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徒手接子弹

继母死死盯住骆英姿的右手——那双曾经被她用烟头烫出六个疤痕的手掌，此刻正以持剑的姿势握着黄铜棍，虎口处隐约浮现出常年握剑才会有的薄茧。

继母的嘴唇颤抖了起来：“你……你到底是谁？骆英姿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骆英姿踱着方步，一字一顿的道：“告诉你也无妨……本侠女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乃武林盟主狄云峥座下女弟子，骆英姿是也！”

渣父脸上的肥肉抖得像筛糠一样，赶紧摸出手机报警道：“喂，警、警察同志吗？我女儿突然疯了……她拿凶器要杀我们全家啊，你们快来把她抓进精神病院！”

当刺耳的警笛声穿透暮色时，骆英姿忽然轻笑出声：“好个恶人先告状，当年你们这对狗男女联手逼得我妈净身出户……如今倒要送我去精神病院？！”

记忆如潮水倒灌——生母躺在ICU浑身插满管子的模样，与前世师娘被杀死的惨状重叠。骆英姿指尖抚过腕间的淤青，那是原主被骆雨薇用高跟鞋踩出来的伤。

她黑色的裙裾缓缓扫过满地碎瓷，香槟酒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在客厅里弥漫。

警车驶到骆家大门前，十几名全副武装的特警从车上走下来，握着枪团团包围了骆英姿。

骆英姿的瞳孔在红蓝警灯中骤然收缩。领头小警察制服上的银扣泛着冷光，眉骨处那道浅色疤痕，与记忆中师父晨起练功时被剑穗抽出的红痕分毫不差。

她手中的黄铜棍当啷坠地，脱口而出一声：“师父！？”

棍子在瓷砖上弹跳的脆响惊得小警察后撤半步，腰脊撞上茶几边缘的青瓷瓶。

骆英姿却已如鬼魅般闪现至他面前，沾着血迹的指尖几乎戳到他警徽：“师父！是您吗？”

小警察一脸懵：“……你是谁？你师父又是谁？”

骆英姿昂起头，有些骄傲的道：“我师父，就是名满天下的武林盟主狄云峥啊……”

小警察扶了扶头上的警帽，憨憨地一笑道：“不好意思……我叫狄云峰。”

骆英姿怔住了：“……那你的脸怎么会跟我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小警察咳了一声道：“狄云峥是我哥哥，他是一名人民教师，不是什么武林盟主……”

他忽然噤若寒蝉，因为骆英姿已经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紧紧抵在他的脖子上：“带我去见你哥，否则，我会让你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狄云峰：“……”

周围的警察大声喝道：“放肆！你敢伤我们的头儿试试？”

骆英姿慢慢把锋利的刀口往皮肉里一点点地推进去，鲜血马上沁了出来：“你看我敢不敢？”

警察们的枪同时响了起来：“砰砰砰……”

十五道火舌呼啸而出，子弹在骆英姿瞳孔中拖出金色的轨迹。

她足尖点地，飞身而起，玄色裙裾绽开如一朵墨莲。

叮叮叮……十四声脆响连成一线，子弹撞在墙壁上迸出火星，将一幅莫奈版画击得粉碎。

最后一颗子弹悬停在骆英姿的指尖。她五指缓缓收拢，捏住那颗子弹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玩意？好像挺厉害的样子，有点像我们大师兄研究出来的霹雳丸……”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没看出有什么新奇，就内力一吐，把子弹捏成了粉末：“不好玩，都不会爆炸……还是我们大师兄的霹雳丸更厉害一些！”

所有人都被震惊得目瞪口呆：疯了疯了……她居然敢徒手接子弹！

骆英姿用水果刀劫持着狄云峰，笑咪咪的道：“来，我陪你去医院包扎一下吧，顺便把你哥哥叫到医院来一下，我有事找他商量！”

狄云峰：“……大姐，你这是袭警，要判刑的。”

骆英姿握着水果刀满不在乎的道：“没关系，天塌下来有我师父顶着。”

她只想确认一下他哥哥是不是师父转世，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这张脸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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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峥是一个天才型的大学教授，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双博士学位。

他的办公室窗台上总摆着一盆永生花------水培绿萝，叶片上凝结的露珠倒映着黑板上的超对称场论方程。学生们私下称这里为狄拉克之海，既因那些深奥的量子理论，也因教授讲课时总爱用左手比划着波函数坍缩的轨迹。

有一次研究生通宵调试激光干涉仪，撞见他在观测台用巧克力棒给猎户座星云画像，说是要把暗物质分布可视化成巧克力脆皮纹理。

带博士生做课题时，会让他们先读完《庄子·逍遥游》，说“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恰是离子推进器的最优解。

去年校庆，他即兴用钢琴弹奏《广陵散》，却将每个音符对应到黑洞合并的引力波频率，惊得音乐系的院长连夜来讨要跨界合作的方案。

暮色渐浓时，狄云峥总爱靠在顶楼天台的青铜望远镜旁。

远处实验室的灯光渐次亮起，像散落在知识原野上的星辰。他抚摸着望远镜支架上斑驳的铜绿——这架1930年紫金山天文台遗物，见证过太多仰望星空的灵魂。

此刻风掠过他微卷的黑发，露出耳后那道淡色疤痕。

作为鹏城大学最年轻的特聘教授，狄云峥周身萦绕着一种矛盾的气质——既有少年人未褪尽的清冽，又沉淀着学者特有的冷静锋芒。

狄云峥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正准备下班回家的时候，忽然收到了弟弟求助的电话：“哥，快来救命啊！有个叫骆英姿的女侠要见你……如果你不来，她就撕票了！”

骆英姿？他想起今天点名时，教室里长久无人回应。

骆英姿是班上唯一的女生。因为她不来上课，班上的男生都集体蔫了。

理工科女生本来就少，难得她愿意跟着狄云峥学物理，全班男生都把她当班花一样宠着，哄着，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得知她家里穷，不是找霸总求包养，而是当家教勤工俭学，心里更是钦佩万分……这么洁身自爱的女生真的很少见了！

狄云峥望着窗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霓虹灯在镜面折射出细碎的冷光，像撒了把冰碴在少年与学者交织的气质上：“骆英姿今天逃课了，我正要去找她谈话。”

狄云峰如逢大赦的道：“那你快来！我在宝民医院等你……”

狄云峥：“……你好端端的去医院干嘛？”

狄云峰有些哀怨的道：“被你的好学生割伤了，在我脖子上划了一道两毫米深的口子……”

狄云峥半信半疑：“你确定？她平时心软得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

狄云峰撇嘴道：“那你可错了……她现在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女侠，要是惹毛了她，我感觉她能一只手干翻警察局！你不信就来医院03号病房看一眼……”

狄云峥握着手机，心中满是疑惑。

骆英姿，那个平日总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眼神中透着几分羞涩与怯懦，连回答问题都细声细气的女孩，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