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书房对质与一线生机

就在苏晓沉浸在生意好转的喜悦中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挤到了摊前。

“苏姑娘！总算找到你了！”是那个热心的码头壮汉张大哥，他脸上带着兴奋，“你托我问的事儿，有信儿了！”

苏晓心头一动，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张大哥，快请说！”

“我昨儿个去回春堂找我老娘复诊，顺便问了林大夫！”张大哥嗓门洪亮，“林大夫一听你要年份足、品质好的冰片、薄荷脑，就笑了！他说这些都是寻常药材，他那儿都有上好的！他还说…”张大哥挠挠头，努力回忆着林大夫的话，“…还说姑娘你上次那个‘云雾菌汤’就很有意思，这次要这些提神药材，是不是又琢磨出什么新点子了？他挺感兴趣的！说姑娘你要是得空，可以直接去回春堂找他聊聊！”

苏晓心中大喜！林大夫还记得她！而且态度似乎很友善！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太好了！多谢张大哥！”苏晓连忙包了两张刚出锅、热气腾腾的薄荷煎饼塞给张大哥，“一点心意！您拿着路上吃！”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张大哥推辞不过，乐呵呵地收下了，“苏老板你太客气了！以后有事儿尽管开口！走了啊！”

看着张大哥离去的背影，苏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林大夫这条线，终于初步搭上了！等忙完这几天，一定要去拜访！说不定能解决银脉薄荷的稳定来源问题，或者找到替代品！

一天的忙碌在傍晚结束。煎饼全部售罄，连带着“苦尽甘来丸”也卖了不少。破竹筒沉甸甸的，苏晓估摸着得有近三百文！是开业以来收入最高的一天！

回到小院，苏晓和翠丫都累得够呛，但心里是充实的。清点完收入，苏晓小心地将剩下的银脉薄荷嫩叶收好，又把今天收集的薄荷碎叶和老茎秆仔细装在一个小布袋里——这些还能用好几天呢！

夜色渐深，万籁俱寂。劳累了一天的苏晓和翠丫很快沉沉睡去。

然而，就在这寂静的深夜里——

一道如同鬼魅般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了小院低矮的围墙，轻盈地落在院中，没有发出丝毫声响。月光下，正是靖王的心腹侍卫，墨影！

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视着这个简陋的小院。目标明确——寻找那株传说中的“银脉薄荷”！

他悄无声息地检查了院中唯一的花盆（里面是苏晓藏起来的“花开富贵”绿萝），又翻看了墙角堆放的杂物，甚至检查了晾晒衣物的竹竿…一无所获。

没有植株！一株都没有！

墨影的眉头紧紧皱起。王爷的怀疑果然没错！这苏晓，绝对有问题！白天监视明明看到她用了大量那种奇特薄荷做煎饼，晚上怎么可能一株都找不到？除非…她根本没有植株！那些薄荷，是凭空得来的！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厨房角落那个不起眼的、装着薄荷碎叶和老茎秆的小布袋上。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解开袋子。一股熟悉的辛凉气息扑面而来。他捻起一片残叶，在月光下仔细端详。叶片残缺，但背面那银白色的网状脉络，清晰可辨！正是银脉薄荷！

墨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迅速将布袋恢复原状，不留痕迹。然后，他的身影再次如同融入夜色的烟雾，悄无声息地翻墙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靖王府书房，灯火通明。

墨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压抑的震惊：“王爷，属下已仔细搜查苏晓小院。院内…并无任何银脉薄荷植株！只在厨房角落发现一袋…使用过的碎叶与茎秆残渣。经辨认，确系银脉薄荷无疑！”

谢昀执笔的手，悬在半空，一滴浓墨无声地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洇开一团刺目的黑。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烛火跳跃，映照着谢昀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他缓缓放下笔，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风暴。

没有植株…只有残渣…

苏晓…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清晨的阳光透过糊着素纸的窗棂，斑驳地洒在简陋的书桌上。苏晓正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最后一点银脉薄荷的嫩叶，准备炼制今日份的三粒“清心丹”。翠丫在院子里晾晒着昨晚洗好的衣服，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小院宁静祥和，仿佛昨夜那场致命的搜查从未发生。

