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自己的学生表现好,身为老师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章士凡这些年真的没教柳湘莲什么,他的身上多少有些文人傲气的,做不出强行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事。
“惭愧得很,柳湘莲平时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少在课堂上听课,在下还真不知道他不但字写得自成一格,画也画得如此之好。”
章士凡虽然没帮柳湘莲正名,可是也没有否认那是他的字。
如若让现场宾客们知道那小子平时不认真上学还能考第一,字和画又都如此出类拔萃,岂不更坐实他是个神童?
沈成儒仍然不愿意相信柳湘莲是神童,甚至怀疑二弟沈决明为了抢自己儿子的风头,刚才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沈云飞身上的时候,暗中请高手帮他创作的作品。
戳穿这小流氓的谎言很简单,只要让他当着众人的面重新创作一遍就行了。
“湘莲,要不你把那首诗再写一遍?”
柳湘莲早就料到他们不会相信这是自己的作品,拿起笔来开始写。
前世的他从小调皮捣蛋,经常跟人打架。
父母实行单打和混合双打的教育都无效,最终只能上网苦求万能的网友提供收服神兽的良方。
综合所有好心人给的建议之后,父母得出结论,多给他找点事做,拿他最想要的东西做为奖品,让他一直处于忙碌的状态就没空出去惹事了。
还有人说,练习书法和绘画可以磨练心性。
父母于是把他送到少年宫,报上所有兴趣班,同时承诺不论哪个兴趣班,只要能拿到奖就给他买坦克或飞机模型。
为了心心念念的坦克和飞机模型,柳湘莲终于不再出去跟小伙伴打架,还意外地发现自己在书画方面都挺有天赋,从那以后只要有时间他就练习字画。
入门之后,他又喜欢上毛体草书,简直到了痴狂的地步。
大学柳湘莲上的虽然是理工科,却是学校书画协会会长,作品获奖无数,受到过不少专业人士的肯定。
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又得到一位著名书画大师的指点,让他的书画技艺更加精进。
今天的这幅作品前世他就画过,而且得过大奖,现在重新画一遍不说胸有成竹也是信手拈来。
只用半刻钟时间,柳湘莲就再次呈现跟刚才那幅一模一样的作品,围观的众人看后都目瞪口呆。
谁都想不到,平时只喜欢打架斗殴的浪荡子竟然如此多才多艺,难道真是神童?
连林如海都忍不住赞叹,“柳贤侄不但诗做得好,字画也自成一格,如此多才多艺,属实难得。”
柳湘莲乐呵呵道,“林世伯过讲,叼虫小技,不足挂齿。”
钱少霆深深看了柳湘莲一眼,连林探花都夸赞,说明此子确实有真才实学,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亏自己上回还因为孙子沉迷他写的西门大官人生气,拉拢其他人到沈家抗议。
现在想来属实不应该,必须趁这个机会修复关系。
拿定主意之后,钱少霆笑道,“柳公子,刚才那幅南宫知府叫到两千二百两,这幅作品我要了,也出两千二百两。”
他坚信柳湘莲的作品将来升值空间一定会很大,现在买还展现自己的善意,结交一个即将名声大噪的才子,对钱家有利。
一举多得,自己一点都不亏。
其他人也纷纷释出善意,“柳公子多才多艺,是个大才子,给我也画一幅吧。”
“柳公子,我也想要。”
“我也要。”
可是柳湘莲却将后面画的幅画直接撕了个粉碎,“不好意思,不卖。”
能卖两千二百两银子的作品就被他这么撕掉,众人都惊,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
钱运生有些不高兴,“柳公子,你要是觉得老夫出价太低可以还价,怎么能撕了呢?”
柳湘莲两手一摊,“独一无二的才是值得收藏的好作品,同样的内容如果有两幅就是批量生产的产品了,我只创的是艺术作品,不是生产产品的画工,钱大人若想跟买年画一样有无数张一模一样的商业画,可以去南宫大人家的画坊买。”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钱运生顿时愣在原地,一时间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就在围观的人以为他要大发雷霆的时候,钱运生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柳公子言之有理,是老夫糊涂了,怎么能够花那么高的价买一幅跟别人一模一样的东西呢?”
其他人似乎也终于恍然大悟,纷纷向柳湘莲竖起大拇指,“柳公子是才子,才子当然只创作作品,怎么能生产产品呢?”
特别是南宫玄,他是真佩服这孩子,小小年纪经得起金钱的诱惑,许多成年人都不一定做得到。
他激动地冲柳湘莲竖起大拇指,“柳公子大才。”
如果柳湘莲再画一幅一模一样的给钱运生,自己这幅就不值钱了。
果然神童就是与众不同,这认识真不是一般孩子能比的
钱运生连忙对柳湘莲道,“老夫对柳公子的字画非常欣赏,我仍然出两千二百两银子,还请公子为老夫创作一副独一无二的作品。”
一幅作品两千二百两,这笔生意还是可以做的。
柳湘莲终于拿起笔,先画了块石头,然后再画上几支竹子,最后在空白处写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众人见状,都大声叫好,同时纷纷请柳湘莲帮自己也创作一幅,他们也愿意出高价买。
柳湘莲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扔,“今天没灵感了,以后再说吧。”
“那我们先给你下定金预定如何?”
众人纷纷掏钱下定,有一百两,有的几百两。
在这些唯利是图的盐商看来,预定柳湘莲的画不但表示自己认同钱运生和南宫玄的眼光,同时也是对柳湘莲这个才子的认可,算是投资潜力股了。
可是柳湘莲没有收订金,这两幅画传出去之后,自己的画作很可能会水涨船高,怎么可能轻易接受预定。
今后也不能常画,否则就成了画工,作品也会变得不值钱。
物以稀为贵,傻子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