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归途遇袭破阴谋
- 替身嫡女:冷面帝王的追妻日常
- 两壶清酒如喉
- 3346字
- 2025-06-12 09:58:08
马车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在巷弄里荡开回音时,苏挽月指尖轻轻叩了叩车壁。
车外传来胡侍卫压低的“吱呀”应和声——这是他们今早才对好的暗号,代表暗卫已确认后方跟踪者的人数。
“陛下可还记得,方才在醉仙楼雅间推窗时,能看见半条青石巷?”她侧过身,目光透过车帘缝隙扫向后方。
月光下,三五个黑影正猫着腰贴着墙根挪动,其中一人腰间挂着鎏金镶玉的护心镜,正是苏晚晴身边那爱炫耀的钱护卫。
沈砚寒垂眸看她绞着自己衣袖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仍维持着温软语调:“那巷子窄得很,两辆马车并行都要擦着墙。”他忽然握住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指尖贴在自己喉结处,“你想问的,可是如何让这条巷,变成困住疯狗的笼子?”
苏挽月眼尾微挑,前世多少次在深宅里被堵在死角,此刻记忆翻涌如潮。
她倾身靠近他耳畔,发丝扫过他下颌:“钱护卫带了十二个人,全是市井泼皮。
若引他们进青石巷,狭窄处只能容三人并排......“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一缓。
驾车的胡侍卫故意甩了个空鞭,惊得拉车的青骢马打了个响鼻,车速又慢了两分。
车外传来钱护卫闷声的“追紧些”,混着粗重的喘息。
沈砚寒屈指弹了弹车窗暗格,七声短哨混在风声里散开——这是玄甲卫收网的信号。
苏挽月掀开半幅车帘,见前方转角处的灯笼正泛着暖黄光晕,那是青石巷的入口。
“到了。”她轻声说。
马车刚拐进巷口,车轮突然“咔”地一沉——胡侍卫早让人在巷口埋了半块碎砖。
钱护卫等人追得急,领头的两个没刹住脚,直挺挺撞在巷壁上,额头立刻肿起青包。
“奶奶的!”钱护卫踹了撞墙的手下一脚,举着短刀就要冲。
可等他看清巷子里的情形,后槽牙都咬出了血——这巷子宽不过两丈,两侧是一人多高的青砖墙,墙根堆着未运走的劈柴、陶瓮,连转个身都费劲。
十二个人挤在巷子里,刀枪都抡不开。
“上!
把那辆马车截下!“钱护卫挥刀往前冲,却被脚边的劈柴绊得踉跄。
他刚骂了半句,头顶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沈砚寒不知何时翻上了墙,玄色龙纹大氅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他单脚点着墙沿跃下,袖中短刃寒光一闪,已挑飞了钱护卫手中的刀。
“陛下!”苏挽月趁机掀开车帘跃出,腰间绣针囊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她前世做绣娘时,为防被庶姐刁难,总在针囊里藏着细如牛毛的金绣针。
此刻她指尖一捻,三根金针刺向最近的三个泼皮——不是要伤人,只刺他们手腕麻穴。
三个泼皮“啊”地叫着甩刀,短刀“当啷”坠地。
钱护卫这才反应过来中了计,扯着嗓子喊:“撤!
快撤——“可他刚转身,就见巷口不知何时多了十余个手持木棍的青壮。
为首的是个穿月白锦袍的公子,摇着折扇笑眯眯道:“钱爷这是要去哪儿?
张某人在巷口等您多时了。“
正是苏挽月让胡侍卫通知的张公子。
张家世代在金陵城做镖局生意,张公子与苏挽月有旧——前世她被苏晚晴推下池塘时,正是张公子的妹妹救了她。
此刻张公子一挥手,手下人便将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苏姑娘,可要留活口?”张公子冲她挑眉。
苏挽月望着缩在墙根发抖的钱护卫,想起前世自己被绑去乱葬岗时,也是这钱护卫揪着她头发往土坑里按。
她攥紧针囊,却听身侧传来沈砚寒低哑的声音:“留口气,好让某些人自己来领。”
话音未落,钱护卫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往脚边的劈柴堆一丢。“轰”地一声,劈柴燃了起来,火舌舔着墙根的陶瓮——那陶瓮里装的是张家刚送的新酒,此刻被火一烤,“砰”地炸开,酒液混着火星溅得到处都是。
“小心!”苏挽月扑过去拽沈砚寒的衣袖,却被他反手一带揽进怀里。
沈砚寒旋身避开飞溅的陶片,大氅下摆却被火星烧出个洞。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见她发间珠钗歪了,耳尖被火星燎得泛红,眉峰立刻皱起:“伤着没有?”
“我没事。”苏挽月反手圈住他腰,能清晰感觉到他心跳如擂鼓。
火光照得他眼尾泛红,平日冷硬的轮廓此刻染了层暖色。
她正想说什么,却听钱护卫趁乱往墙根钻——那里有个半人高的狗洞,勉强能挤出去。
“想跑?”沈砚寒冷笑一声,屈指弹出袖中短刃。
短刃擦着钱护卫耳畔钉进墙里,震得他一哆嗦,瘫坐在地。
张公子的手下一拥而上,将十二人捆成了粽子。
火势渐弱时,胡侍卫带着玄甲卫从巷尾赶来。
沈砚寒解下大氅裹住苏挽月,指尖抚过她被燎红的耳尖:“方才扑过来做什么?”
