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荡漾的湖面上蜿蜒着一座木桥走廊,顺着这座木桥走廊可直达湖泊中央的岛屿,岛屿上流水潺潺,鸟语花香,轻风拂柳,一派祥和。走上岛屿,可见一座典雅的庄园掩映在苍翠的树林中,庄园的大门上悬挂着一块精美的大匾,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山水相依”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这里正是赫赫有名的风景胜地“山水庄园”,平时这里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可今天却不见一个游人。只见岛屿上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卫战士,三步一警,五步一哨,连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都放轻了脚步,气氛凝重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庄园一楼的大厅内坐满了人,他们都是不同领域的专家,接到紧急通知后被军用直升机从各地直接送来了这里,他们之间有的相互认识,但也并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整个大厅鸦雀无声,安静地让人感到压抑。一个穿着西装,秘书模样的人站在大厅的讲台前正在主持发言:“......这么匆忙地请大家过来,是因为多个地方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超出常识范畴,在此仰仗各位的学识,辨析解惑。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件,但是传了出去,也难免对社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影响,所以,这次会议的内容不可对外传播,大家的笔记也不能带出这个房间,还请大家理解。”
主持人顿了顿,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没有异议,就对门口的工作人员点点头。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下,一位身穿西装,英气勃勃的青年男子,来到讲台站定,主持人递给他一个话筒,说道:“请您把你整个事件的经过说一遍。”
“我的......我的长官下过一道重要命令,但是这道命令他突然之间就不记得了,而其他的事情都能记得,就是这么一个事情。”这青年男子正是那位在生物技术科技园区的陆战队司令身后的少校,他显然不擅言辞,说得言简意赅。
主持人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简短,只得接过话,稍稍做了解释:“就是他的长官在正常的情况下,突然间就不记得刚刚才发生过的事情,比较奇怪的是,只是失去了一部分很少的记忆,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情况,有谁能够解释一下吗?”
见大家默不作声,主持人继续说道:“大家不要有顾虑,畅所欲言,就当成一次普通的学术讨论。”
一位白白胖胖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率先举手发言,只见他不疾不缓地说道:“阿尔茨海默症!此病的病因迄今未明,认知功能减退和记忆障碍是该病的核心症状,病人可以去做脑脊液检查、SPECT灌注成像和氟脱氧葡萄糖PET成像,如果病人处于无症状期,可以进行生物标志物的诊断。”然后礼貌地向大家点点头,一看就是受到过良好教育的精英人士。
一个穿职业套裙的中年女性,也举手发言,她谨慎地说道:“也有可能是大脑中的神经递质多巴胺分泌异常,导致患者思维过程中逻辑性和连贯性缺失,而患者本人因为没有自知力,所以意识不到。氟哌啶醇、奋乃静、三氟拉嗪是目前最常用的药物,如果药物治疗无效,可以尝试电痉挛疗法。”
话题一打开,气氛就热烈了起来,大家纷纷交头讨论,小声地交流着彼此的观点,大厅内出现了一片“嗡嗡嗡”地声音。
一个头发蓬乱,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也不举手,张口就说道:“如此浅显的医学常识,我一个门外汉都知道,两位又何必拿到这里来班门弄斧。主持人一早就说了,事情超出常识,两位说来说去,都是常识!”
此话一出,大厅立即安静了下来,那两位发言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要知道,能够被邀请到这里来的人无一不是某一领域中的佼佼者,而此人在这样的场合能够不修边幅,并且说话狂妄,不留情面,要么是情商真的低,要么是本事真的大。只见他满脸倨傲之色,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模样,大家不由地肃然起敬,那两位被怼的专家也强忍住怒气,不发一言,大家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都想听听他能说出什么超常识的话来,白胖男子更是拿出纸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那头发蓬乱的男子,昂首环顾一周,发现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很是满意,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人体由精神系统和肉体系统共同构成,这两套系统相互依存又彼此独立,肉体系统负责感知,精神系统负责处理。举个例子,肉体被滚烫的油烫伤,精神负责处理这个信息,然后将处理后的信号告诉大脑,于是‘我’知道痛,当这种疼痛过于巨大,继续处理会伤害到精神系统的时候,精神系统就会屏蔽这种信号,不告诉大脑,于是‘我’不知道痛,这就是精神系统的独立性。但是,精神不能绕开肉体去体验烫伤,因为精神无法触碰到滚烫的油,它们不在一个纬度,而肉体系统和滚烫的油在同一个纬度,精神只能通过肉体去感知,这就是精神系统对肉体系统的依存性。如果展开来讲,精神系统就是意识,肉体系统就是物质,理论上,意识可以作用到所有的物质上获得感知,比如:狮子、飞鸟、虫子、石头、树木......”
