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百万债压新婚夜
- 深渊涅槃:直播审判顶级白莲
- 何为42654
- 6320字
- 2025-06-27 20:47:39
“哐!哐!哐!”
沉重的实木门板在连续的撞击下发出痛苦的呻吟,门框周围的灰尘簌簌落下,仿佛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那粗嘎的、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咆哮如同实质的污秽,穿透门板,肆无忌惮地泼洒在陆宅主卧这方昂贵却冰冷的空间里:
“苏晚意!给老子滚出来!躲?躲你妈个蛋!五百万!连本带利!少他妈一个子儿,老子今天就把你这陆家少奶奶扒光了挂陆氏大楼上展览!让全云城看看陆家娶了个什么欠债不还的破烂货!”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在苏晚意的耳膜上。这声音,这场景,与前世噩梦的开端分毫不差!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搏动,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那翻腾的恨意几乎要冲破这具年轻躯体的束缚。她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前世被逼到墙角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羞耻和绝望,以及陆沉渊那双居高临下、冷漠如冰的眼睛。
苏晚意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昂贵的雪松香薰,此刻闻起来只让她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恶心。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属于“苏晚意”的软弱被彻底碾碎,沉淀下去的是深潭般的冰冷和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她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猎物了。
她没有立刻开门,而是转身走向奢华的衣帽间。动作不疾不徐,赤足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斩断过往的决绝。她没有选择那些象征陆太太身份、昂贵却束缚的礼服,而是从最角落抽出一件洗得有些发旧的米白色羊绒开衫,随意地裹在单薄的丝绸睡衣外。柔软的羊绒触感带着一丝旧物的暖意,奇异地抚平了她因恨意而紧绷的神经,也无声地宣告着与这个金丝牢笼的疏离。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依旧苍白,长发略显凌乱,裹在朴素的旧开衫里,与这间堆砌着奢华的主卧格格不入。但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惊惶的小鹿,而是深林里被逼到绝境、亮出獠牙的母狼。
她不再看镜中的自己,径直走向那扇被疯狂砸响的房门。
门外,一个穿着廉价皮夹克、剃着板寸、脸上横亘着一条狰狞刀疤的壮汉正举起一把沉重的扳手,作势要再次砸下。他身后跟着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一个染着黄毛,一个满脸痞气,都抱着胳膊,脸上挂着看好戏的恶劣笑容。
苏晚意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的刀疤脸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平静地开门,举起的扳手僵在半空。他凶狠的目光在苏晚意苍白的脸和那件明显不合时宜的旧开衫上扫过,随即咧开嘴,露出被烟熏得焦黄的牙齿,笑容充满了恶意和鄙夷。
“哟呵!陆太太总算舍得露脸了?还以为你金贵得要在里头孵蛋呢!”刀疤脸粗嘎地笑着,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苏晚意脸上。他毫不客气地用扳手手柄顶开苏晚意试图拦住门框的手,庞大的身躯挤开她,带着一股劣质烟草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大摇大摆地闯进了这间价值不菲的主卧。那两个混混也嬉皮笑脸地跟了进来,好奇又贪婪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奢华陈设。
“啧啧啧,瞧瞧,瞧瞧这地方,真他妈阔气!”刀疤脸用扳手毫不怜惜地敲了敲旁边一个精致的珐琅花瓶,发出刺耳的撞击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它敲碎。“苏大小姐,哦不,陆太太!住着这样的金窝银窝,欠着我们龙哥的五百万,你好意思吗?嗯?”他猛地凑近苏晚意,那股浓烈的口臭几乎让她窒息。
苏晚意强压下胃里的翻腾和指尖的颤抖,身体微微后仰,避开那令人作呕的气息,眼神却冰冷地直视着刀疤脸那双浑浊凶狠的眼睛,声音出乎她自己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欠条。”
刀疤脸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没有预想中的哭哭啼啼、惊慌失措,也没有豪门太太该有的颐指气使。这平静,反而让他觉得被冒犯。
“嘿!跟老子装什么蒜?!”他猛地从皮夹克内袋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狠狠拍在苏晚意身旁的梳妆台上。昂贵的化妆品瓶瓶罐罐被震得东倒西歪。“睁大你的狗眼看看!白纸黑字,红手印!你那个好爹苏国栋,借了我们龙哥五百万!抵押物是你亲妈留的那条破链子!现在到期了,钱呢?!”他手指用力戳着欠条上鲜红的手印和苏国栋歪歪扭扭的签名,唾沫横飞。
苏晚意的目光落在欠条上。金额、日期、抵押物描述、苏国栋的签名和手印……触目惊心,无比清晰。前世那种被至亲出卖、推入火坑的冰冷窒息感再次攫住了她。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看向刀疤脸,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抵押物是翡翠项链,你们大可以去找苏国栋要钱,或者拿走项链。找我做什么?”
