒杯。

“别说喝酒，就算你把楼下化粪池喝光了，也听不着……这事儿没商量。”

王泽依旧笑着，姿态格外坚定。

她：……

越发觉得这里面故事惊人。

“青梅竹马？”

她准备挨个试探。

王泽笑着摇头：“不是。别猜了，猜不到的，除非你讲个你的故事来换。要精彩的，最好催人尿下的。”

老板嘴角含笑。

看这些年轻人聊天，是当真有意思。

要是女儿还活着的话，现在，约莫也嫁人了吧？

苏婕：“我……我没故事，母单，从没谈过恋爱，正经人谁谈恋爱啊？”

王泽摇头笑笑。

“不太像。”

“你至少谈过两次。”

“有过一个刻骨铭心的前任，大概率是初恋，还遇见过一个渣男。”

这云淡风轻的声音，像是一道惊雷，劈得苏婕外焦里嫩。

我草！

全中！

她眼神都有几分敬畏了，这是什么能掐会算的神仙？

“你怎么猜出来的？”

王泽摆手笑笑：“不说。”

看自己和高婧亲密互动时，她嘴角姨母笑。

偶尔看自己时，警惕中带着嫌弃。

就这么简单。

况且，就算猜错，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只是喝酒闲聊。

苏婕想掐死他。

真的。

这不纯纯吊人胃口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