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才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微微一紧。犹豫片刻后，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薄唇微抿，神色认真：“莫要气馁，既然已寻到此处，或许再往前便会有新的发现。”
顾杳抬头望向他，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也是。”两人对视一眼，又继续朝着未知的前方走去，身影渐渐融入朦胧的晨雾之中。
山道上，晨雾未散。顾杳与刘文才并肩而立，山风掠过衣角，带起细碎声响。忽而，悬崖之下的河道传来桨橹破水之声，一艘货船自薄雾中驶来。四四方方的货物却被青布裹得严实，形如一堆棺椁，镇上打渔的老汉是仅有的撑船人。
顾杳下意识抬手欲唤，指尖刚要扬起，却猛地顿住。只见那老汉装扮可疑，船速奇快，像被追缉，把船桨划动得慌乱无章，木船行迹分明是在拼命奔逃。她喉头微动，收回悬在半空的手。
刘文才顺着她凝滞的目光望去，墨色长眉微挑，眼底浮起狐疑。他摩挲着腰间玉佩，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此人形迹可疑……这船开得这般匆忙，不知是要去往何处。”话音未落，江面骤然传来一声闷响。
货船行至江水分流处，像是被无形巨手拽住，直直撞向嶙峋山崖。木板碎裂声混着水花炸响，青布包裹的货物散入江水，瞬间被暗流吞噬。
“？！”
“不好！”刘文才瞳孔骤缩，望着翻涌的江面，眉心拧成川字。他伸手去拽顾杳手腕，却在触到衣袖时堪堪停住，转而指向下游：“这江水看似平静，水下却暗流涌动……我们得下去看看！”
顾杳攥紧衣摆，见江水泛着森冷的光，惊慌摇头“对岸太远，得去镇上告诉他的家里人！”
刘文才靴底碾碎脚下碎石：“此事太过蹊跷……待我们到镇上打听一番，或可查出些端倪。”
“也好，先去镇上告知其家人，再做打算。”山风卷起他未及收起的发丝，在空中划出几圈弧。
马蹄踏入镇子时，日头正中。两人并辔徐行，青骢马踏过青石板路。刘文才忽然拉住缰绳，居高临下扫视熙攘街道，唤道：“杳杳，那渔家老汉家在何处？”
顾杳没纠正他的称呼，轻扯缰绳：“这边，随我来。”顾杳望着渔家老汉紧闭的柴扉，想起幼时总送她鱼虾的慈祥面容，喉间泛起苦涩。刘文才瞥见她攥着缰绳的指节发白，心中微动，却不知说什么好。
顾杳领路，刘文才翻身下马，跟上她脚步，薄唇轻抿：“希望能找到些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