“放你娘的屁!”刀疤脸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梳妆镜都晃了晃,“苏国栋那老王八蛋早他妈跑路了!那条链子?顶天了值个百八十万!剩下的窟窿谁填?嗯?!你爹说了,他现在没钱,但他女儿嫁进了陆家,那可是云城首富!区区五百万,陆家拔根毛都比这粗!父债女偿,天经地义!陆太太,这钱,今天你要么痛痛快快地拿出来,要么……”他狞笑着,目光像毒蛇一样在苏晚意身上逡巡,“老子就帮你好好‘宣传宣传’,让全云城都知道陆家少奶奶娘家欠着高利贷,陆家见死不救!我看你这陆太太的位置,还坐不坐得稳!”
赤裸裸的威胁和羞辱,如同冰水浇头。苏晚意的手指在宽大的旧开衫袖子里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前世,正是这样的威胁,让她彻底崩溃,在陆沉渊面前丢尽了最后一点尊严。她下意识地看向门口的方向,那里,通往楼下客厅的旋转楼梯口,空无一人。
陆沉渊呢?他一定在。他一定就在楼下,听着这一切!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楼下客厅隐约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瓷器杯碟相碰的清脆声响,优雅、从容,与楼上这剑拔弩张、污言秽语的场面形成了刺目的对比。
一股冰冷的怒意混合着尖锐的嘲讽,瞬间冲垮了苏晚意强行维持的平静。她知道他在!他就在下面,像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冷漠地欣赏着她被这群豺狼撕咬羞辱的戏码!这就是她的丈夫!这就是她前世掏心掏肺爱着的男人!
“陆沉渊!”苏晚意猛地转身,对着空旷的楼梯口,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声。那声音带着极致的愤怒、失望和一种濒临破碎的尖锐,穿透了主卧里污浊的空气,清晰地传了下去。“陆沉渊!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陆家!这就是你陆家的待客之道!任由这些人在你的房子里,指着你妻子的鼻子骂娘要债!陆沉渊!你出来!”
楼下陷入一片死寂。
刀疤脸和他的两个手下也愣住了,似乎没料到苏晚意会突然爆发,更没料到她敢直呼陆沉渊的名字,用这种近乎质问的语气。
几秒钟后,一阵沉稳、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那脚步声像是踩在人的心尖上,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从容。
陆沉渊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家居服,衬得身形挺拔,气质矜贵。手里端着一杯热气氤氲的咖啡,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冷峻完美的侧脸线条。他甚至连头发都一丝不乱。
他抬眸,目光平静无波地扫过一片狼藉的主卧门口,扫过凶神恶煞的刀疤脸三人,最后,落在了苏晚意身上。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被打扰了清晨宁静的不耐。
“吵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像冬日里冻结的湖面。“大清早的,扰人清静。”
这句话,如同一桶冰水,彻底浇灭了苏晚意心中最后一丝微弱的、可笑的期待。她看着他,看着他完美的皮囊下那颗冰冷的心,前世临死前听到的那句“替死鬼终于清除了”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原来,从始至终,在他眼里,她真的就只是一件需要被清除的垃圾!
