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番外六:备忘录里的未来

司念安上大学后,某次寒假整理旧物时,翻到了母亲白锦书的电子手账本。扉页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致念念:有些心事曾藏在旧手机里,后来变成了牵着你小手的温度。”

手账本里除了日常琐事,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给司珩的未发送邮件”。念安输入自己的生日,竟意外打开了——里面存着几十封未发送的邮件,时间跨度从大学毕业到结婚前夕。

20XX年7月5日晴

“司珩,今天收拾东西又看到毕业答辩那天你帮我捡论文的照片(是闺蜜偷偷拍的)。你弯腰时袖口滑上去,手腕线条真好看。可惜后来跑太快,都没看清你表情。如果……如果当时没跑,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20XX年9月12日小雨

“听说你去了顶尖投行,朋友圈有人发你在酒会的照片,西装革履的样子很耀眼。真好,你一直是这么优秀的人。今天单位聚餐,同事给我介绍对象,对方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差点说‘有,在很远的地方’。”

20XX年12月31日雪

“跨年夜和闺蜜去看烟花,人群里突然看到个很像你的背影。追了两条街才发现不是,有点傻。但还是想说,司珩,新年快乐。希望你今年也顺顺利利的,虽然你 probably不知道我是谁。”

念安看着这些带着少女心事的文字,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大学毕业后的三年里,她以为那段暗恋早已无疾而终。原来在那些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母亲的备忘录从未停止过书写。

她继续往下翻,看到了重逢后、确定关系前的几封邮件:

20XX年5月20日多云

“今天开会你说‘叫我司珩吧’,我差点把咖啡洒在文件上。原来你记得我,原来你知道我是谁。刚才整理旧手机,发现备忘录里全是你的名字,突然很想告诉你:司珩,我喜欢你,不是今天才喜欢,是喜欢了很久很久。”

20XX年7月3日晴

“你说大学时就注意到我了,是真的吗?回家翻出你送的项链,书本吊坠里刻着‘锦书’,突然想起《诗经》里说‘锦书致南’,原来你早就把我的名字藏进了礼物里。司珩,我好像快要藏不住喜欢了。”

念安看得眼眶发热,忽然听到客厅传来父母的笑声。她拿着平板走出去,白锦书正在给司珩挑领带,司珩无奈地任她摆弄,眼里却满是纵容。

“妈,你这些未发送邮件……”念安把平板递过去。

白锦书看到屏幕上的内容,脸颊瞬间泛红。司珩凑过来看,读到“追了两条街的背影”时,忽然握住白锦书的手,声音有些沙哑:“原来你那时候……”

“哼,还说呢!”白锦书轻轻挣脱,“我追着那个假‘司珩’跑丢了一只耳环,回来难过了一晚上!”

司珩低笑出声,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他顿了顿,看着念安,“其实爸爸也有未发送的邮件,存在大学时的电脑里,不过早就被你妈妈发现了。”

白锦书嗔怪地看他一眼:“还好意思说?里面全是‘今天蓝裙子姑娘又坐窗边’‘她好像瘦了点’,看得我脸都红了。”

念安看着父母相视一笑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些藏在备忘录里的心事,远比任何情书都动人。它们记录着一段从不敢言明的暗恋,到小心翼翼的试探,最终走向双向奔赴的旅程。

“爸妈,”念安忽然问,“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年没在图书馆遇见,会怎么样?”

司珩和白锦书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大概会成为彼此人生里,最遗憾的那本‘未完成的备忘录’吧。”司珩揉了揉念安的头,语气里满是庆幸,“但幸好,命运让我们重逢了。”

白锦书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梧桐树上新抽的嫩芽,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藏在备忘录里的自己。那时的她不会知道,那些不敢寄出的邮件、不敢宣之于口的喜欢,最终都变成了此刻身边爱人的温度,和女儿眼中闪烁的星光。

阳光透过纱窗洒进客厅,落在三人身上。司珩拿起白锦书的手,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轻轻一吻,仿佛在回应那些年备忘录里的每一句呢喃。而那些迟来的告白与未说出口的思念,早已在时光的酝酿中,化作了这个家最温暖的注脚,在每个晨昏交替的日子里,诉说着关于“等待”与“值得”的永恒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