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花 未结果

她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女孩，模样清秀，但是年仅6岁拥有着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村里的小孩捉弄她，欺负她，骂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我想她的眼睛本来是明亮无暇的，村里的人都叫她二丫头，说她以前有一个姐姐出生没多久便就夭折了，她跟着爷爷奶奶和爸爸一起生活，爸爸很懒也不赚钱常常打牌，不管她，爷爷奶奶常常出门干农活顾不上她的衣食，小小的她下学堂归来还要给一家人做饭吃，好在爷爷奶奶不曾对她打骂，爸爸偶尔打牌输了钱回家对她撒气，之前还会有辱骂声和哭闹声从他们家传来周边的邻居也不敢多嘴。

后来她9岁，爷爷因为癌症去世，爸爸娶了一个新老婆，新阿姨很漂亮，个子高挑，眼神温柔如水，跟她记忆中的妈妈长的很相似，热闹的婚礼来往的人群与车辆和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她这一刻是欣喜的吧，期待过这个所谓的新妈妈会代替自己的生母来爱她，往往现实和想象是反其道而行之，爸爸和新妈妈婚姻后的第二年，生了一个弟弟，全家人都很开心，她也很开心，想以后这个弟弟会成为她的新玩伴，在新妈妈坐月子当中爸爸和新妈妈吵架，爸爸一气之下把正在襁褓中的弟弟直接扔到了院子里，弟弟的膀胱被摔破那一晚不止有弟弟的哭喊声，还有爸爸和妈妈争执声伴随着家具破裂的声音，爸爸并不解气转身去了厨房拿菜刀，手刃新妈妈的下体，年仅11岁的她，被这如此血腥的场面吓得直哭，巨大的声音吵醒了奶奶。

奶奶看见这一幕边拉架边说着“造孽啊造孽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畜生的儿子”由于家家户户挨的很近，哪一晚救护车拉走了新妈妈和弟弟，医生告知奶奶弟弟被摔的膀胱破了需要动手术，本来不富裕又清贫的家庭一年的收入只有稻田里麦子和其他的农作物，之前家里几乎所有的钱都给爷爷治疗癌症了，还欠着外债，现在的儿媳和孙子都要花钱治病，没办法的奶奶挨家挨户求邻居救救她们母子，邻居们可怜他们便就借钱给他们，筹到钱的当天晚上变为弟弟做了手术，新妈妈也得到了治疗，而那位家暴妻儿的父亲第二天乐呵呵的在打牌。

村里人的口舌也多，把原本严重化的事情传的更为严重化，身体恢复好的新妈妈在家带着弟弟，来串门的邻居劝她跑出去不要再回来了，这种男人不值得更改死她欲言又止想说的话说不出来包括自己的婆婆也劝过她她死活不愿意走。

时间飞逝她和弟弟也慢慢长大了弟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这是她已经18岁刚刚成年家里人不在让她继续上学她便辍学外出务工来到了离家乡千里之外的江城工作由于学历太低也没有一技之长原生家庭的伤害也成就了她内向性格在一个餐饮店当服务员一个月3000块的工资虽然做事不圆滑但好在脚踏实地老板从之前生气的态度对她慢慢有了新的改变一年又一年她在江城遇到了一个心仪的男生那个男生对她表白没多久就在一起了她说：“他对我很好下雨了他会骑着他们一起买的二手电动车来接她回家节假日虽然没钱买礼物但是男朋友会采路边的野花给她在她的记忆当中没有人给她过过生日但是男朋友会记得虽然只有4寸的小蛋糕也很开心…..”她喋喋不休说着眼睛里有了从未有过的光芒日子虽然平淡而又清苦但是她此时此刻是快乐的是幸福的从小没有感到过什么是爱的滋味这些她所说的都是她觉得是爱的表现方式。

和男友恋爱的第二年夏天她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孩子的到来让她惊慌失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以她和男友的能力没办法养育一个新生命她不想让她的孩子成为她的前车之鉴步她的后尘拿到孕检报告之后她在家里等着男友下班归来他是孩子的父亲有权利知道孩子的存在可是没想到男友得知此事特别开心决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她以为男友会让她打掉小孩结果没想到是生下来她对男友说：“我们现在养不起也没有能力养我们两个人的工资不高一个孩子的费用太高了。”男友宽慰她说：“没关系我多打几份工绝不会让你们娘俩饿着的。”泪水在她的眼眶中泛起涟漪男友接着又说道：“我会像你家里提亲的绝对不会让你成为无名无分的女人我给我家里人打电话。”说罢男友转身给家里人打去了电话并说明了此事。