巨大的悲愤和恨意几乎要将她撕裂。她身体微微颤抖着,旧开衫下的手指攥得骨节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刀疤脸看到陆沉渊出现,气焰下意识地收敛了一点,但仗着“债主有理”,还是梗着脖子,挤出一个谄媚又带着威胁的笑容:“陆、陆总!您可算露面了!您看这事儿闹的,我们也是没办法,苏国栋借了我们龙哥五百万,白纸黑字,到期不还!他说了,他女儿是陆太太,这钱……您看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陆沉渊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咖啡,动作优雅至极。他甚至没有再看刀疤脸,目光重新落回苏晚意身上,那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物品般的冷漠,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比刀锋更利:
“苏家的事,与我何干?”他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谁欠的债,谁负责。苏晚意,你自己处理干净。”
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过被刀疤脸拍在梳妆台上的欠条,又扫过苏晚意身上那件格格不入的旧开衫,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嫌恶,如同看到什么脏东西。
“别让这些……”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仿佛在寻找一个最恰当的形容,“…污糟的人和事,脏了陆家的门楣。也别在这里大呼小叫,平白惹人笑话。”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像淬了剧毒的鞭子,狠狠抽在苏晚意的心上。他嫌她丢人!他嫌她带来的麻烦脏了他的地方!他高高在上,置身事外,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豺狼环伺的绝境里!
“听到了吗?陆太太!”刀疤脸得到了陆沉渊这近乎纵容的冷漠态度,气焰瞬间又嚣张起来,甚至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快意。他猛地逼近苏晚意,那张布满横肉和刀疤的脸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浓烈的口臭和威胁扑面而来:“陆总发话了!苏家的事,陆家不管!这钱,就得你苏晚意来还!今天拿不出五百万,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好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卖到黑窑子里,不知道能抵几个钱……”
下流恶毒的侮辱像污水一样泼来。苏晚意只觉得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眼前阵阵发黑。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那滔天的恨意和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她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就在这时,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尖锐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养母。
苏晚意盯着那不断闪烁的名字,眼神冰冷得如同极地寒冰。前世,就是这个电话,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彻底摧毁了她对亲情最后一丝幻想。
她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却异常稳定地划开了接听键,并按下了免提。
瞬间,一个尖利、刻薄、带着浓重方言口音的女高音,如同炸雷般响彻了整个主卧,连陆沉渊都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苏晚意!你个死丫头片子!作死啊你!大清早的搞什么鬼?!债主都堵到陆家门口了?!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是不是?!我告诉你!你现在是陆家的人了!生是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你那个短命鬼爹妈留的祸根,你自己想办法给老娘擦干净屁股!”
电话那头的声音如同连珠炮,充满了怨毒和命令:
“陆家肯要你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是陆家可怜你!施舍你!你倒好,进门才几天,就给你婆家招来这么大祸事!你怎么不去死啊!省得连累我们苏家跟着你丢脸!”
“我警告你!立刻!马上!给我滚下楼去!跪在沉渊面前好好认错!求他帮你还钱!求他原谅你!男人嘛,都是要哄的!你低个头、服个软、撒个娇会死啊?!拿出你伺候男人的本事来!把沉渊哄高兴了,五百万算个屁!”
“苏晚意!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你要是处理不好,让陆家对我们苏家有了看法,害得你妹妹苏晴以后在圈子里抬不起头,你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扒了你的皮!赶紧去!听见没有?!现在!立刻!跪!下!求!他!”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意的耳膜,刺穿她的心脏。那尖利的声音在空旷奢华的主卧里回荡,带着一种荒诞而残酷的戏剧效果。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听得目瞪口呆,随即脸上露出更加鄙夷和看好戏的神情。
陆沉渊端着咖啡杯,面无表情,眼神却更加冰冷深邃,仿佛在评估一件惹了麻烦的物品该如何处置。
而苏晚意,静静地站在那里。
手机里养母苏母那一声声“野种”、“跪求”、“伺候男人”的尖锐咆哮还在持续,像无数把钝刀子在她心上来回切割。刀疤脸那混杂着烟草和汗臭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下流打量。楼下,那个名义上丈夫的冰冷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刺得她后背生寒。
孤立无援。众叛亲离。前有豺狼,后有虎豹。这就是她重生回来的“新婚”生活!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洪流在她体内疯狂奔涌、冲撞!恨!对陆沉渊的恨!对林薇薇的恨!对苏家的恨!对眼前这些恶徒的恨!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熔岩,在极致的压迫下,终于找到了喷发的裂口!
