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凋零的皇后——凤凰之觞

  • 耶鲁凤凰
  • 莫争
  • 6420字
  • 2025-06-13 15:18:45

我是莫争。

莫名其妙的莫,争风吃醋的争。

当我从楼梯上来,一路看到满墙都是鲜艳油漆泼的“莫争,滚出来!缩头乌龟!”类似的流氓侮辱字眼时,我真恨不得把幕后指使的人给活活撕了!

我根本就不想见什么王总派来的人!

不要以为自己姓王,就真的是王。老虎的额头还有“王”字呢,还不是被人乖乖关在动物园里?

They are all paper-tigers!

好了,事情是这样的。

最近,有一伙人在找我。我不知道他们想干嘛。反正,他们就是动用了一切可以联系到我的方式。他们问了我的亲戚,朋友,电话,邮箱,博客,网络联系方式,想尽一切办法地找我。

我的邻居以为我欠了高利贷,所以跑路了。也有朋友以为我把谁家千金的肚子搞大了,或是拐骗了某个女人当野鸳鸯。甚至有传言我在网上被通缉了。我在乡下的亲友也被频繁骚扰,他们要找到我,可是却无功而返。

其实我那时到澳大利亚大堡礁探险了,还写了一本叫《入侵者》的小说。

等我回国,我才知道我的几个住所都几乎被人掀了个底朝天。邮箱里的信件也被塞满了。

于是我只好坦然面对了。

我主动和这群人约了时间,地点,是在一家小酒店见面的。

让我惊讶的是,那群人有地痞,流氓,恶霸,黑社会,私人侦探,高级管家,助理,秘书,记者,文人,艺人,以及退休老干部等等。

他们都在找我。

很明显,有什么大事情发生了。

在那个约定的酒店,我订了一个大包厢,想会会那些来路不明的人。

结果在准时的时间,包厢的门被打开了。

好整以暇的我放下了盛白开水的杯子,进来的是一个矮个子的老人。就他一个。可是不知是灯光还是气势的原因,他的身影庞大得让我无法呼吸。

我觉得他脸熟,似曾见过,又很难见过。

“我叫王建国。”老人直截了当地说,“莫先生,我派了很多人找你,但都联系不上。”

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人居然可以动用那么多的社会力量来找我,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有何贵干?”我没好气。

老人的名字也十分普通,但这极普通的名字还是像一枚深水炸弹让我的记忆迅速上浮。似乎,似乎这是一个福布斯中国榜上常常听到的名字。

“老夫有件事要拜托你。”王建军说,“我可以出一笔你无法拒绝的酬劳。”

我正准备酝酿一句刻薄的话噎死他。

谁知他早有预料地加了一句,“你在贵州4645工厂欠我一个人情。”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像蚱蜢跳了起来。

“王总,是你!”

“是我。”王建军的脸还是阴沉着,丝毫没有笑脸。

我年少的时候,曾经一个人去贵州山区旅行。我在大山里转来转去,那里有黔金丝猴、华南虎、云豹、白颧、黑熊等珍稀动物。结果我迷路了,干粮也耗尽,幸好山里野果丰盛,我乱闯乱撞,竟然在深山的峡谷中撞到了一处隐蔽在天然山洞和藤蔓植物下的神秘大工厂。

我如逢亲人地上前求助,结果却被解放军给抓了起来。

原来,那是一个兵工厂。

而我的外地口音,身上的相机等自然被怀疑是一个间谍。

后来,经过严格的审问,以及我身上携带的一本我的书,我才被人放了出来。

而允许放我的人,就是王总,他当年还只是“王工”,估计是王工程师的意思,但听起来很像“王公”。

他当时在审问室里问,“你真的是莫争?那个探险作家?”

