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黄狗阿旺

清晨，晨雾还未散尽，苏巧卿就拿上昨天的那口破锅出了门。

帕子裹着的灵泉白菜叶还焐在怀里，隔着粗布能感受丝丝湿润的温度，这么宝贵的东西她可不敢放在那个家徒四壁的家里。

她一路朝着村口，特意向昨晚犬吠传来的方向走去，不知道那狗还在不在。

苏巧卿刚转过青石板砌的老墙，就听见“滚远点！“的呵斥。

一位穿粗麻短打的中年汉子抡着扫帚，正往墙根下撵什么。

苏巧卿脚步一顿，只见一团黄扑扑的身影缩在墙缝里，尾巴夹得低低的，脊梁骨凸的老高，肋骨瘦的根根分明。

“脏东西，别在这儿晦气！“汉子又挥了挥扫帚，扫过狗鼻子时，它才勉强挪了半步，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呜咽。

苏巧卿握紧了破锅，她认得这汉子，正是村东头的王二，平日里最是趋炎附势。

上回她去溪边洗衣，王二媳妇还往她水桶里扔过石头，不让她洗，骂她是灾星，用她碰过的水洗衣服是要烂手的。

虚弱的小黄狗被扫得撞在了墙面上，抬头时，苏巧卿看清了它的眼睛，一双圆圆的眼睛，沾着泥水却亮得惊人，像两颗蒙尘的琥珀。

“王伯。“她放轻了声音，“这狗许是饿昏了，您行行好别打它了。“

王二回头看见是她，扫帚“啪“地拍在地上：“苏巧卿？你算那根葱？敢管老子？也不看看自个儿什么烂命，还敢可怜畜生？“

小黄狗好像能听懂她说的话一样，趁机往她脚边挪了挪，瘦得皮包骨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布鞋。

苏巧卿没接话，只从破锅里摸出把野荠菜，作势要递给王二：“这是我昨日采的，王伯您拿回去煮个汤或者煎个饼子吃都是好的。“

王二嫌恶地后退了两步：“谁要你碰过的东西！一人一狗都是贱骨头！“王二甩了甩扫帚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苏巧卿蹲下了身子。

小黄狗立刻缩成了更小的一团，却没躲开她伸过来的手，她指尖刚碰到它脖颈的乱毛，它突然抖了抖，竟往她掌心蹭了蹭。

“小东西，饿坏了吧？“苏巧卿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无人后，她从怀里拿出了帕子，灵泉白菜的清甜立刻漫了出来。

小黄狗的耳朵动了动，鼻尖轻轻碰了碰菜叶，突然“呜“地一声，舌头卷着菜叶咀嚼了起来，连叶梗上的水珠都舔得干干净净。

“慢点吃。“苏巧卿轻轻的摸了摸它的头，“别噎......“话还没说完，帕子里的半块白菜叶已被它吃的干干静静了。

小黄狗仰起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湿漉漉的期待。

苏巧卿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原想留着这白菜应付突发情况，可此刻看这小黄狗，倒像另一个被全世界嫌弃的“灾星“，或许是同病相怜？

她把帕子重新包好，又从破锅里拿出了一把荠菜。

荠菜递过去时，小黄狗却没动。

它盯着她的手，突然用鼻子拱了拱她的手腕，然后低头咬住了荠菜，慢慢的啃了起来。

“傻狗。“苏巧卿笑了出声，“你到不挑食，什么也吃。“

回茅屋的路上，小黄狗就跟在她脚边。

她走快些，它也小跑着跟上，她蹲下来采野菜，它就趴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破锅。

到了破屋门口，苏巧卿转身要关门，它却往门里挤，尾巴摇得像个小扫帚。

“你倒不客气。“苏巧卿蹲下身，用指尖戳了戳它的脑门，“以后就叫你阿旺好不好？“

小黄狗歪了歪头，突然用前爪扒拉住她的膝盖，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在回应她。

“阿旺。“苏巧卿又唤了一声，这回它直接扑进了她的怀里。

阿旺它太瘦了，肋骨都把她疼了，可它一身软乎乎的黄毛，摸起来到是暖和极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这时响起：“检测到护院犬忠诚度达标，正式认主。当前功能：夜间警戒（可识别恶意生物）、基础治愈（每日可舔舐一次轻伤）、灵性沟通（初级）。“

苏巧卿猛地僵住。她低头看着阿旺，正撞进它琥珀色的眼睛里，这她回看清了，那瞳孔深处浮着层淡青色的光，像灵泉水面的涟漪。

“你......你能听懂我说话？“她试探着问。

阿旺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摇着尾巴在她面前转了个圈，又萌又可爱。

“呜呜呜，好阿旺。“苏巧卿把脸埋进了它的乱毛里，声音闷闷闷的，“以后咱们两个相依为命。“

晌午刚过，苏巧卿破屋的破门就被拍得“咚咚“响。

“苏巧卿！族老差我送东西给你！“

来人正是小翠她哥，一个扛着锄头的壮实小子。

苏巧卿开了门，他把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往她手里一塞，连眼神都不愿多留：“三日内搬离祖屋，不然族里就派人来清。“

“祖屋？“苏巧卿捏着纸条，“我住的是村尾破屋，何时占过祖屋？“

“你娘嫁过来时，陪嫁的这半间偏房也算祖产！“小子翻了个白眼，“族老说这地儿该收回去给新生的娃分，你个灾星占着，晦气！“

苏巧卿低头一看，纸条上写着“逐出祖产“四个大字，墨迹还没干透。

苏巧卿捏着纸角的手微微发颤，面上却笑得怯生生的：“我知晓了，劳烦回禀族老。“

门合上的刹那，她的笑就垮了下来，“我娘留给我的房间，我凭什么搬走！我不仅不搬，我还要把这里搭理的井井有条，和阿旺好好过日子！”

阿旺立刻凑了过来，用脑袋拱她的手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

“没事。“她蹲下身，摸着阿旺的耳朵，“他们真是恶心，一点活路竟也不肯给我留。“

阿旺突然转身冲出了门，再回来时叼着朵小野花。

它把小野花往她脚边一放，又用前爪扒拉着她的裙摆，像在说：“这个给你，你不要不开心。“

苏巧卿的眼眶突然就热了，她捡起小野花，在阿旺脑门上亲了亲：“谢谢阿旺，阿旺真乖。“

夜里，苏巧卿坐在床头，阿旺蜷在她脚边，一人一狗都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

她意识一动，又进入了空间，灵田里的剩下的两株白菜已经长成，在淡青色的雾气里泛着微光，苏巧卿小心的把它们采摘了下来。

这时系统音响起：“恭喜培育出三株灵泉白菜，获得灵泉×1，灵米×10，空间扩大一亩升级为绿枝。”

苏巧卿抬头看去，竹屋门楣上的牌子果然从青芽变成了绿枝，竹屋的空间好像也扩大了一点。

系统音再次响起：“解锁新任务，种出青穗灵米，灵泉X2，灵药X1。”

屋外的月光漫了进来，苏巧卿和阿旺一人吃了半颗灵泉白菜，一人一狗心满意足的互相依偎着进入了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