“真是高见啊,几百年前的唯心论,这个冷干饭你可以一直炒到现在,还没有炒糊吗?”文人相轻,白胖男子放下手中的笔,发言反击,要为自己报那一箭之仇,他很是畅快,嘿嘿干笑了几声,继续嘲讽道,“照你这样说,精神那么强大,又那么需要物质,呃,是需要肉体,嘿嘿,那完全可以让肉体不要衰老,这样精神不就永存了?”
头发蓬乱的男子正准备高谈阔论一番,不料话头却被生生打断,他很是不开心,怒目看向白胖男子,暴躁地说:“这完全不是唯心论!意识是意识,物质是物质,没有谁决定谁,各管各的!我说过了,肉体系统也有自己的独立性,精神也无法控制心脏的跳动,无法阻止细胞的衰老,这就是物质系统的独立性。另外,让肉体不要衰老,你以为精神没有那么做吗?”
白胖男子完全不理会他的暴躁,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真是越说越玄乎,你说的这些都是假想,这类似的假想,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说出一大堆来,而科学必须是严谨的,是可证的,懂吗?”
这头发蓬乱的男子显然不是能够虚心接受人家意见的人,只见他暴跳如雷,挥舞双手,大声咆哮道:“一切的公理,包括逻辑本身,都是不可证明也不可证否的,几何学中的“平行公理”,数学中的“皮亚诺公理”可证吗?《圣经》中‘信仰耶稣是知识的开端’可证吗?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可证吗?”
那白胖男子见他开头说得还挺靠谱,正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又见他扯上耶稣和五行,简直不伦不类,于是不温不火地反驳道:“谈科学就好好谈科学,请不要扯上什么迷信,宗教!”
“夏虫,夏虫语冰!你理解不了的就是迷信吗?伽罗华创立群论,当时也无人能理解他的思想,一百多年后,群论获得具体应用;凯莱创立矩阵理论,六十多年后用于量子力学;非欧几何诞生之初一无用处,170年后成为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的核心基础;列文虎克描述微生物,却被视为光学幻觉,直到200年后,巴斯德发现了细菌,创立微生物生理学,整个医学行业从此进入细菌学时代;圆锥曲线理论在古希腊就已总结,一千八百年后,才被德国天文学家开普勒应用于行星轨道理论......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这样的人名还有许多许多,今天不被我们所理解的,往往正是明天我们所赞美的!”
这头发蓬乱的男子,连珠炮似地继续咆哮:“每一门具体的学科,不管是科学还是宗教,都有着自己特定的不可被证的第一公理,这第一公理从何而来,又为何存在不可被证的共性,这是一个困惑人类已久的谜题。不过这也恰恰说明了,大道如同大海深渊,包罗万象,你理解的科学也在其中,古人尚知六合之外,存而不论,你一个半罐水却在此言语喋喋,手势翩翩,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头发蓬乱男子激昂的声音,这让说话本来就慢吞吞的白胖男子根本插不上话,又见对方将自己比作夏虫,半罐水,白胖男子更是涨红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显然没有想到此人会如此不顾场合,咆哮当场,颠倒黑白,明明是他自己喋喋不休,手舞足蹈,状若疯子,却说自己有辱斯文。
主持人及时地出来和起了稀泥:“不是说了嘛,不论对错,畅所欲言,两位同志从不同的角度对此事件进行了解释......”突然想到,这头发蓬乱的男子长篇大论了半天,听得他云里雾里的,却好像和本次讨论的失忆事件没什么关系,不得不问道:“那么,你说的这些和此事有什么关系呢?”
头发蓬乱的男子余怒未平,狠狠地瞪了白胖男子一眼,冷哼了一声,才又继续说道:“当然有关系!所有被烫伤过的人都无法仅仅依靠记忆就能让疼痛的感觉再现,如果要再次感觉到这个疼痛,就必须要再烫伤一次。为什么会这样呢,那是因为精神系统根本就没有把疼痛这个信号完整地传送给大脑的海马体储存,否则你回忆一次就相当于被烫伤一次。此事件中的当事人正是如此,当时的环境中一定出现了某种极为可怖的信号,这个信号让精神很害怕,甚至害怕到需要删除已经被储存过的信息来保全自己,这个储存过的信息被删除了,没有了,当事人自然就不会再记得,简单来说,就是精神想让你记得什么,你才会记得什么。”
白胖男子听到这里,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却终于忍了下去。其他的专家,都打定主意,绝不去招惹这个不修边幅的,状如癫狂的男子,也都不发言。
头发蓬乱的男子见大家都一言不发,很满意自己这番话的震撼效果,心情愉快地向那个少校问道:“这位先生,请你回忆一下,当你发现你的长官丢失去记忆的时候,现场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少校正听得昏头涨脑,突然听见这么明白的问话,如闻天籁,他略微思索后,摇了摇头。
头发蓬乱的男子皱了皱眉,继续循循善诱地问道:“那有没有发生什么让你觉得恐怖的事情?”