“我说是。”还掏出了身份证。

可是他不看,“这些东西火车站都有卖。”王工问,“你知道莫争写的图书《完美化身》第十三页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我不知道!”我无奈地回答。

旁边几个五大三粗的军人手执器械,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

“别冲动。”王工冷冷地拦住军人,“他答对了,最后一句就是‘我不知道’。你过关了。”

于是我就被释放了,王工还请我在山洞的食堂里吃了一顿午餐,送了我一张地图和一些干粮。

记得吃饭的时候,旁边的小凳子上还有两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一边做作业,一边朝我做鬼脸。我记得工厂里的人都穿得很朴素老土,而那两个小女孩却穿得崭新娇美,而且散发着大都市的气息,宛如精心呵护的千金一样。与那古板单调的工厂有点格格不入。

当时饥肠辘辘的我除了那道香喷喷的花江狗肉,侗族鼠肉和清甜甘润的米酒,就记得那一对天使姐妹的可爱模样。

被王总这么一说,我知道已经无法拒绝了。

He do gives me an offer that I can't refuse.

“有什么事,敬请吩咐?”我不卑不亢道。

“我大女儿被谋杀了。”王建军冷淡地举起杯子,试探掩饰他内心的潮涌。但无论如何,杯中的水还是泛了一丝涟漪。

也许他在生活中是条无比坚强的汉子,他是中国典型的国有工厂的老大,呼风唤雨,称雄一方,但是人永远不是万能的,否则,他就是神。

“对不起。”我诚恳地重复道歉,“对不起,很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王总鹰隼般的眼睛盯着说,“我希望你帮我查明真相,找出凶手。还有,要把遗物全部带回来。”

“在下愿竭尽全力,麻烦提供我具体的案情。”我说。

“姿薇儿,”王总用拇指打了个呼哨,门外走进一个身材火辣,戴着黑边眼镜的混血秘书,“莫先生,我的私人助理会告诉你一切的。我先走了。记住,要我女儿的全部遗物。”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起身,但走到门口的时候,使劲地吞了一下喉咙。他在努力忍住咳嗽。

我起先有点生气他的架子,但是看到他背后的佝偻和颈项边的白发时,我也感觉到了一个饱经沧桑的父亲的责任,一个失去爱女的父亲的沉重悲伤。

这种永不随岁月褪色的悲伤让我在以后的光阴中切身的感觉到,而且越来越强烈。

我开始同情王建军,也开始关注这宗莫名的谋杀案。

可是刚才王建军强调了两遍,“全部遗物”。

姿薇儿是个异常干练的女人。

她的眼镜是假的,没有度数,因为我侧着角度完全看不到镜片的弧线。她戴眼镜只是为了隐藏目光的咄咄逼人。

她身上的衣服全是顶级牌子,这个没什么好解释的,我接触过许多类暴发户,不过能把每种名牌恰到好处地搭配在身上,并体现出一种气势夺人的风度,姿薇儿的确是时尚界的个中翘楚。

简言之,我对这个漂亮的,精明的女人的好感多于鄙夷。

“莫先生,王总的大千金萧若凤今年才二十一岁,刚刚从美国耶鲁大学法学院毕业,但就在毕业典礼上,她被人谋杀,尸骨无存。美国警方束手无策,所以王总请你出马。”姿薇儿递过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王总和一个少女在机场的照片。

看到那张少女照片的时候,我承认我的灵魂有那么一会抽出了我的身体,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充满亮光,而后我的脑海才渐渐平静。

那个女孩,个人比王总还高,估计有近一米七,一头黑发,五官精致如雕,气质温柔娴雅,典型的东方美女。

虽然隔了十多年,我还是记得她是当年兵工厂食堂里的那个清纯可爱的姐姐。女大十八变,却是越变越动人。

我难以相信世上居然会有人要谋杀她。

“慢着,”我问,“王总的女儿为什么不姓王?”

