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逆天之恋

一滴血泪无声坠落，在墨香书铺的门槛上绽开妖艳的花。

血光一闪，化作煞气缠绕在少年手腕上的黑色佛珠之上。

宋远之抬眼，只见月色如霜，一个白衣少年正跪伏在地上。

他的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石，身躯颤抖，周身却缭绕着一股决绝的气息。腰间斩天剑微微震颤，剑身上扭曲的符文若隐若现。

“求先生...救救舒儿！”他声音嘶哑，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快先起身。”宋远之语气平静。

少年缓缓抬首，宋远之这才看清他的容貌-眉目清秀，却有一道诡异的金纹从左眼角一直蔓延到脖颈。

那是天道的警示印记，在无声地昭示着某种残酷的命运。

手腕上的业障珠突然迸发幽暗光芒，硬生生将那金纹逼退几分。这串古朴佛珠，竟然能抗衡天道之力。

“天道已经盯上你了。”宋远之轻声道。

“我知道。”少年扯出一抹凄厉的笑，“但我不在乎。只要能救舒儿，就算被天道抹杀也无妨！”

斩天剑忽地长鸣，似在呼应主人的决心。那柄血色剑身的符文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你且道明因果。”

“在下叶轩，她是我的未婚妻，顾舒儿。”提到这个名字时，少年眼中迸发出刺目的光彩，业障珠随之震颤，“三日前，她被天道选中，要以她的生命为祭，维系天地命数。”

话音未落，他脸上的金纹突然暴涨，蔓延到整个左半边身体。剧烈的疼痛让他蜷缩身姿，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响。黑色佛珠光芒大作，与金纹对抗。

宋远之取出天机录。书页翻动间，显现出一座金碧辉煌的祭坛。祭坛之上，一位白裙少女被金光笼罩，容颜绝美却了无生气。

“还有四天！”叶轩死死盯着画面，眼中血丝密布，斩天剑剧烈震动，“四天后便是祭仪。到时候舒儿的生命精华就会被天道抽离，化作维系天地的力量。我绝不！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可知，违逆天道的代价是什么？”

“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叶轩毫不迟疑，手中斩天剑血光大作，“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先生，你告诉我，若眼睁睁看着挚爱的人消逝，那这般的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一句话，字字如刀，仿佛要将夜色都劈开。斩天剑剑身的符文疯狂流转，似要撕裂虚空。

宋远之沉默良久，骤然提笔在天机录上行书。笔锋所至，一段隐秘的天机显现：

原来顾舒儿天生蕴含至纯生命精华，属三界罕见的至纯之气。

正因这般特质让她成为天道所择。然而冥冥之中，她的魂魄已与叶轩结下难解之缘，二人气息相融，命途相连...

“唯有一法。”宋远之缓缓道，目光在业障珠和斩天剑上一扫而过，“但需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只要能救舒儿！”

“非是让你赴死。”宋远之淡淡打断他，“而是要你活着，承受比死更深重的苦楚。”

叶轩眼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紧握斩天剑：“请先生明示！”

霎时，苍穹陡然变色。无数金线从云端垂落，天道的威压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业障珠黑光冲天，斩天剑血芒四射，一场逆天之战，就此拉开帷幕...

“仔细听好。”宋远之声音沉凝如铁，“以你魂魄为引，借业障珠之力压制天道，用斩天剑斩断她与天道因果，将人从祭坛带回。”

“每斩断一道因果，你的魂魄便受一次重创。这个过程还必须在祭仪前完成，也就是说，你只有四天时间。”

“必死无疑。”

“那又如何？”

“很可能失败。”

“那也要试！“

金线化作利剑，呼啸而下。叶轩却岿然不动，业障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黑光，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屏障。

“舒儿，等我！”

他猛地抽出斩天剑，剑身符文瞬间亮如白昼。一道血色剑气冲天而起，竟将天道金线斩断数十道！

“开始。”宋远之手中判笔陡然迸发金光。

一道玄奥符文凭空浮现，瞬间将叶轩笼罩。他只觉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传来，第一缕魂魄已经被生生抽离。

“啊！再来！”凄厉的惨叫响彻夜空。

但叶轩死死咬住牙关，直到鲜血顺着嘴唇滴落。业障珠的光芒愈盛，而斩天剑则不断斩出血色剑气，切断一道道金线。

“叶郎...不要。”祭坛上，舒儿的虚影突然传出一声微弱的呼唤。

天道震怒，更多金线化作利剑俯冲而下。但每一柄剑刺入叶轩体内时，都会被业障珠的力量化解，而斩天剑则以血还血，以剑还剑！

宋远之眼中精芒一闪，“天道虽强，却也奈何不了真正的情之一字，更何况你还有这两件至宝相助。”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第三日。

苍穹之上，金线密如瀑布，每一根都蕴含着天道之力，要将这个胆敢违逆天意的凡人碾为齑粉。

“还剩最后一道因果。“宋远之望向祭坛虚影。顾舒儿周身的金光已然黯淡了许多，唯有最后一道金线粗如龙筋。

“这...本命因果！叶轩握紧斩天剑，嘴角溢出鲜血。

“给我斩！”

叶轩举起斩天剑，业障珠爆发出最后的光芒。血色剑气冲天而起，直指那道金线。

“舒儿，我来了！”

一剑既出，天地变色！

斩天剑应声而碎，业障珠化作飞灰。叶轩的身躯开始崩解，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过的光彩。

因为在那最后一刻，他看到了顾舒儿睁开了眼睛...

“叶郎！”

祭坛上，顾舒儿猛然睁眼。金光消散的刹那，她看到了那个浑身是血的身影。

叶轩倒在地上，身体正在一点点消散。斩断本命因果的代价，便是形神俱灭。

“不要！”她扑了过去，却只抓住一缕虚影。

就在这时，天空陡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金线垂落，天道之威压迫而来。失去了祭品，天道要降下惩罚。

“情之一字，果真可怖。”宋远之突然开口，手中判笔轻点虚空，“不过...这场交易还没结束。”

一道金光闪过。

顾舒儿只觉胸口一痛，一滴心头血不受控制地飞出，与叶轩消散的魂魄交织在一起。

“生死契约，以命换命。”宋远之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从此，你们一人一半魂魄，一人一半寿命。生，同生；死，同死。”

金线消散，天空重归平静。

叶轩的身体逐渐凝实，但左半边身子变得透明。而顾舒儿的右半边身子，也微微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