她猛地抬手!不是去捂耳朵,也不是去挂断那令人作呕的电话,而是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将梳妆台上那枚璀璨夺目的梨形钻戒撸了下来!
冰冷的钻石边缘刮过指关节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却远不及她心中恨意的万分之一!
“闭嘴!”
苏晚意对着手机嘶吼出声,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疯狂和决绝,瞬间压过了电话里苏母的尖叫。
她不再看任何人,不再理会手机里还在传来的谩骂,不再看陆沉渊冰冷的眼神,也不再管刀疤脸那令人作呕的嘴脸。她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左手无名指上那圈被戒指长久禁锢而留下的、淡淡的戒痕上。那是束缚,是谎言,是耻辱的标记!
下一秒,在所有人错愕、震惊、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苏晚意攥紧了那枚价值不菲的婚戒,手臂高高扬起!
戒指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冰冷刺目的弧线,带着破空之声,越过刀疤脸那光秃秃的脑袋,狠狠地砸向主卧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
“叮——当啷啷啷……”
清脆得近乎刺耳的撞击声响起!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金属和宝石在坚硬地面上疯狂弹跳、滚动、摩擦的声音!
那枚象征着陆太太身份、象征着陆沉渊“深情”的钻戒,如同被遗弃的垃圾,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助地翻滚、跳跃,最后带着几道细微的刮痕,静静地、狼狈地躺在了陆沉渊锃亮的皮鞋尖前不远处。钻石的光芒依旧璀璨,却在此刻显得如此廉价和讽刺。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主卧!
电话那头,苏母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刀疤脸和他两个手下,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眼珠子瞪得溜圆,完全懵了。
陆沉渊端着咖啡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他那张万年冰山般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裂痕——震惊、错愕,随即被一股汹涌的、被冒犯的怒意所取代!他看着地上那枚滚到自己脚边的戒指,再看向苏晚意,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凌迟!
苏晚意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身体微微晃了一下,靠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她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那竭尽全力的爆发而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她抬起眼,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直直地迎上陆沉渊那冰冷的、燃烧着怒火的视线。
她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如同淬火的寒冰,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陆家的门楣太高贵,我苏晚意……高攀不起!这身债,这身腥……我自己背!”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枚刺眼的钻戒,又缓缓扫过陆沉渊那张因为愤怒而显得更加冷峻的脸,最后,落在了目瞪口呆的刀疤脸身上,嘴角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五百万?好。”她喘息着,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给我三天。三天后,连本带利,一分不少,还给你们龙哥。”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猛地转身,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扇被砸得伤痕累累的厚重房门,“砰”地一声,狠狠关上!
巨大的关门声,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了门外所有人和门内那个男人的脸上!将所有的喧嚣、威胁、羞辱和冰冷的算计,都隔绝在了门外。
苏晚意背靠着冰冷坚硬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跌坐在同样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蜷缩起来,将脸深深埋进那件带着旧日气息的羊绒开衫里,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
门外,死寂了片刻后,爆发出刀疤脸更加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砸门声,夹杂着对陆沉渊语无伦次的告状。
门内,陆沉渊站在原地,脚边是那枚被遗弃的、带着刮痕的婚戒。他端着早已冰凉的咖啡,英俊的脸上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翻涌着从未有过的风暴。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眼神复杂,有被冒犯的滔天怒意,有难以置信的震惊,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那玉石俱焚般的决绝所刺痛的……异样。
而一门之隔的冰冷地面上,苏晚意蜷缩在旧开衫里,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埋在衣料里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和……在绝望废墟中悄然滋生的、疯狂而冷静的恨意。
三天?五百万?
呵。
陆沉渊,林薇薇,苏家……你们等着。
这地狱,才刚刚开始升温。
而属于她的审判,终将降临!
就在这死寂的、被恨意填满的绝望深渊边缘,苏晚意因过度紧绷而剧痛欲裂的太阳穴深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冰冷的——
“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