“大女儿若凤跟妈妈姓,姓萧。小女儿跟王总姓,叫王如凰。”姿薇儿解释。

“请问王总的夫人?”强人的家庭似乎都很难圆满。

“对不起,这个我也不清楚。王总很少提起他的太太,我也从来没见过。”姿薇儿西方地耸了耸肩。

“若凤怎么死的?”我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肯定是谋杀?”

“莫先生,您大概真的很少看新闻。”姿薇儿感慨道,“这宗中国留学生命案是震惊海外,沸沸扬扬。而且更可恶的是,凶手把现场的照片发给了王总。”

“如此罪恶的挑衅?”我挑起眉毛。

姿薇儿早就打开一款顶级大皮包,从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笔记本。说实话,那个皮包很像小时候我们用的军用挎包,又土又难看,但估计足够在乡下买一栋楼。

我瞥见笔记本的机面有一头傲然挺拔的凤凰,难道是凤凰集团?这可是家有强大背景的超级财团,企业航母!难道王总是在整个中国甚至全亚洲翻江倒海的凤凰集团的总裁!应该是了,绝对是,我真是后知后觉!

她的电脑没关,点了一下,机子就热了。照片用PPT的方式陈列出来,她的黑色性感指甲挑逗着笔记本,七张谋杀照片跳出。

邪恶的七张照片。

七宗罪。

第一张。

俯瞰的角度,萧若凤坐在一套东方家具前梳妆,她曲线优美的背影,她黑发三千的溺水温柔,她欲盖弥彰的露肩长裙,光线充满油画般唯美的肉欲,让人充满联想。

兴许是代表色欲。

第二张。

镜头对准她的上半身。她雪白的吹弹可破的脖子。以及抬手梳头的腋下,有微微的赘肉。也算不上赘肉,应该所有保养良好的富家女子都有那样蚕宝宝般,粉嫩嫩的,如藕段的肌肤。

她还是完好的,即将被毁灭。

兴许代表了贪食。

第三张。

一个充满利刃的怪帽子正罩在女子的头部。才刚刚勒到她的嘴巴处,她似乎在发声呼救,利器割破了她娇嫩的肌肤,夺目的鲜血汩汩流下。而凶手已经不可能停手。谋杀正在发生,无法停下。

兴许是代表了贪婪。

第四张。

她像台风吹垮的树苗倒在地上。怪帽子完全罩住她的头。周围一片狼藉。她肯定痛苦地挣扎过。四周混乱,镜子破灭,论文纷飞,人性扭曲。所有整洁的被摧毁。秩序破坏。神也无从过问。

兴许代表的是懒惰。

第五张。

她的手抓住一根残断的椅凳。镜头摇晃,她的衣服撕碎,体无完肤,面容惊骇。美丽被摧残后最令人心碎。最直接最震撼的杀伤力。很明显,她反抗过。而后遭到更无情的折磨。

兴许代表的是暴怒。

第六张。她已经一动不动。安静地倒在地上,血泊之中,如同赎罪的女神。她死了,依然美好。没有人能否认她的美丽。她会在天堂找到自己的宝座。

兴许代表的是嫉妒。

第七张。火海,莲花般妖娆,无穷的火焰。地狱在沸腾。而她睡在火中,如同太阳神的女儿。可是炽热的热量将照片扭曲,似乎她的灵魂也正逃遁到另一个世界。凶手很得意地得逞了。

兴许代表的是傲慢。

我艰难地长长地呼吸了一口,“这是一头禽兽,必须得到重罚!”

“美国警方一直没有找到线索。”姿薇儿的语调并无大的变化,“所以王总请您帮忙。”

“为什么一点线索也没有?”

