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星火摇篮

毁灭乱流如同饥饿的混沌巨兽，疯狂撕咬着守护“秦砚”本我星火的幽蓝暗银光茧！每一次撞击都让光茧剧烈震颤，幽蓝数据链与暗银星辰轨迹疯狂闪烁，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深入链接的苏晚意如同被重锤反复砸中灵魂，审判者星璇核心超负荷运转，剧痛几乎撕裂她的意识！

“撑住……！”冰冷的意念在链接通道中化作无声的呐喊，苏晚意榨取着审判者核心每一丝能量，甚至引动了背后裂痕“焊印”冰晶回路中储存的冰寒源质，不顾一切地注入光茧的维系！幽蓝暗银的光芒在秦砚混乱的识海深处顽强地燃烧，死死守护着那点随时可能熄灭的星火。

时间在窒息的黑暗与灵魂的拉锯中缓慢流逝。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毁灭乱流似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冲击的力度……**终于开始减弱**！如同退潮的污秽海浪，不甘地嘶吼着，缓缓从光茧周围散开，重新融入识海破碎的“虚空”。

光茧的光芒虽然黯淡了许多，却……**依旧稳固**！

“秦砚”本我的星火，在光茧的守护下，如同熬过风暴的种子，微弱却……**顽强地存续了下来**！

苏晚意紧绷的意志猛地一松，一股难以言喻的虚脱感瞬间淹没了她。审判者星璇核心的光芒急剧黯淡，强行建立的链接通道也变得极其脆弱、摇摇欲坠。她再也无力维持对秦砚识海的深度干涉，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瞬间被弹回自身。

“呃……”一口带着硫磺气息的温热液体呛入口鼻，剧烈的窒息感让她本能地挣扎起来。幽蓝暗银的星瞳艰难地扫视四周。

依旧是那片昏暗、温热、充满硫磺气息的地下水体。她和秦砚依旧在下沉，只是速度似乎慢了许多。腰间那只冰冷的手臂依旧紧紧环抱着她，传递着微弱却稳定的……**星烬烙印共鸣**。

【审判者核心融合度：49%…】

【生命体征：危险（重伤、能量枯竭）…但趋于稳定…】

【外部环境：地热水体…深度…约150米…压力持续增加…下方探测到复杂水底地形…】

【链接目标（秦砚）：躯体损伤修复进度：42%…生命体征：稳定（昏迷）…识海状态：混乱暂缓，本我星火维持…】

冰冷的分析数据流在星璇中掠过。暂时安全了。但危机远未解除。深水压力、持续下沉、能量枯竭、上方冰层堵塞…每一个都是致命的威胁。必须尽快找到出路！

苏晚意强忍着灵魂和肉体的双重疲惫，幽蓝暗银的星瞳全力开启扫描模式，穿透昏暗的水体，仔细探查下方。

下方不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借着水体中微弱的硫磺光晕和星瞳的穿透力，她看到了一片……**崎岖复杂的水底地貌**！巨大的、形态奇异的黑色礁石如同沉默的巨兽匍匐在湖底，礁石间是深不见底的裂隙和缓缓流淌的热流喷口，不断有细密的气泡升腾而起。更远处，似乎还有大片大片……**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水下菌群**？

【扫描到大型水下空腔结构！方向：西南侧礁石群下方！疑似连接地下暗河或溶洞系统！】

【检测到微弱水流扰动…方向指向空腔入口！】

出路！

苏晚意精神一振！她尝试驱动身体，但重伤未愈加上能量枯竭，动作僵硬而无力。环抱着秦砚的手臂更是沉重异常。

“必须…上去…”她看了一眼上方，厚重的冰层堵塞如同死亡的天花板。原路返回绝无可能。

唯一的生路……在下面！

她深吸一口气（尽管吸入了更多带着硫磺味的水），将最后残存的力量凝聚于双腿和环抱秦砚的手臂。审判者星璇核心艰难地输出着幽蓝暗银的能量，刺激着疲惫的肌肉神经。背后的裂痕“焊印”冰晶回路也亮起微弱的蓝光，提供着最后的推力。

