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山,巍然屹立。
清晨,山巅绝壁驻扎的木屋在迷雾中一片渺茫,犹如仙境。寂静的走廊出现一袭黑衣的男子,在迷雾中他的容颜渐渐清晰起来,只见他浓眉大眼,五官精致,但皮肤黝黑,在他二十出头的脸上,所体现的沧桑与老练,显得这般格格不入。他一身傲骨,走路带风,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如此决然,透露出不凡的气质。
缓慢的步伐在木屋前,停下了脚步。
早起的人们有幸与他一同见证,清晨时分那独有的奇妙景致。
万壑千岩迷雾茫茫,不知名处更有鸟语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尽管置身于迷雾之中,他却感到与天空如此亲近。
如亲人呼唤的风声,在耳边回旋。
古有传闻,这漫山迷雾乃灵气所在,日月之精华万物吸之可逐渐成长渡劫成仙。还有人说乃仙人驱使,为避凡尘,享清静之所。
还有一种迷雾多出现在阴天或傍晚时分,阴森极其恐怖的气氛中,凭空出现的一条白雾,渐渐弥漫开去,转眼便消失无形。多数人相信,那是阴灵举办红白喜事时所经之路,一旦偶遇,便匆忙逃离,生怕沾染上不洁之气。
可见,传言林林总总,在人间广为流传。但胸怀大志之人,面临天地间壮丽光景,又是怎样的心情?让他激荡飞扬。
他闭目仰天,深深吸了口气,感觉空气中还有些清凉。这一刻没有再问自己身处何方,下一秒将为谁践行。他虽处荒凉之所,可内心的那份平静,一定是前所未有的。
如雄鹰俯瞰世界,想去征服,所有不服。
简陋屋内,如烟如常沉睡至晨光微露,窗外幽暗,犹似怨嗔唤醒之时过早,遂以被覆首。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翻身本想再睡一会儿时,心里的担忧,还是让她艰难爬起了床。
淡紫衣裙轻曳,如烟至妆台前,对镜细描蛾眉,良久,方露满意之色,轻放梳篦,步出屋外。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传来,黑衣男子闻声看去,见迷雾中渐渐出现的身影,犹如九天仙女初落凡尘,渐渐清晰的容颜,让他六神无主,待在原地。目光被她深深所吸引,引来心间一阵狂热。
如烟见是陌生面孔,急忙停住了脚步。见他目光灼灼,直视自己,如烟脸颊绯红,颇感局促,讶异道:“你谁呀?”
男子诡异的笑容,也不知能否听见如烟的问话,心想,“这次被糟老头带上荒山,莫非让我做他的上门女婿?不过看她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成全他喽!”
脸上沾沾自喜想到此笑意更加灿烂起来,本想好好表现一番,不料还是习惯性耸了耸肩,粗声粗气地道:“我不就是师父收的关门弟子喽。”
如烟轻“额”一声,见他盛气凌人的样子,微微替他叹了口气,道:“那你随我来,见一下你师兄吧!”
黑衣男子脸色失常,疑道:“师兄?”。
见她离开的倩影,显得有些失落。待她消失在视线里,才不由自主跟了过去。
如烟轻轻推开了房门,见地上的被子凌乱如麻。见他沉睡如死,对周遭一切浑然不觉,她不禁花容失色,连忙快步上前。
黑衣男子来到门前,见她熟练地将被子盖了起来,也不知这样的场景出现了多少次。他狠狠地瞪视着床上的男子,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故意的吧!你小子。”
如烟见他穿起了衣服,犹豫不决最终决定不再施药了。理好被子之后,便离开了屋里。
阳光驱散迷雾,视野变得开阔起来,黑衣男子跟在如烟身后,由于初来乍到对此有了浓厚的兴趣,他仰望天际,不再认为天空真有那般高远,甚至还在担心,真怕有一天心情大坏之时,控制不住自己将碍眼的火球踢了开去。幻想中,嘴角出现了一丝狂傲的笑意。
眺望边际,群山犹在山脚如繁星点点闪烁眼前,让他胆战心惊。他虽是少年,但为躲避仇人追杀居无定所,也算长了不少见识。比起之前爬过的大山天险,与之相比恐怕都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吧!
从四海逃亡,到如今练就了一身杀人本事,也算小有所成。但人心岂可满足,对他而言所经历过的劫难,比起变强!这又能算什么呢?
环顾四周,他略感疲惫,目光却被那如花似玉的倩影深深吸引,仿佛似曾相识;那倩影勾魂摄魄,令他魂牵梦萦。
如烟对此可能太过熟悉的缘故,未向四周多看一眼,径直向广场走去。
对她而言,再美的风景,也有看腻之时,不是吗?