“凶手杀人后,引爆了现场。”姿薇儿说,“那天把美国总统可吓坏了。甚至有人散布谣言说,凶手是因为嫉妒如凤受到超过总统的期待而下了毒手。”

“不会的,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而且是一种歹毒的挑衅。”我想起开膛手杰克等一批疯狂的犯罪者往往会写信或者打电话给警方。

猫捉老鼠的游戏。

自残者残人。

“找到他。”姿薇儿总结道,“必要的时候……”她顿了一下,用蛇般的纤手再脖子划了一下。

“这个恐怕恕难从命,”我谨慎道,“我是跨国缉凶,不能破坏法律。”

“法律不过是权贵者的借口,你现在是替天行道。”姿薇儿怂恿道。

“不用说了,我自有分寸。”我一口喝完杯中的水,“我马上去美国。”

“给你。”姿薇儿塞了一个鼓鼓的信封,“我为您准备好一切了。”

我接过里面的东西,似乎是卡片,也不像机票。

我走到门口,姿薇儿用妩媚的甜嗓子叫住我,“莫先生,我的电话……”

她用rap的速度飞快地念了一遍,似乎故意在刁难我,“二十四小时,随时候命……”她嘟起烈焰红唇,朝我抛了个妖狐媚眼。

我走出门,不知是空调还是什么缘故,深深地打了个冷战。

战斗即将开始。

我披上风帽,驼着背,默默地走过一条街。

天地茫茫,人海攘攘。

开始下起小雨,却似乎不敢落在我的头上。只是在我的眼前飘着,飘着,我似乎可以清晰地捕捉每一滴雨水陨落的瞬间。

很好的状态。

我禅定般地吸了一口气,心中鼓声狂擂,血脉偾张,全身肌肉有节奏地起伏着。

“呼——”一辆豪华的敞篷Gran Cabrio漂移停在我眼前。

姿薇儿抬起螓首,“上来吧,飞机在十分钟后即将起飞。”

“可是机场离这里起码三十多公里。”我计算时间。

“Cut the crap!”她教训我道。

我单手撑住车门,凌空跃起,脚还未落下,她一踩油门,跑车已经窜出一百多米,直接把我的头发吹成了刺猬。

车子在拥挤的城市中如蛇穿梭,窜来游去,不知此刻从摩天大楼的顶端拍摄会是怎样的奇异景象?姿薇儿总是险险冲刺,在卡车中间见缝插针,从行人和水果摊旁呼啸而过。那些诅咒声根本来不及传到飞跃向前的我们耳中。

她更是超级色盲,从不管所谓的交通红绿灯。她的世界一片森林,畅通无阻。没一辆交警车是她的对手,我更怀疑即使是探头,也是否能有足够的快帧拍下她的车牌。

拍到了也无所谓,罚得起。王总罩着。

我绝对准时地到了机场。

车上掏过信封了,没有机票,现在都用电子票了。只有一张信用卡,全球通用的。

“随便用吧,绝对够用。”姿薇儿叮嘱道,“那边会有人接机,莫大侠,拜托了。”她眨眼一笑,不失调皮。

我歪嘴一笑,不失风度。

上飞机了,头等舱,信封里还有一封公文,是耶鲁大学文学院盖章的访问学者邀请函。“本院邀请著名作家莫争先生访问我校,指导交流,敬请光临云云。”后面有家国内鼎鼎有名的传媒机构是赞助方,我闭眼也知道是王总的旗下产业之一。

飞机起飞。

我也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用航行模式,开始调查。

我的电脑经过一个geek高手的改装,有先进的搜索功能,可以无极限翻墙以及利用诸多的代理网站,就像一只号令群雄的蜘蛛王,能抓取许多有用的信息。

我先搜索了“萧如凤”。

关于她的消息很多。

她的一生是典型的一帆风顺的一生。

她从小就读国际精英幼儿园,多语教学,绝对贵族。

小学就读于清华大学附小,中学就读于北大附中。

像张爱玲说的那样,她很早就成名。

她身上有无数的光环:全国最佳少先队员、全国三好学生、联合国模范学生、国际钢琴少年比赛第一名、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冠军、全球演讲比赛金话筒、国际象棋少年组天元、孔雀舞天使公主……

