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蚀骨之痛

死亡的寒意瞬间攫住了烬风!

刚经历完赛车的极度消耗和晶噬症的折磨,他的身体反应慢了半拍。想要完全闪避或凝聚魂能防御已不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他仅凭在废土挣扎求生磨炼出的野兽本能,猛地拧身向侧面扑倒,同时右手下意识地抓向刺来的寒光——试图偏转一点角度!

“嗤——!“

灼痛感从右臂外侧传来!粒子短刀没能刺中心脏,却狠狠划开了他破旧皮外套的袖子,在他小臂外侧犁开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焦黑的伤口!

剧痛让他眼前一黑,粘稠的、带着诡异铁锈味的鲜血瞬间涌出,浸透了衣袖,滴落在肮脏的沙地上。更糟糕的是,伤口边缘瞬间泛起了妖异的幽绿色,毒素在疯狂侵蚀!

那机器人一击不中,电子眼红光闪烁,没有丝毫停顿,手腕一翻,毒刃再次扬起,带着更凌厉的杀意,朝着倒地的烬风咽喉抹去!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

噗嗤!

一道诡异的暗紫色能量束,从混乱人群的边缘精准射来!它没有破空声,没有耀眼光芒。能量束精准地命中了机器人持刀的手臂关节连接处!机器人的手臂连同那柄淬毒短刀,如同被无形巨口咬掉了一大块,断口处流淌着融化的金属液滴和焦黑的残骸,无力地垂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滩粘稠的黑色机油。

紧接着,第二道同样的暗紫能量束悄然而至,目标直指机器人的核心躯干!这一次,破坏来得更加彻底!齿轮、破碎的电路板、冒着火花的线圈、以及大量粘稠腥臭的黑色机油,如同被引爆的肮脏炸弹,劈头盖脸地朝着刚躲过一劫的烬风溅射而去!

烬风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和污物砸得一个踉跄,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飞溅的金属碎片和滚烫的机油。他透过弥漫的刺鼻油烟和纷落的零件碎片,勉强望向能量束射来的方向——人群的边缘,一个兜帽遮面的身影静静伫立在那里。

那人影异常瘦削,宽大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紧绷的下颌。一道惨白的闪电恰在此时撕裂铅灰色的云层,瞬间照亮了那未被兜帽完全遮蔽的脖颈皮肤——那上面,赫然盘踞着与烬风手臂如出一辙的深紫色晶痕!

兜帽人的目光冰冷地扫过烬风,在他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和那无法掩饰的紫色晶斑上停留了一瞬。那目光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近乎审视的般的锐利。随即,兜帽人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彻底没入了喧嚣人群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剧痛让烬风眼前发黑,耳边是赛场炸开的混乱尖叫。毒素导致半边身子都麻了。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得撑到熔炉那儿!他咬牙爬起,捂着血流如注、泛着诡异绿光的胳膊,一头扎进人群缝隙。

对锈骨峡谷每条暗道的熟悉成了救命稻草,他跌跌撞撞,凭着最后一点清醒的意识,朝着那半截嵌在岩壁里的锈蚀输油管方向亡命奔去。

熔炉老爹的诊所深埋在锈骨峡谷的腹地,入口是半截嵌在岩壁里的锈蚀输油管。

烬风几乎是栽进去的,右臂外侧那道被粒子短刀划开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伤口边缘翻卷的皮肉呈现出一种妖异的幽绿色,丝丝缕缕的麻痹感正顺着血管向上爬,半边身子都透着股冰冷的僵硬。赤麟焦躁地围着他打转,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低鸣,时不时用脑袋去拱他垂下的、微微发颤的手。

“操!你他妈属蟑螂的?这都没死透?“

影梭紧跟着钻进来,一眼就瞥见烬风手臂上那狰狞的伤口和诡异的绿色,倒抽一口冷气:“那的刀上抹的什么玩意儿?闻着像烂掉的荧光蘑菇混了机油!”

“闭嘴!把他架到到台子上!”

熔炉老爹那只机械义眼在昏暗中猛地亮起两点刺目的红光,激光束飞快扫过烬风的伤口和脸色。砂纸磨铁锈般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是'锈寡妇'神经毒!再拖半个钟头,他这胳膊就得烂成臭泥,人变铁皮棺材里的硬棍儿!”