少校心里想着:“野战军战士出现的时候,自己是感到过害怕,但是司令此时还问过自己两个飞行联队的行军情况......这个命令本身倒是的确很可怕,可为什么我又能记得?难道我的精神更加强大?”少校赶紧甩甩头,把这个幼稚的想法抛在脑后,避免自己被这个乱糟糟的男子带入坑里。他调整了一下思路方向,继续回忆:“自己一直在司令身边,首司令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忘记的呢......”突然间,少校猛然抬头,似乎确定了什么,重重地点点头,肯定地说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头发蓬乱的男子闻言,也猛然一拍双手,兴奋无比,昂然扫视四周,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样子。
少校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我想起来了,自从那个女人醒来后,长官似乎就不记得了这个命令!”
“女人?”头发蓬乱的男子显然也吃了一惊,“哪个女人如此恐怖?”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主持人对门口点了点头,会议室门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着淡蓝色套裙的婀娜女子,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踩着高跟鞋缓步走向讲台,套裙下笔直的双腿如羊脂般光洁,袖外的小臂纤细柔美,轻轻地摆动,她的头发向上盘起,露出的脖颈雪白修长,会议室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如同一尊行走的汉白玉雕像,光彩夺目。
她优雅又高贵地站在那里,艳丽不可方物。她缓缓地扫视着大家,众人皆躲避着她的目光,心头震撼:世间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
她的眼光终于凝视在那个头发蓬乱的、一脸傲气的学者身上,那个一脸傲气的、头发蓬乱的男子,正痴呆呆地看着她。他第一次感到了自惭形秽,羞红了双脸,双手不自觉地捋着头发,唯恐自己的形象唐突到了佳人。看着看着,他就慢慢地低下了头,再不敢多看一眼,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大家好,我叫张黎!”清脆软糯的声音在房间中传荡,空气也似乎因此而芬芳。
就在一楼大厅的专家们如火如荼讨论的同时,庄园二楼的会议室里,几位身着军装的老者正襟危坐,肩章上金色橄榄枝和将星熠熠生辉,军部首长端坐在位置中央,表情凝重,显然,这次会议的级别相当之高。周岸山,秦立,刘民,李远山等几十位军事指挥官坐在他们身后,正凝神屏息地看向会议室中间的高清液晶显示屏。屏幕上先是出现了“绝密”的字样,然后就出现了画面:一个高速飞行的小行星划破大气层,燃烧后继续冲向地面,天空中留下一段笔直的燃烧痕迹,就在即将撞向地球之时,一个速度快得惊人的不明飞行物体从身后追上陨石,并穿透而去,天空中随后发出耀眼的光芒,陨石在空中发生爆炸解体,散落的陨石几乎没有对地球造成什么伤害。
画面二:一组呈环形的发光飞行物在太平洋深处的上空飞行,M国几架最新式的战斗机升空追逐,在追逐了一段距离后,发光物体沉入大平洋消失不见,随后M国等沿海国家出动了大量的军舰、潜艇搜索,毫无结果。
画面三:某国家级别的特工会议,大家正在开会,一个乡村妇女突然凭空出现在房间,大家目瞪口呆,问她如何进来的,她说她知道一个地方,在那个地方她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画面四:某国混乱的大街上,疯狂的人群手持棍棒、砍刀、正在相互殴打、砍杀,地面上血流成河,尸体、残肢随处可见,宛如人间地狱。镜头拉近,一个正在行凶的女子扭过头来,猛然出现一双血红的眼睛狰狞地盯住镜头!
影片到这里就结束了,观影的人们先是震惊无比,然后毛骨悚然,整个会场寂静无声。
灯光亮起,一位工作人员手持话筒开始解说:“影片一中突然出现的不明飞行物体击穿陨石,让陨石在空中发生解体,有效地避免了对地球的撞击,这究竟是人类的科技还是巧合的自然力量,目前不得而知,如果是人类的科技,这样的科技已经遥遥领先我国,值得注意的是,这个击穿陨石的不明飞行物,一直没有查找到发射地点。如果真的还存在别的什么文明,那么这样的文明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什么要保护地球?”