苏晓的心情也难得轻松。昨日生意红火，林大夫那条线也搭上了，虽然银脉薄荷的库存依旧捉襟见肘，但至少看到了解决问题的希望。她盘算着下午收摊后，是不是该去回春堂拜访一下林大夫…

“砰！砰！砰！”

沉重的、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敲门声，骤然响起！如同重锤砸在宁静的鼓面上，瞬间撕裂了小院的安宁！

翠丫吓得手里刚拿起的木盆“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小脸煞白。苏晓手中的银脉薄荷叶片也差点掉落，心脏猛地一缩！这敲门声…绝不是普通访客！

【系统（警报声尖锐刺耳）：警告！检测到高能量生命体‘靖王谢昀’及‘墨影’靠近！情绪状态：高度怀疑！危险等级：致命！强烈建议启动终极防御预案！】

终极防御预案？苏晓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能有什么预案？！

“去开门，翠丫。”苏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该来的，终究躲不掉。她飞快地将桌上的银脉薄荷嫩叶和工具扫进抽屉里。

翠丫颤抖着手，拉开了门栓。

门外，谢昀一身玄色常服，负手而立。晨光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影，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冰封的寒潭，平静之下蕴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冰冷风暴。墨影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沉默地侍立在他身后半步，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院内的苏晓。

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小院。翠丫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头埋得低低的，瑟瑟发抖。

谢昀的目光甚至没有在翠丫身上停留一秒，径直迈步走进了这方狭小的天地。他的步履沉稳，靴底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晰地敲打在苏晓紧绷的神经上。

他没有去堂屋，目光扫过院子，最终定格在那间被苏晓临时布置成制药兼书房的小房间门口。

“苏姑娘，”谢昀的声音响起，清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如同冰珠砸落玉盘，“本王有些疑惑，想请教一二。书房叙话，如何？”

不是询问，是命令。

苏晓的心沉到了谷底。书房…那是她存放“清心丹”半成品和少量银脉薄荷残渣的地方！他果然是冲着这个来的！

“是…殿下请…”苏晓低下头，侧身让开门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谢昀步入书房。房间很小，陈设极其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个简陋的书架（空荡荡），以及墙角一个上了锁的小木箱（里面装着苏晓最珍贵的清心丹半成品和剩下的薄荷嫩叶）。

谢昀的目光在房间内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那张旧书桌上。桌上很干净，只有几本从书摊淘来的旧药书，一支秃笔，一方劣砚。他的视线，仿佛能穿透桌面，看到苏晓刚刚仓促藏起的东西。

墨影无声地守在书房门口，如同门神，隔绝了内外。

“苏姑娘，”谢昀转过身，面对着苏晓，高大的身影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缓缓摊开手掌。掌心之中，赫然是几片干枯、破碎，却依旧能清晰辨认出银白色网状脉络的叶片——正是昨夜墨影在厨房角落发现的银脉薄荷残渣！“此物，眼熟否？”

轰——！

苏晓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果然知道了！而且直接拿着证据上门！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本王很好奇。”谢昀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切割着苏晓的神经，“如此珍稀罕见、生于极阴寒湿之地的‘银脉薄荷’，苏姑娘是如何做到，每日消耗甚巨，却无需种植，亦不见采购…只余下这些…残渣的？”

他上前一步，逼近苏晓，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场和冰冷的探究欲几乎让苏晓喘不过气。

“本王派人查遍西市乃至京城所有药铺、苗圃、山货贩子，近三月内，无人售出过此物！更无人见过你口中的‘佝偻老农’！”

“你院中，亦无半株植株！”

“那么，”谢昀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苏晓的灵魂都剖开，“告诉本王，这些薄荷，从何而来？！”

最后一句，如同惊雷炸响在苏晓耳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冰冷的杀意！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翠丫在门外压抑的呜咽声隐约传来，更添几分绝望。

苏晓的大脑一片空白，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所有的借口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她该怎么解释？说系统给的？谁会信？怕不是下一秒就被当成妖孽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