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往事越千年，魏武挥鞭

法拉希尔带领着福格瑞姆来到了一间寂静的密室，萨姆罕方舟世界的繁复花纹在墙壁上随处可见，屋内内置了一个喷泉，只能听见水流的声音，显得无比肃穆与宁静。

一路上灵族或傲慢或厌恶地盯着福格瑞姆，但是对凤凰领主却礼遇有加。

“我们灵族是宇宙间唯一重视灵魂修行的种族，面对色孽的吞噬我们黑暗同胞用杀戮来掠夺灵魂，但我们的方式则不同，我们只注重内心的修炼，只有如此才能达到真正的平静。”

福格瑞姆盘膝而坐，按法拉希尔的指示闭上双眼，但原体超凡的大脑不断产生繁杂的念想，无数的痛苦、悲伤的记忆向他袭来。

他睁开双眼“我，我做不到，我无法感受宁静，哪怕片刻。”他悲哀地说，近千年的岁月对他的伤害实在是太深太深。

“这是很正常的，慢慢来。”福格瑞姆手心感到一阵温暖，法拉希尔将手塞进福格瑞姆掌心。

福格瑞姆重新闭眼，他感受着法拉希尔的呼吸与体温，精神与之缓缓同步。

突然，他所见之景不再是一片黑暗，一个无比华美的世界在他眼前缓缓展开。

苍天的树木遮蔽着天空，无数精灵般的光球穿梭期间，所有建筑之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哥特式的石柱矗立期间，无数灵族以灵体的形式在其中畅游，或沉思，或静坐。

半透明的法拉希尔出现在福格瑞姆身前，身上点缀着闪动的星光，现在福格瑞姆真正明白了阿苏焉之光的含义。

“好美。”以福格瑞姆的品味也察觉不出丝毫瑕疵。（其实福格瑞姆说的不是景色）

“这个精神世界已被我经营多年，才能有如今的景象。”法拉希尔淡淡地笑到。“不过作为初学者你能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可以称得上天赋异禀，我们走吧。”

福格瑞姆跟在法拉希尔身后，在华美的建筑物之中穿梭，他们走过长长的廊道，在一处喷泉停下。

福格瑞姆眼前出现了一座宫殿，灵族的传说以雕刻形式陈列其上，宫殿两侧全是英雄人物的塑像。

他们走进宫殿的一刹那，福格瑞姆感到有些惊讶，宫殿内空无一物，完全不如外部华美。

“这就是我内心的一部分，空无一物，曾经这里是很繁华的。”法拉希尔有些伤感地说。

担福格瑞姆却注意到宫殿的侧门紧紧闭锁，有些黑色雾气从中弥漫而出，那里的植物也纷纷枯萎。

福格瑞姆露出疑问的神色，法拉希尔解释到：“那些......就是我内心黑暗的一面以及我不愿面对的记忆，你现在还不得进入。”看来那一定是一段很长的故事，福格瑞姆对法拉希尔越来越感兴趣了。

“现在，去往你的世界吧。”

“我的世界？我该怎么做？我，我构想不出来。”福格瑞姆有些窘迫。

“抓住我的手就好了，傻瓜。”法拉希尔笑着说。

就在二人肌肤接触的刹那，华美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炼狱般的世界。

土地皲裂，无数人在互相攻伐，看不清装甲的士兵，对抗着身着紫色盔甲的凤凰之子。

他的内心世界历经万年早已千疮百孔，这就是他屡次被入侵的原因。

“情况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法拉希尔轻声说到。

而福格瑞姆也终于认清了眼前的场景，那是伊斯特凡三号行星战役，领导那些战士的正是费努斯.马鲁斯，而与他决斗的正是福格瑞姆自己，或者说是另一个他。

“不，不，快让我离开这。”福格瑞姆惊恐的捂住脸，对于神之子来说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眼前可能是他内心之中唯一的恐惧与悔恨。

决斗已经进行到了尾声，马鲁斯的头有一次被割下，仿佛为了折磨福格瑞姆，这一幕一遍又一遍在他眼前循环重演，不断反复。

他发出凄厉的惨叫，曾经他受过那么多伤但他从来都一声不吭，可眼前的场景是他最深沉的痛苦。

“专注于你的内心，一旦在这里迷失你就永远回不去了。”法拉希尔冲着福格瑞姆大喊。

“回不去吗？那很好了，我就可以与我的兄弟永远在一起了.....”福格瑞姆自言自语般说到。

法拉希尔没有办法了，她咬咬牙，将短剑刺入福格瑞姆肩膀。

疼痛让福格瑞姆瞬间清醒了一些，他缓缓站起身来，他要了结这一切，他已经与过去的自己大不相同，坚强的原体不会让这份伤痛永远的折磨他。

他拔出动力剑，向着决斗场冲锋，速度以经让人无法捕捉，身躯带过一道紫色的残影。

一定要赶上。

跟着，蛇剌人之剑落下，即将斩断钢铁之手的头颅。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

“叮”双剑相交，福格瑞姆发着蓝色光芒的动力剑挡下了扭曲的刺人之刃。

没有嘲讽，没有辩解，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与犹豫，福格瑞姆如疾风暴雨般向着曾经的自己攻去，那就是他最仇恨的人。

他此刻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眼中只有剑的去路，人剑合一。

极度的情感爆发后是极度的平静，他没有言语只是一味挥剑，向着曾经的自己，向着命运，他绝不甘受到命运的摆布与嘲弄。

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他兄弟的死亡与自己的堕落绝不是必然，那是众神可悲的借口。

即使命定如此，他也要一剑斩之。

他不是在挥剑，而是在救赎，对过去的自己，对他的兄弟，对人类帝国的救赎。

当他从这种状态清醒过来时，曾经的自己已经倒下了，而他身上也不知为何多出了许多道深深的伤口。

他转头看向他的兄弟，他的兄弟因为惊讶而目光呆滞。

“福格瑞姆，是你。我一直在这等你。”

福格瑞姆走过去，紧紧抱住他的兄弟，他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意识之海，但这一次，他成功救下了马鲁斯。

马鲁斯的铁手拍着福格瑞姆的后背，欣慰的笑了。

“我明白，兄弟，我都明白。”

马鲁斯的身形渐渐消失了，然而福格瑞姆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曾经斩首马鲁斯的瞬间他兄弟的一丝残魂就一直寄宿在他的思想之海中，而如今他终于给他的灵魂带来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