影梭手脚麻利地把几乎脱力的烬风架到那张沾满不明污渍和干涸血迹的金属手术台上。冰冷的台面激得烬风一哆嗦,晶噬症带来的脊椎刺痛和伤口的灼痛、麻木感混在一起,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老爹的金属手指“咔哒“作响,从墙壁暗格里拽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打开后,里面是码放整齐的瓶瓶罐罐,散发着更浓烈刺鼻的混合气味。他看也不看,抄起一个装着粘稠透明液体的玻璃瓶,拔掉塞子,一股浓烈的、能呛出眼泪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忍着点,小子!这可比蚀光力场'温柔'多了!“

老爹话音未落,那瓶液体就对着烬风手臂上翻卷的、泛着幽绿的伤口浇了下去!

“呃啊——!!!“

剧烈的灼痛让烬风猛地弓起身体,牙齿死死咬进下唇,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伤口处发出骇人的“滋滋“声,腾起一股带着甜腥焦糊味的白烟!原本幽绿色的毒素在强酸腐蚀下迅速变黑、碳化,伤口周围的皮肤肉眼可见地萎缩、坏死。

影梭死死按住烬风没受伤的肩膀,别过头去,脸色发青:“妈的...老爹你这是在消毒还是在做烤肉?”

少废话!钳子!

老爹吼着,机械手精准地夹起一把边缘带着细小锯齿的钳子,动作快如闪电,对着被强酸灼烧后变黑坏死的腐肉,毫不留情地剜了下去!每一次钳起、撕扯,都带起一溜细小的血珠和焦黑的碎肉。

烬风浑身被冷汗浸透,眼前发黑,喉咙里只剩下压抑的、野兽般的低吼,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

清理掉最后一块明显发黑的腐肉,露出底下颜色相对正常的、但仍在渗血的鲜红肌肉组织,老爹才停了手。他迅速从一个蓝色小瓶中倒出些散发着淡淡辛辣清凉气味的灰白色粉末,厚厚地敷在伤口上。粉末接触血肉的瞬间,那股钻心的灼痛和蔓延的麻痹感奇迹般地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凉的刺痛。

“算你命大,毒没完全进血脉。霜纹蕈粉能暂时压住残余毒性,但撑不了多久,这玩意儿金贵得很,老子就剩这点压箱底了。“

老爹一边用沾满油污和血渍的绷带粗暴地包扎伤口,一边用那只完好的眼睛狠狠瞪了烬风一眼:“再让那带毒的玩意儿划一下,神仙也救不了你!现在,把另一条烂胳膊伸过来!“

烬风虚脱般躺在冰冷的台面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疼痛。右臂的剧痛稍缓,但晶噬症带来的、源自脊椎深处的针扎般的刺痛却愈发清晰。他费力地抬起左臂,露出其上虬结盘踞、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紫色晶痕。

熔炉老爹那只机械义眼再次亮起渗人的红光,激光束无声地扫过那些狰狞的紫色纹路。

影梭正把共鸣器怼上诊所那台老掉牙的终端。屏幕雪花狂闪,艰难地跳出荒原黑市“锈蜉蝣“的页面。凝髓剂的图标灰暗地打着“缺货“烙印,下方一行小字无情滚动:“霜纹蕈遭军方锁喉,黑市价疯飙至300金株/克“。

操!够买三吨合成猪食了!

影梭吹了个尖利的口哨:“这他妈是放血!”

终端猛地弹出一个加密通讯请求。老爹瞥了眼那串代码,义眼红光陡然大盛:“接头人'鼹鼠'吐信儿了,南三区垃圾场有批货。”

他调出全息地图,腐烂垃圾山的标记旁,赫然戳着一个血淋淋的骷髅头:“影铸卫下的饵,专钓傻鱼。”

“我去。“

烬风的目光钉死在托盘里那些蠕动的晶屑上。脊椎深处传来熟悉的剧痛,如同冰锥沿着骨髓狠狠凿击。上次发作失控,他差点捏碎小齿轮的手腕——那孩子现在见他就躲。

“拿着。“

老爹从机械臂的暗格里抠出一支金属注射器,靛蓝色的药液里沉淀着星砂般的微光:“备用的凝髓剂,省着点灌。“

烬风接过,反手将冰冷的针头按进颈侧。寒流般的药液涌入血管的瞬间,全身狰狞的紫斑肉眼可见地褪成淡青。他长长呼出一口白气,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蹲下,近乎神经质地将托盘里的手术钳和镊子摆成精确的九十度角。

影梭挑眉:“新添的毛病?““副作用。“

烬风盯着自己那双自动校准器械的手,声音紧绷:“打完后两小时,这鬼东西就上身。

三天后——

南三区垃圾场是座由报废悬浮车堆砌的金属巨坟。腐臭的油污在洼地里积成五彩斑斓的毒沼,变异鼠群在锈铁迷宫里窸窣穿行。烬风伏在“废铁狂欢“赛场外围巨大的广告牌后,癫狂的霓虹在他脸上泼下流动的紫绿油彩。下方不远处,三个裹着厚重防辐射斗篷的人影,正在垃圾山脚下验货。

“纯度喂狗都不够!“

买家猛地掀开斗篷,露出影铸卫冰冷的制式肩甲:“说好的霜纹蕈呢?”