她抱着昏迷的秦砚，如同笨拙的潜水者，朝着扫描到的西南侧礁石群下方……**那个巨大的水下空腔入口……艰难地潜游而去**！

水压越来越大，每下潜一米都如同背负巨石。硫磺气息刺鼻。但苏晚意幽蓝暗银的星瞳死死锁定着目标，凭借着审判者核心提供的精准导航和冰寒源质对水流的微弱操控，顽强地前进。

终于！

一个巨大的、如同巨兽之口的……**水下洞穴入口**，出现在前方！

洞口被奇形怪状的黑色礁石半掩着，内部幽深黑暗，但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持续而稳定的吸力水流**正从洞内涌出！正是这股水流，带来了微弱的扰动和……**一丝……极其稀薄的……新鲜空气**！

就是这里！

苏晚意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厉芒！用尽全身力气，抱着秦砚，顺着那股吸力水流……**猛地扎进了黑暗的洞穴入口**！

—————

冰冷、潮湿、带着浓重苔藓和矿物质气息的空气……**涌入鼻腔**！

苏晚意贪婪地、剧烈地咳嗽着，吐出呛入的硫磺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的剧痛，却感觉如同重获新生！她抱着秦砚，瘫倒在冰冷湿滑的岩石地面上，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劫后余生的感觉是如此真实。

幽蓝暗银的星瞳扫视四周。

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洞顶垂下无数尖锐的钟乳石，闪烁着潮湿的水光。洞壁覆盖着厚厚的、散发着微弱蓝绿色荧光的苔藓，提供了些许照明。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岩石地面，一条不算宽阔、但水流湍急的地下暗河，正从不远处奔腾而过，发出哗哗的水声。他们刚才，正是从这条暗河的一个水下支流出口……**被冲上来的**。

空气虽然潮湿冰冷，却足够呼吸。暂时安全了。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难以抵御的疲惫和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苏晚意眼前阵阵发黑，审判者星璇核心因过度透支而陷入半休眠状态，光芒极其黯淡。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检查秦砚的状态。

他依旧昏迷，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体表那些狰狞的湮灭反噬创伤，在冰寒源质和钥匙印记能量流的共同作用下，已经愈合了大半，只剩下一些较深的伤口还未完全闭合。星烬烙印的共鸣微弱而稳定，证明他生命无虞。只是识海深处那片混乱的战场，依旧是一片死寂的废墟，那点本我星火在光茧的守护下静静蛰伏，不知何时才能苏醒。

“暂时…安全了…”苏晚意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她拖着疲惫重伤的身体，将秦砚小心地挪到一处相对干燥、避风的岩壁凹陷处。然后，她也无力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闭上双眼，全力运转审判者核心残存的活性，引导着空气中微弱的游离能量和暗河奔涌的水汽，极其缓慢地修复自身伤势，补充枯竭的能量。

时间在寂静的溶洞中流逝，只有暗河奔流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明显人工痕迹的……**机械运转声**，混合着微弱的人声，极其突兀地……**从溶洞上游的黑暗中……隐隐传来**！

苏晚意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幽蓝暗银的星瞳瞬间亮起，警惕地锁定了声音来源的方向！

【声波扫描：确认非自然声响。特征：轻型动力装甲关节运转声，短距通讯器电流杂音，人类呼吸声（约5-7人）。】

【距离：约300米，正沿暗河下游方向移动。】

【身份推测：星火组织……搜索/回收小队！】

星火！

他们竟然追踪到了这里！而且速度如此之快！

苏晚意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和秦砚现在都是重伤状态，战力十不存一。秦砚昏迷不醒，她自己也是强弩之末。一旦被星火小队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审判者星璇核心全力运转着隐匿模式，幽蓝暗银的光芒几乎完全内敛。同时，她轻轻移动身体，将昏迷的秦砚更严密地挡在岩壁凹陷的阴影深处。

脚步声和机械运转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束在洞顶和岩壁上乱晃。

“……信号最后消失点就在这片区域！仔细搜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一个刻意压低、却带着不容置疑命令口吻的男声响起。