一周后男友带着她见了父母男友的父母对她谈不上特别满意但是态度是不差的也提出了要见她父母的意思商议他们两的婚事她想到自己家中情况心理不由得感到不安自己的父亲的为人她十分清楚但是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带男友和叔叔阿姨回到了她从小恶梦的老家从火车到大巴车到镇上的公交车最后再到回村里的小三轮一路上多次辗转来到她的家乡村口的大爷大妈起初并为认出她是二丫头还是小时候经常让她去家里吃饭的李婶子瞧出了她。

“这不是二丫头吗好久不见了现在越来越漂亮了从小就长得好看像你年轻时的母亲。”

听到李婶子唤自己旁边的大爷大妈也跟着喊起来。

“二丫头啊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嘛？”李婶子疑惑问道。因为自从她出去务工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即使逢年过节。

“这次回来是准备结婚的这是我的男朋友和他爸妈”二丫头说着介绍道。

村民们纷纷恭喜道闲聊了几句二丫头和男友他们朝着自家方向走去离家越来越近她就越来越紧张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果不其然看见父亲又在打牌没在家里的这几年房子翻新了墙面上还贴了瓷砖爱打牌的父亲也买了麻将机。

“何坤那个是不是你那个去外面打工的女儿？”和父亲一起打牌的牌友率先的认出了我。

“我家那个赔钱货怎么可能会回来出去三四年也不见得回来过。”

“真的是啊你快看啊还有一个男的和一对夫妇。”说着众人朝着我们看来。

“爸”我尴尬的开口叫着这几年未见的父亲

“呦稀客啊死丫头还知道我是你爸还知道这是你家啊怕不是早就忘记了吧”何坤阴阳怪气道。

“这次回来是要和你说结婚的事这是我男朋友这两位是他的爸妈”

说罢何坤手中的麻将瞬间停下站起来就要开骂他的牌友劝他好好说。从来不听劝的父亲在这一刻竟然听劝了立马变了一副嘴脸乐呵呵道“亲家母亲家公里面坐”拉着男友的爸爸就往屋里走。

她表明了这次来的目的在商议婚事的过程中二丫头的父亲提出要20万的彩礼可是对于本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而言这相当于狮子大开口二丫头的父亲扬言没有20万不嫁二丫头和男友工作几年的存款也就5万加上叔叔阿姨给的也就总共12万。她想过父亲的蛮不讲理也想过他的辱骂攻击更想过他会狮子大开口把她当成一个商品来定价或许她早就该明白的童年的记忆再次浮现脑海那个对自己妻儿都如此下此毒手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呢？

婚事闹的不可控的地步也传遍了街坊邻居当晚二丫头安排了男友他们住在镇上的旅馆晚上和她和父亲坦白“我怀孕了是小林的孩子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二丫头的脸上原本就瘦弱的她被这一记耳光打到在地上父亲骂她不要脸被别人玩烂的破鞋各种污言秽语闯入她的耳中她以为这些所谓的谩骂她早已平淡如水可是再次听到依旧痛心无爱的家庭会养出自由的鸟有爱的家庭会养出恋家的鸟时好时坏的家会飞出自由又恋家的鸟可是对于她来说没有恋家也没有得到自由。

“既然你怀孕了彩礼就不止20万了我得要50万了”二丫头瞳孔骤变回答道“你不要在痴心妄想了就算是有也不会给你”二丫头的话彻底激怒了本来就是易怒的父亲。

“好啊你如此不识好歹那就明天去把孩子打掉正好隔壁村的王二虎缺个老婆也可以让你为老子赚一笔”丑恶的嘴脸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你真的配为人父嘛配为人夫嘛说到底我也是你的女儿从小到大不是对我辱骂至极就是对我拳打脚踢你真的就有这么恨我嘛那王二虎都50多岁了让我嫁给他？”二丫头边哭边据理力争着为何这样对待她。

她父亲不理与会她的质问直接把她软禁到房门里与外面的世界隔绝没收了她一切的通讯工具为了防止她逃跑手上和脚上拴上了铁链饿了3天3夜的她房门被推开刺眼的光芒照射在她的脸上进来是一位陌生女子直到细细观看才发现这是她的继母继母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明媚而又阳光的女子脸上没有了粉黛的痕迹只有暗淡肤色和满脸细纹的模样二丫头这才明白早已物是人非。

