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晚宴迷局，旧疤识故人(中)

她穿着一条剪裁极其合身的墨绿色丝绒旗袍，领口和袖口滚着精致的金边，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神秘而冷艳。

乌黑的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优雅的发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仿佛经过精确计算的笑容，正与周围的人低声交谈。

那笑容很美，却像隔着一层冰，没有温度，眼神锐利得像淬了毒的刀锋，偶尔扫过人群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周雅琴。

这个名字瞬间刻入了林小满的脑海。

“她是我正在追查的一个大型跨国诈骗案的关键证人，”沈砚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刃般的锐利，“掌握着扳倒幕后主使的核心证据。但她非常狡猾，警惕性极高，而且……”

他顿了顿，目光微冷，“背景很深。”

林小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关键证人？

诈骗案？

她感觉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漩涡。

沈砚带她来这里，果然不仅仅是为了“女伴”这么简单！

“等会儿，”沈砚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加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感，“我会带她过来打招呼。当我说‘月色真美’的时候，”他琥珀色的眼眸紧紧锁住她因紧张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你就立刻假装头晕，倒进我怀里。记住，要自然，要像真的不舒服一样。”

林小满倒抽一口凉气。

假装头晕？

倒进他怀里？

在这么多人面前？

她下意识地想要摇头拒绝，这太荒谬了，也太冒险了！

然而，对上沈砚那双深不见底、带着某种无声压迫和期许的眼睛，想到母亲躺在病床上等待手术的痛苦面容，想到那张能救命的支票……

她喉咙发紧，拒绝的话被死死堵在唇边。她没有退路。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迫自己迎视他的目光，用尽全力才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的字：“……明白。”

沈砚似乎满意于她的回应，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很好。”

他不再多言，牵着她，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姿态，径直朝着周雅琴所在的方向走去。

他脸上瞬间切换出一种无懈可击的、带着淡淡疏离却又彬彬有礼的精英式微笑，步伐从容而自信，仿佛刚才在车里那个闭目养神、带着疲惫感的男人只是错觉。

随着他们靠近，周雅琴的目光也敏锐地扫了过来。

她的视线先是在沈砚身上停留了一瞬，带着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那锐利的目光便如同探照灯般，落在了被沈砚牵着的林小满身上。

那目光带着赤裸裸的评估、探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轻蔑，仿佛在打量一件突然闯入她领地的、不合时宜的廉价物品。

林小满感觉自己在那目光下无所遁形，仿佛被扒光了衣服。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指甲更深地掐进了掌心，强迫自己不要退缩。

沈砚的手指在她手背上安抚性地轻轻摩挲了一下。

“周小姐，晚上好。”沈砚的声音清朗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周雅琴收回打量林小满的目光，脸上重新挂上那副精致而疏离的笑容，红唇微启：“沈律师，真是巧。”

她的声音慵懒而带着一丝丝磁性的沙哑，像昂贵的丝绸滑过皮肤，却让人感觉不到暖意。她的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飘向林小满，“这位是……？”

“这是我的女朋友，林小满。”

沈砚介绍得极其自然流畅，手臂极其自然地揽上了林小满纤细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带近了几分。

林小满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块木头，腰间隔着薄薄布料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的力度和温度，以及他身上那令人眩晕的气息。

他微微低头，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温柔，带着能溺死人的宠溺，仿佛真的在看自己深爱的恋人，“小满，这位是周雅琴小姐，我们律所的重要客户。”

“周小姐，您好。”

林小满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得体的微笑，声音却带着细微的颤抖。她能感觉到周雅琴的目光再次落在自己脸上，那审视的意味更浓了。

“林小姐，幸会。”

周雅琴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眼神在林小满那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和略显局促的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沈砚揽着她腰的手上...

“沈律师金屋藏娇，之前可没听说你有这么一位……清纯可人的女朋友。”

那“清纯可人”几个字，被她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交往不久，三个月。”沈砚面不改色，笑容依旧无懈可击，揽着林小满腰的手紧了紧，仿佛在宣示主权。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开始与周雅琴身边的其他几位男士寒暄起来，谈论着一些林小满完全听不懂的金融术语和项目名称。

他的谈吐优雅，思维敏捷，很快成为了这个小圈子的焦点。

林小满僵直地站着，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摆放在橱窗里的道具。腰间那只手的存在感无比强烈，沈砚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和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都让她心跳如雷，大脑一片混乱。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微笑，视线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只能茫然地落在面前香槟塔折射出的、变幻莫测的光晕上。

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

周雅琴偶尔投向她的目光，依旧带着冰冷的审视和探究，像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神经。她感觉自己的笑容快要僵在脸上，双腿也开始微微发软。

就在这时，沈砚似乎结束了一个话题，他微微侧身，面向周雅琴，脸上带着完美的社交微笑，仿佛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喧嚣，精准地落入林小满的耳中：

“月色真美。”

来了！

林小满的心脏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指令下达！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理智、羞耻、紧张在瞬间被巨大的指令感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