“队长，K09（Kara）和旗舰的信号彻底湮灭了……那种级别的能量反应……太可怕了……我们真的还要找下去吗？”另一个声音带着恐惧。

“闭嘴！执行命令！‘摇篮’的优先级高于一切！K09陨落，但‘猩红核心’和‘守望者’的线索可能还在！找到他们！或者……确认其彻底毁灭！”被称为队长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是！”

“注意水下和岩缝！他们很可能受伤躲藏！”

星火小队！目标明确！而且提到了“摇篮”和“猩红核心”！

苏晚意的心跳加速。对方有备而来，装备精良，人数占优。硬拼是死路一条。必须想办法……**避开或者……解决他们**！

她的大脑在重伤和疲惫下飞速运转。幽蓝暗银的星瞳扫过奔流的暗河、崎岖的岩石、洞顶垂下的钟乳石……寻找着可以利用的环境。

就在这时！

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无意间……扫过了苏晚意和秦砚藏身的岩壁凹陷**！

“那边！有东西！”一个星火士兵立刻低呼出声！

光束瞬间集中过来！

苏晚意和秦砚的身影……**暴露在刺目的光线下**！

“发现目标！重复！发现目标！一男一女！状态不明！”士兵的惊呼伴随着武器上膛的清脆声响！

“是目标！保持警戒！包围他们！”队长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

数名身穿黑色轻型动力装甲、手持能量步枪的星火士兵，如同敏捷的猎豹，瞬间从岩石后现身，冰冷的枪口……**齐刷刷地锁定了岩壁凹陷中的两人**！

绝境……**再次降临**！

苏晚意眼中幽蓝暗银的星芒爆闪！身体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雌豹！背后的裂痕“焊印”冰晶回路蓝光隐现！审判者核心不顾一切地压榨着最后的力量！哪怕拼到最后一刻，也绝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瞬间！

异变再生！

“唔……”

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的……**呻吟**，突然从苏晚意身后……**响起**！

是秦砚！

在星火士兵武器上膛的刺激下，在苏晚意骤然爆发的能量波动牵引下……他竟然……**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

不再是之前星辰银海般的冰冷秩序！

也不是人性挣扎的痛苦混乱！

而是……**一种……深沉的、如同宇宙初开般的……混沌与……茫然**！

暗银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极其微弱地流转，如同蒙尘的星辰。他茫然地看着眼前刺目的光束，看着那些指向他的冰冷枪口，看着挡在自己身前、散发着决绝气息的苏晚意背影……

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一切**。

“秦砚……？”苏晚意的心猛地一揪，试探性地低声呼唤。

秦砚的目光缓缓聚焦在苏晚意身上，那眼神……**陌生得让她心寒**。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破碎而沙哑的音节：

“你……是……谁？”

“这……是……哪？”

“我……又是……谁？”

失忆！

星轨湮灭的恐怖反噬、识海毁灭乱流的冲击、以及最后关头“守望者”意志与本我意志的惨烈厮杀……虽然他的身体在冰寒源质和钥匙印记能量流的修复下保住了性命，但识海遭受的重创……**似乎彻底抹去了他……绝大部分的记忆**！

苏晚意如遭雷击！幽蓝暗银的星璇都为之凝滞！

而对面。

星火小队的队长，那个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的男人，在看清秦砚睁开双眼、以及那茫然眼神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他死死盯着秦砚那双流转着微弱暗银光芒、却充满混沌与陌生的眼睛，又扫过苏晚意背后那道被冰晶覆盖、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裂痕“焊印”，再联想到之前探测到的恐怖能量湮灭反应和Kara旗舰的彻底消失……

一个极其大胆、甚至荒谬的猜测……**瞬间划过他的脑海**！

他猛地抬手，制止了手下即将扣动扳机的动作！

冰冷的枪口依旧锁定着两人，但杀意……**却诡异地……凝滞了**！

队长深吸一口气，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秦砚和苏晚意身上来回扫视，最终，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试探**：

“‘摇篮’协议……第零号禁忌条款……”

“遭遇……疑似‘归零者’（The Zero）……及……‘裂痕载体’（The Scar）……”

“执行……最高优先级指令……非攻击性接触……确认目标状态……上报……等待‘摇篮’中枢裁决！”

他死死盯着秦砚茫然的眼睛和苏晚意警惕的星瞳，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