“二丫头饿坏了吧先吃点东西”继母端着热腾腾的面条给她。

“你爸出去了我这才找到钥匙进来给你做了点吃的也是苦了你了”继母一边说着一边哽咽着。

3天3夜未进食一粒半一口水的二丫头此时不顾食物的滚烫狼吞虎咽起来没有一会儿碗里的的面条和面汤已经见底。

“妈我爸去哪儿了还有我奶奶呢从我回来就没见过她还有小林他们呢”二丫头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

“你爸去隔壁村了估计是说你的婚事你奶奶在你出去务工不久就改嫁了嫁去隔壁镇上了然后就没怎么回来过家里就我和你爸还有你弟弟小林本来第二天来了的我和你爸骑车本来去街上在村口遇到了小林他们你也知道你爸是什么样的人他把小林打伤了在医院呢小林的爸妈要求你爸赔钱可是家里哪里有钱呀然后你爸想把你嫁给王二虎。”继母拉着二丫头手说道“二丫头你跑吧别回来了这里如同虎穴狼窝趁着你爸还没回来赶快跑”说着继母出去拿着斧头砍去二丫头手脚上的铁链又从身上掏出了500元给她又找到她的手机二丫头第一次感受到这位继母的对她的关心不知道是真的希望她好还是假的但此时此刻是真的就好二丫头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稻田的小路一路到大马路上等待公车的来临生怕在这条大马路上遇到她的父亲好在公车到来的很快两个镇就一个大医院根据她自己的猜测来到了辉瑞医院一路上询问护士医生找到了小林的病房。

看着小林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这么畜生把小林打的遍体鳞伤愧疚从心底里翻涌出来。

“你还来干什么还嫌害的我儿子不够惨吗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我们不娶还不行吗”林母看到二丫头的到来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伤心。

“对不起阿姨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爸会这样对你们真的对不起求求你了阿姨让我进去看他一眼好不好”二丫头满心愧疚哀求着林母让她去看一眼她的爱人她平生遇到的第一个爱她敬她重她之人。

“对不起就有用了吗早知道你家是这样的情况说什么我都会让你和小林分开走走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

“贱人你居然敢把她放跑老子的计划全被你毁了王二虎哪里我收了人家的钱现在人跑了怎么你个贱货嫁过去吗？”回到家中发现已经逃跑的二丫头便抽打着自己的妻子地上的张秀兰被鞭子抽打到血肉模糊斑斑血迹。

“她人呢她跑哪儿了给老子说”何坤边打边问着“你不说是吧哪我就把你儿子买给人家赌场的就当给老子抵债了反正也是废物一个”何坤唾骂道

“何坤你他娘的还是人吗他也是你的儿子你就这么狠心吗我和你夫妻10几年你怎么对我的儿子尚在襁褓中你直接给他忍到院子里这么多年对我也是非打即骂的我帮你还了不知道多少多赌债…..”张秀兰咒骂道原以为他会悔过可曾想变本加厉家里的所有开支都是她一人扛起来的心情好的时候何坤会对她笑脸相应心情不好的时候把她当狗一样甚至连狗都不如……

医院

“叮玲玲，叮玲玲……”是她父亲的来电

“赔钱货你要是敢跑你妈和你弟弟都不会好过还有你所谓的男朋友我不会给一分钱给他赔偿的即使老子去坐牢你自己考虑清楚给老子死回来和王二虎结婚把孩子打了”说完立马挂掉电话做不到这么自私的二丫头返回了家里看到继母满身伤痕眼里的仇恨越来越重。

“我答应你打掉孩子和他结婚但是我的要求是你和我妈离婚。”二丫头提出的要求父亲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就算离婚后拿着二丫头的彩礼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个黄脸婆每天看着也晦气。

3个月后

二丫头按照计划和王二虎结了婚父亲和母亲也离婚了二丫头母亲带着弟弟去了别的城市生活父亲拿着她的彩礼钱天天赌博找女人最后输了一败涂地连最后的房子都抵押了出去因为还不上钱被赌场里的人砍断了10根手指没多久就死在了老房子里等到尸体腐烂了邻居发觉邻居给二丫头打电话告诉二丫头有空回家处理丧事

当晚她在做的晚饭里加了断肠散开始回忆她这短暂而又腐烂的一生心里想着下次再也不来这人间走一遭即使成为飘荡的孤鬼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