两人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如烟停下了脚步,见他深邃的目光犹如饿狼般注视着自己,令她心有余悸打了个寒战,出自心间的那份担忧,还是让她怯生生道:“你,去弄点野味回来!”
男子如梦初醒大有失望之色,甚是不解微微叹了口气,心间急道:“是否这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像她这般刁蛮任性,不懂礼法。虽说普天之下,谁不对我敬畏三分,避之不及;然她竟对我怒目而视。”轻哼一声,本想恶言相向,可到了嘴边却是心头一软,似乎所有的抱怨都是不应该的。凝神向她看了一眼竟让平日里那份威严大打折扣,一阵心乱如麻急道:“这,这是为何?”
如烟见他不愿就算了还诸多疑问,不想理他自想办法时。心里一揪,想到上山抓鸡下海摸鱼,这些从未做过。就算如愿抓住了,恐怕也杀不死干着急的!
她认为隔行如山,就得遵守道义。
她擅长炼丹之术,行救世之药。就算饿了自己,也得以身作则,不得杀戮。
女子天生嘴馋,心情大好时,面对香喷喷的烤肉,竟不顾形象,大口吃了起来,将师父抛之脑后。
往事历历在目,想到此竟又扑哧笑了出来,当下服了软再说的确理亏在先,并有求于人,语气也缓和很多,道:“你师兄受了重伤,需要营养才能恢复。”
黑衣男子怒骂一声“又是他”,醋意涌上心头,满脸不快地问道:“若是我受了伤,你可愿意照料我?”
如烟肯定地点点头,亲切道“当然会啊。”
望着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再次心驰神往。心中不禁涌起一个念头,“若是我受了伤……”憎恨的目光望去天际,不知何处发出的声音,响彻耳旁。
“上去”
踏上一步的瞬间,他潜意识摇了摇头。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啊!”挣扎间露出痛苦之色,狰狞可怖的瞬间,眼里渐渐出现了血丝。
“哈哈哈…”狂笑之声震耳欲聋,声音似有魔力般驱使他,“你不应该是失败者,我会让你得你所想。”
当他感到不能自主挥手的瞬间,他又苦苦支撑着,“不,不能,这样她会伤心的。啊!”
不知何处的力量,让黑衣男子力挽狂澜将她抱入怀中,如巨蛇缠绕着猎物,任由本能地挣扎,直到精疲力竭时。
电光石火间,张开了血盆大口咬去了猎物。
如烟瞪大了双眼,忘记了呼吸,涨得满脸通红。心中仿佛有一只小鹿在狂跳,如同遇到了猛虎,拼命地奔跑着。
她的樱桃小嘴,双唇越咬越紧,待她缓过神时,已咬破了他的双唇,鲜血流入彼此的口中,许久才喘着粗气,用力地挣扎着。
灰衣男子推开了房门,眼前的景象令他如遭雷击,全身僵硬得如同背负泰山,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黑衣男子憎恨的目光看了过来,走廊中那人时,便不敢动作,感到心虚放下了双手。
她的娇躯在外力的牵制失去是,挣脱了对方的怀抱;用力抹去嘴角的血迹,满脸羞愧地洒下泪水,随后向广场狂奔而去。
他们的目光追随飞奔的身影,直到消失眼前。
灰衣男子见他打扫着战场,将残留的血液卷进了嘴里。让难以平静的心情再次激愤起来,待仇恨的目光渐渐消失之后,才上前打起了招呼,道:“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啊!”
黑衣男子似在埋怨他,不该此时候出现一般,低低臭骂了几句,道:“往事云烟,无须再提。即已活着,便是新生。你,我都不配拥有名字的!”
灰衣男子点了点头,一声叹息道:“造物弄人啊!既如此我们就已师兄弟相称吧!”
“额”,黑衣男子愣了愣,道:哪,谁兄,谁弟呀?”
灰衣男子轻笑一声,道:“师门之情,情深似海,兄弟之情如同手足,须分你我。”
“靠,连语气都如此相似。”黑衣男子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
“师兄,你说什么?”灰衣男子见他不肯做师弟,况且自己身受重伤,哪有力气争什么师兄啊,甘拜下风叫了起来。
黑衣男子颇有得意,做出高大威猛的模样,捂嘴道:“恩,这就对了,师兄我定会鞍前马后罩着你的。”
让他看在眼里,自叹不如多了几分钦佩之意,再次拱手道:“多谢了,师兄。”
黑衣男子拍了拍他肩膀,轻声道:“你看你身受重伤,身体单薄,需要大量的营养才能恢复,师兄我,这就去弄点野味回来,好好给你补补身子。”
灰衣男子拱手致谢,望着他潇洒挥袖,破空远去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酸楚与忧虑,寻遍了每个角落,未见如烟姑娘的身影时,让他伤心得了极点,一副坚决不放弃的样子,继续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