卖家哆嗦着打开手提箱,露出几株蔫头耷脑的紫色菌菇,伞盖上的霜纹黯淡得几乎消失。

“最近...风声太紧...“

话音未落,枪声炸响!子弹精准地洞穿了他的膝盖!

凄厉的惨叫惊飞了秃鹫。阴影里瞬间涌出十台剃刀蝎机甲,炮口森然锁定了整个垃圾山。

“钓鱼执法,老掉牙的戏码。“

影梭的冷笑从耳麦里传来。他趴在对面锈蚀的吊车顶上,改装狙击枪的十字线稳稳套住了影铸卫队长的太阳穴:“救世主,要搭把手吗?”

等!

烬风按住耳麦。脚边悬浮的赤麟核心光芒急促闪烁,敏锐的能量感知捕捉到了真正的霜纹蕈气息,源头在东侧一根粗大的通风管!果然,一个矮小的身影正顺着锈蚀的管壁,鬼鬼祟祟地爬向包围圈外围。

砰!影梭的子弹比烬风的指令更快!通风管口的锈锁应声炸裂!矮个子吓得一头栽进污浊的泥潭,怀里滚出三株真正的霜纹蕈!银白色的霜纹在癫狂的霓虹下流淌着致命的诱惑光泽!所有剃刀蝎的监控器瞬间转向!

烬风意念驱动,赤麟化作一道撕裂空气的金红流光扑出!能量凝聚的撞角狠狠劈开首台机甲足部关节脆响传来的瞬间,,烬风的身影已如鬼魅般掠过泥潭,一把捞起菌菇和那个泥人。矮个子的斗篷滑落,露出一张涂满油彩的脸——黑市上臭名昭著的情报贩子“油彩杰克“。

“谢啦兄弟!“

杰克呲着一口金牙,反手将一个冰冷的金属盒拍进烬风怀里:

“添头!凝髓剂配方!“

剃刀蝎的炮火追着他们扫射。烬风借着垃圾山的残骸亡命狂奔,该死的强迫症却在此时汹涌发作——他竟一边狂奔,一边将散落的螺丝钉神经质地按大小排进一个破铁罐!

“你他妈摆给阎王爷看啊!“

影梭在耳麦里破口大骂。烬风心念急转,赤麟能量体猛地一个急停回转,分出一股灼热的能量流卷住他的后衣领狠狠向侧面一甩!!一道灼热的光束擦着他脚后跟轰入毒潭,蒸腾起刺鼻的绿烟!

两人狼狈地撞进一个生锈的集装箱。杰克早已消失无踪,只留下满地斑驳的油彩脚印。影梭骂咧咧地一脚踹上集装箱门,迅速架起干扰器:

配方呢?

烬风摊开金属盒,里面空空如也。盒底用刺目的荧光涂料画着一个咧嘴的猪头,猪鼻子上潦草地写着“燧魇“。

被耍了!

影梭一拳狠狠砸在锈蚀的箱壁上。赤麟悬浮在烬风身侧,核心光芒骤然锐利,能量波动变得极具攻击性,如同绷紧的弓弦。集装箱狭窄的缝隙外,一支枪管悄无声息地探了进来——

枪管上,缠绕的毒蛇纹身泛着幽光。兜帽人站在集装箱外的阴影里,变声器将她的声音扭曲成刺耳的电子杂音:

“配方换命。“

烬风瞳孔骤缩——正是废铁狂欢外那个晶噬缠身的家伙!

“装神弄鬼!“

影梭的扳手已无声滑到掌心。他猛地掷出扳手,同时狠狠按下干扰器按钮!强电磁脉冲炸开的瞬间,兜帽人的枪管“滋啦“爆出青烟。烬风瞬间凝聚赤麟能量化作攻城撞角悍然突刺,却见对方不闪不避,猛地扯下了兜帽!

暗紫色的晶痕如毒藤般爬满女人半边脸颊,溃烂的皮肤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她脖颈处,烙印着一个褪色的“蚀变体11号“。

“想要真配方吗?“

她沙哑地笑着,指甲猛地刺入自己颈部的晶痕,硬生生抠出一枚沾着黑血的微型芯片!

