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停滞教室
- 神秘复苏:30年前50年后
- 落叶轻浮
- 2154字
- 2025-06-04 13:12:22
大昌市第三中学的铁门挂着“危房勿近”的警示牌,生锈的锁链上缠着新鲜的符纸——是协会的封印。杨间鬼眼扫过校门,看见符纸下的铁栏上布满抓痕,每道抓痕都残留着时间停滞的气息,就像夜班车诡域里的车载时钟。
翻墙而入时,鞋底碾碎了满地的粉笔头。教学楼走廊的窗户全部紧闭,玻璃上结着厚厚的霜,透过霜花,能看见教室里整齐摆放的课桌椅,却没有半个人影。他的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回响,尽头的教室突然传来翻书的声音,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三年二班的门牌歪斜着,门缝里渗出黑色雾气。杨间推开门,课桌排列成圆形,中间的讲台上摆着一个老式座钟,钟摆停在三点十七分,钟面玻璃上贴着张泛黄的课程表:【9月17日,星期三,最后一节课:自习】。
“同学,作业借我抄抄。”突然有人在身后说话。杨间转身,看见个穿蓝白校服的男生趴在桌上,他的头歪向一侧,后颈插着半截粉笔,血液早已凝固成黑色。男生面前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满了重复的“救救我”,每写一行,字迹就渗进纸里更深一些,像是被某种力量拖拽着沉入深渊。
教室后方的黑板报标题是“毕业快乐”,粉笔字却渗出暗红液体,变成“永别快乐”。杨间鬼眼扫过黑板报,看见缝隙里夹着半张照片:四个女生站在操场,其中一个穿着碎花睡裙,正是二十年前被屠夫杀害的受害者,她的手腕上戴着红色橡皮筋,站在队伍的最右侧。
座钟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杨间注意到钟摆开始微微颤动,像是即将启动的前兆。教室的窗户同时蒙上白雾,他听见走廊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几双运动鞋在地面摩擦,向着三年二班逼近。
“是当年三中的死亡事件。”杨间想起档案里的记录,1995年9月17日,三中晚自习期间发生火灾,几名学生被困教学楼,只有一人幸存——那个穿碎花睡裙的女生,其实是火灾的幸存者,却在逃出去后死于雨夜屠夫之手。
脚步声停在教室门口,几名学生沉默地走进来,他们的校服上都沾着焦痕,皮肤呈现出烧伤后的蜡黄色。插着粉笔的男生突然抬头,他的眼睛变成了两个血洞,洞口里流出的不是血,是燃烧的灰烬:“老师说,没做完作业的人,要永远留在这里……”
所有学生同时翻开笔记本,杨间鬼眼看见每本笔记本里都封印着一个灵魂,他们的手在纸上机械地书写,却永远写不完那道数学题。座钟的钟摆开始摆动,杨间这才发现,每个学生的手腕上都系着红绳,红绳的另一端连着钟摆,他们在用自己的灵魂为时间循环提供动力。
“循环的锚点是火灾的死亡时间。”杨间计算着钟摆的频率,三点十七分,正是火灾发生的时刻,“要打破循环,就得找到当年的幸存者,或者……”他目光落在讲台上的座钟,看见钟体内部刻着一行小字:【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成为新的钟摆】。
窗外突然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白雾中浮现出二十年前的火场影像。杨间鬼眼看见穿碎花睡裙的女生正在往教室外跑,她的头发被火引燃,手腕上的橡皮筋突然断裂,断口处飞出一只黑色蝴蝶,径直钻进了座钟。
“原来她才是本体。”杨间冲向座钟,却被几名学生同时抓住手臂。他们的皮肤开始燃烧,灰烬落在他手上,形成一个个微型时钟,每个时钟都在倒转。座钟的钟摆速度越来越快,杨间感觉自己的时间正在被抽离,视野里出现无数个重叠的自己,每个都在不同的时间点做着不同的动作。
“不能被时间同化!”杨间咬破舌尖,剧痛让他集中精神。鬼眼全力发动,他看见教室的天花板上悬着几根细如发丝的时间线,每根线都连接着一个学生的心脏。他摸出怀里的剔骨刀——尽管被协会封印,但刀刃上残留的鬼魂力量仍能切割时间线。
刀光闪过,第一根时间线断裂,对应的学生化作灰烬消散。其他学生发出刺耳的尖叫,他们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缠绕着红绳的骸骨。座钟剧烈摇晃,钟摆脱落砸在讲台上,露出里面蜷缩的黑色蝴蝶,那是幸存者的残魂所化。
“走吧,你的时间不该停在这里。”杨间伸手触碰蝴蝶,鬼眼中的时间线呈现出修补的金色纹路。蝴蝶振翅飞起的瞬间,所有骸骨化作尘埃,教室的墙壁剥落,露出外面早已荒废的操场。远处传来张远山的呼喊,协会的人终于追来了。
蝴蝶停在三中的校牌上,翅膀展开的瞬间,杨间看见上面印着“1995-2025”的字样,那是二十年的时光跨度。座钟的碎片里掉出半张成绩单,上面写着“林小夏,数学零分”——这是当年幸存者的名字,她用二十年的时间,困在自己的愧疚里,成为了新的鬼魂。
“你果然在这里。”张远山举着铜锤冲进操场,身后跟着的陈林正在往注射器里装填符水,“三中的诡域上个月突然出现,我们怀疑和屠夫案有关,没想到……”他看见杨间手中的蝴蝶,声音突然停顿。
蝴蝶化作光点消散,校牌上的“危房勿近”变成了“欢迎返校”。杨间鬼眼瞥向教学楼,发现所有窗户都恢复了正常,只有三年二班的玻璃上,还倒映着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的手腕上,系着一根崭新的红色橡皮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又是一条匿名短信:【第四个钟摆已停,第五个钟摆在钟楼】。杨间抬头看向远处的大昌市图书馆,那里有全市最高的钟楼,此刻,钟楼顶部的时钟指针正诡异地逆向旋转,在清晨的阳光中,投下一道长长的、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阴影。
张远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脸色瞬间惨白:“那是……1943年就该倒塌的旧钟楼,怎么会……”
杨间转身离开,他知道,下一个诡域,正在那里等着他。口袋里的剔骨刀突然发烫,刀刃上的锈迹又剥落了一层,露出底下隐约可见的铭文——那是用鲜血刻成的倒计时,距离第五个钟摆完全启动,还有不到十二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