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这样的天赋都不值钱了？

一番闲聊下来，罗约发现黛儿患有很严重的‘认知障碍’。

简单来说就是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活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信息茧房’里，固执到近乎病态。

其实很多人都有这种情况，只是小魔女要比他们更严重一些。

比如罗约试图告诉她，虽然魔女这一体系在美容驻颜这方面的门槛很低，穿着打扮这方面也颇具审美，广受年轻男女追捧，颇具人气。

但‘数值’不够，‘强度’不高，并不具备足以毁灭世界的能力。

要是跟剑士、术士，圣职者、星语者这些强势职业刚正面，只能被打得‘嘤嘤’直叫。

可小魔女对此却毫无反应，就像是完全没听见罗约的话一般，还在自顾自的给他介绍着自己所属的紫百合学院，让对话忽然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

这是病，能治，但很麻烦，最好是慢慢开导，以及随着知识阅历的增长，与自己和解。

就像她前面还坚持认为罗约想吃自己，后来又逐渐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过对于超凡者来说，这种症状其实并不完全是坏事，不用急着治。

只是黛儿才12岁，本应是最能接受新事物新观念的年龄，为什么会染上这种症状？

罗约对此有些好奇。

两人又聊了一会，挂在地平线上的夕阳便彻底没入了黑暗，让四周的气温忽然变得有些阴冷了起来。

可在那座辉烬城的方向却升起了一轮‘明月’，把温和皎洁的‘月光’洒向了两人所在的荒原。

“圣炬？”

罗约看了看那轮人造月亮，问道。

“对呀，就是靠着它的庇护，我们才能不会遭受暗影魔物的袭击。”

小魔女说着，又伸手指了指荒原的更深处，满脸严肃的提醒道：

“像那些圣炬照耀不到的地方可就危险了，千万不能过去！也不要走夜路，万一到了黑暗的地方，就再也出不来了！”

罗约倒是不太在意这点危险，只是低声自语了一句：

“想不到这种残忍的刑具又被翻了出来……”

点亮圣炬的燃料并不是寻常的煤和油，而是人……

小魔女看样子还不知道这个，正偷偷往罗约的身边挪了挪，离他更近了一些，还刻意解释了一句：

“即使有圣炬的照耀，荒原上还是很危险的，恶灵先生再靠近我一些，这样遇见危险了我能保护你。”

明明是你自己在害怕吧？

罗约不免有些想笑。

暗影魔物确实存在，这是这个世界的一种独特自然现象，即使是他那个年代也依旧存在。

但有他在的地方，这种邪祟是不敢造次的。

就这样，黛儿又跟罗约聊了会天，再翻出那张羊皮纸又看了看，直到那双天青色的大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打了个哈欠，想睡觉了。

她这便拿起那口行囊，钻了进去，又紧了紧头上的魔女帽，蜷缩起娇小的身躯，只露出一张可爱的小脸，把自己变成了一朵‘蘑菇’。

“你就这样睡？”

罗约看得直挠头。

这小家伙就没想过遇见危险了要怎么办？蹦蹦跳跳的逃跑吗？

“对呀……”

黛儿软绵绵的应了一句，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强行打起精神，把身子缩了缩，朝着罗约招了招手。

“恶灵先生要进来吗？很暖和的，不过好像有点挤……但恶灵应该是可以变化大小的吧？我看那些优等生的恶灵是这样的。”

“可以，但没必要，我不怕冷。”

“那……恶灵先生可以再靠近我一些吗？”

小魔女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我怕冷……”

罗约这便飘了过去，顺便帮她扶了扶那顶大帽子。

“嘻嘻，恶灵先生真好……”

小魔女细声细气的说着，就这样睡着了。

罗约等她睡熟后，便释放出灵感，笼罩住她的全身，来了一次全面体检，想看看她在超凡方面的资质天赋具体如何。

本来他是没有抱太大希望的，因为小魔女不止一次提及过，她学东西很慢，老师也嫌弃她不够聪明。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她的学习能力，记忆力，理解能力这些确实不够好。

可罗约并不觉得她天赋差，反而有些惊喜。

“居然有着不错的灵性亲和很强的精神抗性？”

‘灵性亲和’可以简单理解为对各种神秘与超凡力量的适应性，能帮助她更快更好的掌握和运用各种超凡力量。

简单来说，如果让小魔女去考驾照，她可能会几经波折，挂上好几次才能过，可一旦上路，就能很快成长为老司姬，而不是马路杀手。

以罗约的标准，‘灵性亲和’显然是更重要的天赋，比那些学习能力有用多了。

在神秘与超凡的领域，‘学得快’没什么用，那种一岁能跑步两岁会说话三岁学作诗的‘伤仲永’，罗约见过太多了，最后泯与路人的也太多了。

所以重点是‘会不会’，而是能不能把学到的东西融会贯通，真正掌握。

小魔女在这一项上的天赋，在罗约能记住名字的那些超凡者之中虽然不算最强的，但也是‘T1’的那一档了。

更厉害的还是她的‘精神抗性’。

这项天赋比‘灵性亲和’更重要，更能决定一位超凡者所能抵达的上限——

这个世界有一种名为‘精神污染’的自然想象，它们无影无形，却又无处不在，会通过各种方式侵袭超凡者的脑子，引发各种精神疾病，进而酿成悲剧和惨剧。

越是强大的超凡者，越是容易遭受精神污染，症状也越是危险和恐怖。

所以这现象又被称作‘超凡所背负的诅咒’。

虽然有很多外部手段能够与之对抗，但真正的关键还是在于超凡者自身的抗性。

过去那些能让罗约记住名字的超凡者，全都拥有着极高的精神抗性。

而小魔女在这方面的天赋跟他们相比，也是‘T0’那一档，堪称卓越。

“看来小家伙是个‘大后期英雄’啊，起点低，进展慢，但上限极高，只是过程会非常辛苦。”

“有趣的是，她这个精神抗性，与她的认知障碍有关，认知障碍反而形成了一层认知铠甲，能帮她抵御空气中那些危险的呢喃和低语。”

“得了精神病，精神反而更好了？”

罗约自语着，又扭头看了看面前那堆搭得很标准的篝火，再回想起笔记本上那些工整漂亮的字迹，继续点评道：

“而且这孩子心性善良，待人体贴，做事也很有耐心，没有同龄人的自私和浮躁，比我曾经遇见的那些魔女更讨人喜欢。”

他对黛儿的观感很好，是有心想帮她的。

但不是给她‘鱼’，而是教她‘渔’。

“可以给她点机会……但能不能把握得住，就得看她自己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优秀的苗子，居然不被魔女学院重视？是老师没眼力，还是那场浩劫过后，超凡者的平均素质提升了，像她这样的都不值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