萧如凤美丽,智慧,年轻,幸运。而且可以看出她文理结合,能文能武,全面发展。

她出生于一个富有的家庭,天赋极高,人人称羡。

在她高中还没毕业,就同时得到了世界顶尖大学哈佛与耶鲁,以及中国的北大、清华等数十所名校的邀请。

我甚至在一个论坛找到了哈佛和耶鲁发来的入学邀请函,哈佛的时间比耶鲁早了一个月,而且哈佛的奖学金也更多,公平来说,哈佛的商学院更为著名,更直接与经济挂钩,更适合王建军的家族企业发展。

如果我是王建军的话,我会选择让萧如凤选择哈佛。

但不知为何命运偏偏让她选中了耶鲁。

紧接着,我搜索了“王建军”的消息。

他从网页上的数量绝对超过了女儿。因为中国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了。但有效的信息却十分少。

我只在一所大型国有企业的网站以及一些经济类的新闻中找到了他的蛛丝马迹。连一本著名的财经杂志也坦诚,“王建军是这个体制为王的社会主义国家中的异数。”

王建军的一生其实还是很坎坷的。他出身于草根,还没八岁,父母先后被自然灾害饿死,王建军曾经被无力抚养的母亲扔在田野的阴沟里,靠咀嚼草根,以及和老鼠抢食活了下来。父母双亡后,王建军当了几年的乞丐,到处求食,饱受人间困苦。十三岁的时候,王建军谎报年龄十八,到当地武装部报到。一个远房亲戚刚好在招兵,可怜他,就收了入伍。王建军在部队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可以吃饱饭,有衣穿。

可惜早年的营养缺乏却让他的个头一直没长过一米六,而且他还是个文盲。因此在部队里也得不到重用,关于他在部队的记录也寥寥无几。唯一就是某空军某山地团的一张退伍集体照。在那群高大威猛的空兵中,王建军矮小如侏儒,但却目光如鹰,让人印象深刻。

照片上的落款时间是1971年。

我可以想象在一个夕阳萧条的黄昏,王建军穿着褪色的军装,背着军包,垂头丧气,两手空空地回家。也许有一些夹道等待的远亲近邻,宗族长老,等着王建军锦衣归来,光宗耀祖。

可惜那些平民奢侈的怅望不过换来一声充满感慨的轻轻叹息。

命啊!

网络上关于王建军退伍之后的消息十分不详。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王建军几乎是人间蒸发了。

而后新闻就到了春风开放的九十年代初,王建军不知怎么就到了一家军工厂当临时工。凭借一手好手艺和自我摸索,很快无师自通,当上了工程师,再过几年,工厂经营不善,自筹退路。王建军异军突起,大胆承包了军工厂,转变经营,改为生产汽车配件,迅速抢占市场,银行巨额贷款,申请财政补贴,引进外来资本,以几何级数茁壮成长,创造了一个改革开放的成功楷模!创造了一家有军方和政府背景,实力超级雄厚的多领域跨国巨型企业——凤凰集团!

而王建军就是建造这个商业帝国的第一领袖!

这里头有太多的故事可以挖掘了。可以写一部血泪的发家史,可以写一本时代造就英雄的纪实文学。

可是我关注的却是媒体在金钱和地位之外忽略的他的家庭。

几乎没有一则报道有报道王建军的太太,甚至我找遍网络,也没看到一张照片。仿佛王建军的那两个女儿是从垃圾场捡来的,或是托儿所抱来的一样。

我的直觉告诉我,王建军的太太——萧如凤,王若凰的母亲,肯定拥有一个巨大的秘密。

也许她一直隐藏在凤凰华丽的翎羽下。

她是一颗被暮色掩盖的明珠。

只有她能照亮答案。

我揉了揉眼睛,窗外一片人间灯火。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了自由的国度——美利坚联邦合众国。

这里是纽约的肯尼迪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