“熔炉的凝髓剂里掺了追踪晶虫!你们就是他罐子里的蟑螂!“

赤麟的撞角在女人咽喉前硬生生停住,悬停的能量散发出灼人的热浪。烬风死死盯着她溃烂皮肤下蠕动的紫斑——那晶痕蔓延的方式,和他如出一辙!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

女人将芯片抛到烬风脚边:“因为燧魇在凝髓剂里加了'饵料'!”她猛地撕开衣领,锁骨下方,一个金属囊包正在皮肤下诡异地蠕动!“等晶虫孵出来,我们都会变成蚀光机甲行走的活体电池!“

远处机甲引擎的轰鸣迫近,她猛地推开烬风:

“走——!“

剃刀蝎的炮火瞬间撕裂了集装箱!女人转身,决绝地冲向机甲群!她的身体在奔跑中剧烈膨胀、扭曲!

“快走啊——!“

她最后的嘶吼混杂着金属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惊天动地的爆炸瞬间吞噬了整个垃圾山,烈焰冲天而起,将铅灰色的天幕染成一片血红!

烬风在狂暴的气浪中死死攥住那枚芯片。赤麟化作一道金红能量流裹住他,闪电般蹿进恶臭的下水道入口。冰冷的黑暗里,烬风摸到女人在最后一刻塞进他口袋的东西——半支凝髓剂。冰冷的管壁上,刻着一行细小的字:“别信熔炉“。

诊所里,熔炉老爹将那枚染血的芯片插入读卡器。屏幕上疯狂滚动着复杂的分子结构,最终定格在一只狰狞怪虫的解剖图上:虫体腹部嵌着微型信号发射器,背部却牢牢吸附着霜纹蕈的萃取液。

“真他妈高明,“

老爹的金属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哒哒声:“既能当狗链子拴着蚀变者,萃取液又能暂时压下晶噬的疼,让人离了这玩意儿就活不下去!“

影梭猛地将那半支凝髓剂管壁上的刻字投影放大,刺目的荧光打在老爹脸上:“解释?“

老爹的义眼红光急促闪烁:“挑拨离间的小把戏罢了。这药...“

他话音未落,烬风已如猎豹般暴起,铁钳般的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掼在墙上!赤麟的能量瞬间在他另一只手上凝聚成尖锐的利爪,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抵住了老爹机械胸腔的核心!

你的手臂,烬风的声音冷得像荒原深处冻了万年的寒铁:“为什么一条晶痕都没有?“

诊所角落,一道暗门不知何时被打开,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金属箱,箱体上,燧魇家族的九头蛇徽记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凄厉的警报声骤然撕裂诊所的死寂!所有厚重的防护闸门轰然落下!熔炉老爹的机械臂猛地弹出高频震荡刃,发出刺耳的嗡鸣:

“蠢货!看看外面!“

监控屏上,数十台影铸卫机甲如同索命的秃鹫从天而降,冰冷的炮口死死锁定诊所所在的岩壁。为首机甲的扩音器里,传出燧魇阴冷如毒蛇的声音:

“炎帅的余孽...游戏结束了。“

烬风猛地捏碎了手中那半支凝髓剂!靛蓝色的药液混着锋利的玻璃渣刺入掌心,汹涌的强迫症瞬间淹没理智——他竟然蹲下身,神经质地开始将满地的玻璃碎片按颜色深浅和大小,一块块地拼凑、排列!

“操!“

影梭一脚踹开角落的备用管道盖板:

“这边!“

他一把拽起还在跟玻璃碎片较劲的烬风,纵身跳进下方黑黢黢的深渊!熔炉老爹的怒吼追着他们砸进管道:

“带着配方去'锈蜉蝣'找盲眼夫人!告诉她'星火重燃'——“

轰——!!!等离子炮熔穿闸门的爆响,彻底吞没了他的嘶吼。赤麟化作一道凝练的赤色能量流,缠绕、支撑着烬风,在狭窄污秽的管道里亡命向下疾驰,后是机甲钻头撕裂金属的恐怖轰鸣。

冰冷的、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没到了膝盖。黑暗中,烬风的手指碰到了口袋里油彩杰克塞的那个空金属盒。盒底,那个嘲讽的燧魇猪头涂鸦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幽幽发光的荧光小字:

“凝髓剂的代价是灵魂。想知道你爹怎么死的吗?“

血管里,追踪晶虫蠕动的麻痒感,如同冰冷的蛆虫,正顺着他的脊椎,一路向上,贪婪地啃噬着他的后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