“怕陛下的龙袍被烧。”苏挽月仰头看他,眼波流转间带了几分狡黠,“毕竟......这龙袍上的金丝绣,是我熬了三夜绣的。”
沈砚寒一怔,忽然低头将脸埋在她发间。
他的呼吸扫过她后颈,声音闷得发哑:“下次,换朕护着你。”
巷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咚——咚——”敲过三更。
苏挽月望着被押走的钱护卫,又想起苏晚晴今日在聚会上递来的那盏茶。
茶里有合欢香,她前世喝过,后来被推进了沈砚寒的寝殿。
可这一世,她不仅没喝,还让苏晚晴的人把自己送进了套里。
“月亮要落了。”她轻声说。
沈砚寒抬眸看向天际,残月正缓缓沉向屋檐。
他收紧手臂,将她往怀里按了按:“落了旧月,才看得见新月。”
夜风卷起他大氅的下摆,露出苏挽月腰间半枚玉佩——正是前几日在寒山寺求的平安佩,刻着“砚月”二字。
月光下,玉色温润如脂,映得两人交叠的影子,比夜色更浓,更暖。
沈砚寒的怀抱像一堵烧得正旺的暖墙,将苏挽月整个人裹在融融暖意里。
他低头轻吻她发顶,指腹摩挲着她耳后那点被火星燎红的薄皮,声音低得像揉碎了的月光:“方才你扑过来的样子,倒像是要替朕挡千军万马。”
苏挽月仰头看他,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
前世此时,她正被钱护卫的刀抵着后颈,在乱葬岗的野风里抖得说不出话;而此刻,沈砚寒的龙涎香混着烟火气裹着她,连睫毛上都落着他的温度。
她勾住他腰带的手指轻轻收紧:“陛下可知,前世我被推下池塘时,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
沈砚寒喉结滚动,将她抱得更紧些。
玄甲卫的火把在巷口明明灭灭,照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他早让人查过苏挽月前世的遭遇,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刀刻在他心口。“这一世,”他指腹抚过她腕间那道淡白的旧疤,那是前世被苏晚晴用茶盏砸的,“谁要伤你,朕便拆了她的骨,剜了她的心。”
苏挽月忽然笑了,眼尾弯成月牙:“那陛下可得说话算话。”她指尖戳了戳他腰间玉佩,“方才火起时,我还想着呢——要是这‘砚月’佩烧了,我定要让陛下赔我十块。”
沈砚寒被她逗得低笑,笑声震得她耳骨发麻。
他刚要应下,胡侍卫已带着玄甲卫押着钱护卫过来复命。
钱护卫鼻青脸肿,嘴上却还硬:“林姑娘说了,你们动我一根汗毛,尚书府的人明日就能踏平皇宫——”
“胡侍卫。”沈砚寒侧头,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把他的舌头拔了。”
钱护卫瞬间瘫软在地,连滚带爬地往苏挽月脚边缩:“苏姑娘饶命!
小的就是个跑腿的,林姑娘说您抢了她的位置,她气不过才......“
“带下去。”苏挽月垂眸盯着他,前世被埋进土坑时,这人的唾沫星子正喷在她脸上。
她攥紧针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要苏晚晴自己来求,求她给个痛快。
另一边,尚书府的绣楼里,苏晚晴正将茶盏砸在地上。
青瓷碎片溅到丫鬟裙角,那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姑娘,暗卫回报说钱护卫被玄甲卫抓了,连舌头都......”
“住口!”苏晚晴抓起妆匣里的翡翠簪子,“啪”地折成两段。
镜中映出她扭曲的脸——她本是苏府买来的替身,因着与真嫡女有七分相似,才被苏夫人养在身边。
可谁能想到,那本该早死的苏挽月竟重生了?
更可恨的是,沈砚寒看她的眼神,比看自己这个“真嫡女”时还要温柔!
“去把周嬷嬷请来。”苏晚晴捏着帕子的手青筋暴起,帕角绣的并蒂莲被她揉成一团,“我倒要问问,皇后娘娘教的那些手段,难道是用来对付阿猫阿狗的?”
窗外夜风吹得铜铃作响,苏晚晴望着案头那盏未送出去的合欢香,眼底闪过阴鸷。
她摸出袖中那封密信,信上“事成之后,扶你为后”几个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指尖划过信尾的丹砂印,她低笑出声,声音甜得像浸了蜜:“苏挽月,你以为赢了这一局?
本宫的棋,才刚刚开始下呢。“
巷外,沈砚寒的马车已缓缓启动。
苏挽月掀开车帘,望着渐远的尚书府朱漆大门,耳边回响起方才钱护卫说的“林姑娘”。
她摸了摸腰间的“砚月”佩,目光渐冷——前世她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这一世,谁要动她的人,她便让谁血债血偿。
马车转过街角时,苏晚晴的绣楼突然亮起一盏红灯笼。
那灯影在夜雾里晃了晃,像极了前世乱葬岗里的鬼火。
苏挽月攥紧玉佩,轻声对驾车的胡侍卫道:“明日去查查,尚书府最近和皇后宫的人走得可近。”
胡侍卫应了声“是”,马鞭轻扬,马车碾着月光往皇宫方向行去。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巷里,一道黑影正贴着墙根疾走,袖中密信上的朱砂印,在夜色里泛着妖异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