大家交头接耳,互相交换着看法,会场响起一片嗡嗡声。主持人接着说:“影片二中不明发光体出现在太平洋,消失在太平洋,M国派出战机和潜艇追逐、搜索而一无所获,M国甚至向我们提出抗议,说是我国的秘密武器,但是这并不是我们国家的武器,那么它是什么?”
对于神秘飞行物,大家这些年陆续有所耳闻,倒不觉得如何,但是对影片三中妇女凭空出现十分不解,如果不是在这种级别的会场观看,几乎都会认为这是电脑合成的视觉效果了。
经过工作人员的详细解说,影片四显然才最让大家震惊和害怕。就在几天前,除亚洲外,其他各大洲突然爆发严重病毒感染,发病的人群眼珠呈红色和白色,他们思维正常,智商正常,但是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而且极度残忍。此次病毒感染突然,潜伏期短,传播迅速,有的几乎是举国感染,直接导致国家机构瘫痪或半瘫痪,殴斗,砍杀暴行重新在人类间上演,社会秩序荡然无存。还能履行政府职能的国家向亚洲求救,也向亚洲发出警告,认为这并不是简单的病毒感染,而是怀疑整个人类正在遭受不明力量的基因武器攻击,人类正处于岌岌可危的状态。亚洲的主要国家纷纷派出了大量医疗队和维稳部队奔赴那里,冒着生命危险、被感染的危险和未知的危险,只为拯救同胞。人类在这一刻终于抛开了偏见,放下了仇恨,摒弃了私利,空前地团结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M国生物技术科技园区从事的生物科研项目就极其敏感,亚洲主要国家一致要求该园区立即交出所有数据以便找出两者之间是否存在关联,在多番交涉无果之后,亚洲主要国家认定该园区正在从事反人类的恐怖活动,科研人员全部被定义为恐怖分子。为保卫本国人民和本土环境的安全,军部首长决定立即武力管控该园区,A集团军随后开进京都。与此同时,M国海军陆战队的两个飞行联队装满弹药,全速向京都方向飞来,战区的空中作战部队随即挂弹升空,准备迎敌,就在这两个飞行联队即将进入我国领空,战争一触即发的紧急关头,突然调转机头,返回了驻地。M国总统亲自打来电话,声称下令调动空中作战部队的海军陆战队总司令间歇性失忆了,军事调动疑点重重,该司令被迅速送回M国进行身体检测,园区内的所有科研人员和武装人员都悉数留在园区接受调查,这究竟是武力讹诈还是确有其事,还无从判断。不过从已经掌握到的数据和相关调查结果来看,初步排除了病毒和园区科研两者的关联性。
但是从昨天开始,卫星系统和无线信号就全部中断,那些国家再也没能传来任何消息,派出去的医疗小组和维稳军队也音讯全无,犹如石沉大海。主要领导人意识到病毒可能随时失控,亚洲变故就在眼前,未雨绸缪,立即启动“方舟特区”,提前做好应对准备。由于亚洲多个国家的网络系统均受到不明技术攻击,发出的书面命令均被木马恶意篡改,于是书面命令一律暂停,改为电话命令,或在会议上口头传达命令,以保证命令的准确性和及时性。
工作人员解说完影片后,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军部首长拿过自己桌前的话筒,用略微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此次京都戒严,是未雨绸缪,一旦我们国家也不幸遭受到了病毒攻击,不但可以保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还可以保证国家的权力中枢在危急关头可以正常运转,得以让整个国家和民族免于陷入混乱。国家养兵千日,此次行动中A集团军反应快速,功在社稷。”
“老一辈领导人未雨绸缪,在大建设时期,一共建设了十二个特别保护区,代号“方舟十二特区”,分布在全国各地,位置隐蔽。这十二个“方舟特区”从昨天开始已经全面启动,一旦我们本土也遭受变故,秩序崩溃,那么这十二个保护区就是我们最后的避难所,“方舟特区”内的人类精华可以立即和外界隔绝,受到较小的波及,这样不仅可以保留人类的火种,还可以让这些人类精华在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里继续进行学术研究,说不定就能找出此事的原因,从而拯救整个人类。从昨天到现在,全国各地的人类精华和各类物质正在源源不断地运往这十二个特区。
“在座的各位都是做具体工作的同志,拥有非常丰富工作经验以及可靠的政治素养,根据主要领导同志的讨论意见,我现在宣布方舟十二个特区的警备部队长官的任命。任命周岸山同志担任方舟第一特区行政长官,其他十一个特区的行政长官由特区人民自行选举产生。任命秦立同志担任方舟第一特区的警备部队长官,如果周岸山同志被感染了,就由秦立同志接任,如果秦立同志也不幸被感染了,那么行政长官就交由第一区的人民自行决定吧。任命刘民同志担任方舟第二特区的警备部队长官,任命李远山同志担任方舟第三特区的警备部队长官......”
