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武魂城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

商队的车轮碾过官道的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小舞趴在车窗上，粉色的眸子满是新奇。

“师公！快看！”

远处的地平线上，一座巍峨的城池拔地而起。

高耸的城墙如同巨龙盘踞，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最引人注目的是城中央那座通体洁白的尖塔，塔尖上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金色水晶，即使隔着数里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魂力。

“我的天，好雄伟的一座城。”

“这墙得有多高啊？”

“不愧是武魂圣地，来这一趟，值了！”

……

第一次来武魂城的人都在赞叹，恨不得现在就飞进城里。

陈老大笑呵呵地捋着胡子，为大家伙讲解：

“武魂城墙高十丈，城高墙厚，据说能轻松抗住封号斗罗的全力一击。”

他指着远处介绍道：“看见那座白塔了吗？那就是教皇殿，左边那个金色穹顶建筑是斗罗殿，右边……”

小舞突然插嘴：“城外的那个花花绿绿的建筑呢？”

“那是武魂殿学院。”

陈老大看了一眼，笑道：“全大陆青少年魂师挤破头都想进的地方，能进这个学院的都是天才魂师，我听人说，不到魂尊的都毕不了业。”

众人惊呼。

他神色突然严肃，“提醒各位，武魂城严禁私斗，违者最轻也是半个月禁闭，要是魂师严重一点还会废去魂力，都注意点。”

众人连连点头。

小舞收回目光，凑到闭目养神的楚凡身边，“师公，咱们来武魂城到底做什么呀？”

“见人。”楚凡眼皮都没抬。

“见谁？”小舞不依不饶，“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楚凡索性连呼吸都放缓了，装得像尊石像。

这丫头最近怎么这么唠叨了。

小舞气鼓鼓地坐回去，心里暗骂：“千里迢迢跑来，肯定是见相好的！哪个狐狸精这么有本事，别让我逮到……”

车马禁止入城。

车队在城外的巨型马厩前停下。

数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马夫迎上来，熟练地接手车辆和牲口。

“楚先生。”

陈老大抱拳行礼，“多谢一路照顾，我们会在城南天元商会停留半月，您若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

“嗯。”楚凡应声。

道完别，陈老大忙去了。

“喂！小舞！”

孟依然从后面跑过来，一把拉住小舞的手，“跟我去武魂学院看看吧？我听说那里有温泉，还有高级拟态修炼环境呢！”

小舞眨眨眼，“你是武魂学院的？”

“不是啦。”

孟依然吐吐舌头，“就是想去看看，不合适的话，巴拉克王国的异兽学院也不错，离我家也近。”

小舞偷瞄了一眼楚凡，摇摇头：“还是不去了。”

她压低声音，“我得看着师公，免得被狐狸精拐跑了。”

“好吧。”

孟依然撅起嘴，“反正我在武魂城会待上一段时间，有空碰面一起玩啊。”

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分别总是来得突然。

小舞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这段时间的热闹，像一剂良药，渐渐冲淡了失去母亲的伤痛。

“走吧。”

楚凡摸了摸她的脑袋。

小舞忽然感觉惆怅一扫而空，她伸开双臂，“师公抱！”

“不。”

“那背背！”

“不。”

“那牵牵手总可以吧？”

楚凡看着已经自觉挽住自己胳膊的小舞，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妮子越来越粘人了。

两人接受城门守卫的检验后，顺利地进了城。

“师公！快看这个！”

小舞整个人几乎要扑到橱窗上，一双眸子倒映着琳琅满目的饰品，“这个会发光的手镯好漂亮！”

楚凡拎着她的后衣领把人拽回来。

“走路看路。”

武魂城的主街道比小舞想象中还要繁华十倍。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足有三丈宽，两侧店铺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卖糖人的，吆喝药材的，还有表演杂耍的，将整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推着糖葫芦车的老汉擦着小舞身边经过。

小舞灵巧地转了个圈，顺手从车上顺了根糖葫芦，“师公付钱~”

楚凡面无表情地弹给老汉一枚银魂币。

老汉刚要道谢，却发现那对奇怪的男女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秀色少女嘴里叼着糖葫芦，青衫男子手里还拎着刚买的兔耳朵发箍、会唱歌的机械小鸟、以及三包不同口味的糖果。

“师公，咱们今晚住哪啊？”

小舞舔着糖葫芦上的糖渣，含混不清地问。

楚凡没有回答，因为他正站在第七家旅店门口，听着店员重复那句熟悉的：

“抱歉先生，房间都订满了。”

夕阳西沉时，两人终于在一个偏僻小巷里找到家破旧的小旅店。

“只剩一间房了。”

老板是个独眼老头，正用剩下的那只眼睛上下打量他们，“不过你们可以打地铺。”

“怎么回事？”

小舞瞪大眼睛，“武魂城这么大的地方，旅店都住满啦？”

“小姑娘第一次来吧？”

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黄牙，“过两天是武魂城的建城祭典，每十年一次，教皇大人亲自主持，还会到斗罗殿祭拜先灵，别说旅店了，连马厩都有人租！”

楚凡耸肩道：“看来来得不是时候。”

“正是时候！”

小舞突然抢过钥匙，“一间就一间！”

她冲楚凡眨眨眼，笑得像只偷到鸡的小狐狸。

房间比想象中还小。

一张木板床，一把瘸腿椅子，还有一面碎了大半的镜子。

空气有点怪异的味道，小舞打开街窗，灰尘四扬。

小舞咳嗽一声，“师公，武魂城晚上冷，你打地铺会着凉的，不如……”

楚凡把被子扔给她：“那你打地铺。”

“啊？”

小舞抱着被子傻在原地。

当然了，最终还是楚凡睡在了地上。

月光透过小窗照进来，小舞趴在床沿，看着地上那道挺拔的背影。

“师公，你冷不冷啊？”

“不冷。”

“地上硬不硬啊？”

“没你脸皮硬。”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回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