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这是回到了四年前?

大燕北境,镇北王府。

寒风呼啸,冬日的风雪覆盖了往日里花团锦簇的揽月居。

屋里燃着几炷甜香,烟气氤氲,令人一闻心醉。

软烟罗质地的纱帘下的火热缠绻却是寒冬也阻挡不了的。

“嗯…”

“疼…”

云皎柳眉微拧,只觉得自己此刻正置身于水深火热中,随着男人的动作而被迫起伏。

入眼是那熟悉的面庞,剑眉星目,哪怕处于情动,他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神情。

男人赤着精壮的上身,古胴色的胸膛抵着自己,那双温热的大掌死死地按住自己被放置在枕头上的手腕。

看着大大小小的伤痕在他的胸前交叉横错,随着他入侵的动作而开始起伏不定。

云皎猛然惊觉,这是她的郎君。

镇北王的庶次子,北境统领三军的主帅,萧昶。

想到自己撑着病体苦苦地等着他回来,却听到他那生母要把他表妹嫁予他为妾,云皎气上心头。

丝毫没有顾及到男人进攻的动作,张口就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胛骨处。

直到口腔被铁锈味侵袭,才松开那檀香小口。

本就憋着一股火的男人,哪里经得住她这般刺激。

原就不温柔的动作愈发地用力,就像是把她整个人狠狠贯穿般。

“疼…你…”轻些二字被云皎吞入喉咙。

男人突然发难,云皎险些哭出来。

熟悉的气息,野蛮的动作,咸腻的热汗从他的鬓角边一点点滴落。

旖旎的气息早已弥漫整个床榻,云皎躲无可躲,满身都是独属于他的冷杉清香。

满腔怒火的云皎甚至都没有机会发泄,就被他拉入鱼水之欢的深渊中,与他共沉沦。

只是男人后背上多了几道类似猫抓的伤痕,浅浅的,冒了点血星子。

这场风暴一直持续到男人尽了兴,云皎却早已经软成了一滩水任由他环在怀里。

萧昶看着妻子面色潮红的娇颜,不知道妻子今日是受了何刺激,竟对他又咬又抓。

他不过是如同往常般出趟远门,她先前也从未像今日这般痴缠于他。

“两月后我定归来,勿要多想。”

萧昶说完这话后便掀开被褥起身,赤裸的躯体猝不及防出现在云皎面前,她下意识躲闪目光。

看着男人走进屏风后的浴房清洗,云皎才缓过神来。

方才他说的两月后归来是何意?

才刚收复南夷,他便又要出征了?

他就这般不将她这个娘子放在眼里?

明知梨园那边要为他纳妾,竟也不同她知会一声,是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吗?

云皎气得死死地咬住下唇,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没入软枕。

“可是伤到了?”

萧昶不知何时已经清洗完换上了干净中衣垫裤,正俯身要伸手撩开被褥察看她的身子。

云皎抬手打落他欲伸进来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委屈地说道:“二郎若要纳妾,我自没有拦着的资格,只是我竟连知晓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知晓自己在这个家没有话语权,可她是他的枕边人啊。

是揽月居的主事娘子啊,他怎么能如此对她?

“又是何人在你面前拨弄口舌?”

“此次皇帝派来的监军中确实带了献媚的舞姬,但我不需要。”

“未经查证随意轻信谗言便来同我闹?”

“你自己好好冷静一下。”

萧昶面色阴郁地说完后大步离开了内院,没有半分事后温存,更不存在什么柔情。

云皎没有半分被训斥的恼怒,反而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远去的萧昶。

监军?

舞姬?

这不是他们成婚三个月后发生的事情吗?

怎么会?

难道?

云皎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她这是回到了四年前?

思及此,云皎忍着身子不适起身披上散落在榻边的裙衫,缓步走至铜镜前。

看着镜中那张明显稚嫩的面孔,彼时她妆奁里的华丽珠钗还未收起,那支张扬的孔雀衔珠金钗正被搁置在桌上。

这是她阿娘留给她的念想,而她却因为旁人的算计将亡母的遗物视为不祥之物。

云皎咬住下唇,脑子回想着她高高兴兴地去梨园请安,却要遭受柳夫人的百般刁难。

可谁叫她心里眼里都是萧昶啊,她该的啊。

一想到风雪冬日里的罚站,染血的衣裙,下人们羞于启齿的神情。

云皎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她绝对不能再受这样的屈辱。

这一切还尚未发生,她还有机会改变自己将来低入尘埃的窘境。

守在内室门外的菡萏见萧昶面色不虞拂袖离去,敲了敲门温声请示。

“娘子,可要沐浴?”

“要。”

云皎柔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侍女们熟悉的事后娇软。

接着便有丫鬟抬着热水进来,云皎看着面容同样稚嫩的菡萏和葳蕤,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直到整个人在玫瑰浴中泡着,云皎才抬起手后知后觉地扯了下自己的脸颊。

正在帮云皎通发的葳蕤注意到主子的奇怪举动,小声询问道:“娘子,可是奴手劲大了?”

“没有,你继续。”

云皎收回自己的双手浸泡入花浴中,脑子里快速回想现在是什么年岁。

按照方才萧昶所说,还有十日他便要出发去燕京路上埋伏诛杀燕帝派来夺权的监军,并在归来途中“碰巧”救了他那来北境探亲而被山匪打劫的表妹。

接着就是理所当然地把人接进王府送到梨园,然后那姑侄二人从此就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一想到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儿,她甚至都没有好好抱抱她,就叫柳夫人夺走了。

还美其名曰她身子虚弱,不适合抚育孩儿。

可笑她竟是半点也不敢违抗婆母的命令,就连萧昶也默认了他生母的做法。

郎君靠不住,她在王府里毫无根基,要想不再任人鱼肉,她必须学会服软示弱。

萧昶所能为她提供的便利,她一定要一一争取到。

“菡萏,让小厨房备上温补的汤盅。”

云皎只吩咐了半句,菡萏立刻会意主子的意思转身出去准备。

葳蕤为云皎穿好裙衫再披上狐皮大氅,带上汤婆子,心照不宣地跟着主子去外院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