当宣布完十三位特区长官的任命后,军首长从桌面拿出一叠文件,每一份文件上面都写着“绝秘”字样,军首长将这些文件一一分发给他们,说道:“任命立即生效!这里是十二个方舟特区的具体位置和特区地图,每个特区的位置具有保密性和独立性,相互之间不准打听。你们的直升飞机停在外面的草坪上,下面的会议你们不用参加,请立即带领所辖部队赶赴到新的驻区,做好特区内秩序维护和警卫的工作。”
新任命的十二个特区警备长官站起来接过各自的文件,立正回答:“坚决执行首长命令!”然后转身离开会场。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飞机的马达声,大家透过会议室窗户的玻璃,看见一架架军用直升机朝夜空深处飞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
在同一时间,这些守卫特区的精英警备部队无差别地得到了命令:“特区内一旦发现红色或者白色眼珠的人群,立即驱逐,如果遭遇抵抗或者攻击,无需请示,就地歼灭,如果遇到任何外来力量攻占特区,要不惜一切代价守卫住特区。”但是守卫这十二个方舟特区的精英战士全部都被“感染”了呢?那么谁来驱逐谁来守卫?这个显然没有答案,人类的命运再一次交给了上帝。
军首长望着夜空中直升机消失的方向出了一会神,然后回过头来继续说道:“周岸山同志,任命你为方舟第一特区行政长官,这是组织对你的特殊信任,你身上的担子很重,国家的精华皆将送往在那里,你要服务好他们。还有那个从地下通道进入园区,阻止了M国陆战队司令军事调动的女娃娃,在此事件中,她的作用很大,是个关键人物!经过调查,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她能够找到地下通道,破解密码,预知一些事情,也许真的是一种神秘力量在指引她。我们虽然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并不迂腐,对于这些超出目前科学解释的现象,也要放开思想,接纳他们。那个女娃娃的调查报告和此次事件的所有问话报告也装在这个文件袋内,有时间你可以看看。”
说到这里,军首长拿出了和秦立同样的一个文件袋,只是厚了很多,递给周岸山,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那个女娃娃叫张黎,你要保护好她的安全!她现在就在一楼的大厅内,你现在立即带着她和大厅内的专家们飞往方舟第一特区!”
周岸山起身快步向前,双手接过文件,一个立正,大声说道:“坚决执行首长命令!”凝神看了看军首长,然后转身离去。
这时空气中传来巨大的音爆声,这尖锐的声音十分可怖,激荡着每个人的耳膜,大概持续了一分钟左右,这个声音才消失不见。会议室内原本端坐的指挥官们开始出现了一点点骚动,大门外也开始传来了一些吵闹的声音,这在以前是从来不曾出现的情况,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军首长并不理会门外的骚动,继续说道:“这样的任命安排不是不信任其他同志,不存在这个问题,只是出于具体分工的考虑。你们有更重的担子要去担,会议结束后,你们立即返回自己的驻地,协助本地政府做好治安维护工作,一旦病毒爆发,只要当地秩序不乱就是立功。”
军首长看了看会议室内剩下的指挥官,向身边的秘书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每个公民都拥有生存的权利,如果我们的国家机构已无法履行职能,命令如下:一、立即拉响警报,宣布城市进入紧急状态,法律作废,公民的权利和义务停止履行;二、所在城市的军队和警察队伍就地解散,不再享有执法的权利,每个公民在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威胁时,皆可采取一切措施防卫;三、监狱在押人员全部释放。以上命令,立即传达,刻不容缓!”
秘书转身走了出去,几分钟后,这几条命令就迅速地传达到了全国各级政府。
军首长的眼睛掠过大厅,看向远方,然后说道:“散会!”
会议室内的将领们齐刷刷地起身立正,向几位首长敬礼!然后转身离开,他们已经接到各自的任务,这就够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这之后,他们再也未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