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折翼洪荒

洪荒界的界门在眼前扭曲成漩涡,善儿握着慕昭的手腕跃入星轨。女娲石在怀中发烫,映出璇玑残留的数据光影——那是她最后的心跳频率,也是开启补天遗址的密码。

“抓紧!“慕昭的星簪划开时空褶皱,却见镜魔的琉璃触须早已缠住星轨。善儿的天道印突然黯淡,半步无量境的威压如潮水退去。

“我的灵力...“他踉跄跪倒,眼睁睁看着慕昭被触须卷走。女娲石从掌心滑落,坠入洪荒界的混沌云海。

醒来时,善儿躺在洪荒界的草庐中。粗布麻衣的老者正捣药,炉火映着墙上斑驳的图腾——竟是简化版的天道印!

“你气海空了。“老者抬指戳他丹田,“女娲石在修补你的道基,七日之内与凡人无异。“

善儿挣扎起身,窗外景象令他窒息:镜魔的琉璃镜面遮蔽整片天空,慕昭被困在镜中,星辰剑体正被抽离成星轨养分。更可怕的是,他竟感知不到涂山玉与敖烬的气息!

老者自称药翁,却对镜魔肆虐视若无睹。他每日进山采药,回来时筐中总有些奇物:

-刻着星穹阁符文的灵石

-沾有龙血的鳞片

-九尾狐的断毛

“今日采到好东西。“药翁抛来半块残镜,映出璇玑生前的笑颜,“这姑娘的心跳...很有趣。“

善儿攥紧残镜,璇玑的数据突然流入识海——那是她研究女娲石时的手札:「情动刹那,可化天道为薪柴」。

深夜,善儿盗走药翁的炼丹炉。按璇玑的手札所示,他将残镜中的心跳数据与女娲石碎屑混合。炉火腾起的刹那,洪荒界响起镜魔的怒吼——火光竟能灼伤琉璃镜面!

“蠢货!“药翁踹翻丹炉,“你以为女娲石为何要封情?七情六欲燃尽时,补天人就会...“

他突然噎住,脖颈浮现琉璃纹路。善儿抄起药杵砸去,纹路碎裂处露出星穹阁的烙印:“你是慕昭的克隆体!“

药翁的脸皮剥落,露出与慕昭相同的面容:“我是星穹阁主培育的‘药人’,专门回收失败品。“他指向镜中的慕昭,“她快被抽干了,你连灵力都没有...“

善儿突然将丹炉余烬抹在心口,以情为引点燃女娲石。没有灵力加持的火焰瞬间反噬,他却迎着镜魔触须大笑:“谁说要靠修为?“

火焰顺着情丝烧向镜魔本体,洪荒界的古巫民突然跪拜吟唱。善儿每走一步,皮肤就龟裂一分:

-焚师徒之情,火势涨三丈

-焚父子之诺,火种凝剑形

-焚知己之憾,剑光照幽冥

慕昭在镜中嘶喊:“停下!你会魂飞魄散!“

善儿却将最后的情丝——对璇玑的愧悔——投入火中:“镜魔,你可知人族最可怕的是什么?“

女娲石彻底融化,与情火铸成一柄无锋剑。善儿凡人之躯持剑跃起,剑尖点在镜面某处——那里映着璇玑坠入焚星炉的画面。

“是蝼蚁撼天的愚勇!“

剑身应声碎裂,镜魔的狂笑却戛然而止。裂纹从剑痕处蔓延,每一道都流淌着人族万年情魄。慕昭趁机挣脱束缚,星辰剑体化作流光没入善儿体内。

“抓住!“慕昭的残魂托起他下坠的身躯,“用我的克隆体...“

药翁突然自爆,血肉凝成传送阵。善儿在最后一刻将无锋剑插入阵眼,剑柄的璇玑发卡绽开钢铁桃花。

镜魔的哀嚎声中,洪荒界开始崩塌。慕昭用最后灵力将他推入阵门:“去找真正的补天人...在轮回尽头...“

洪荒界的废墟上,善儿咳着血沫睁开眼。璇玑的机械义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齿轮链正缠住他渗血的右臂——可那链子另一端,竟连着镜魔的琉璃残片!

“心跳同步率97%...“她面无表情地读取数据,“确认宿主为善儿,启动修复程序。“

齿轮链突然刺入善儿心脉,剧痛中他看见璇玑的胸腔——本该是星辰核心的位置,跳动着半颗女娲石熔铸的机械心脏。镜魔的琉璃碎片如寄生虫般附着其上,随心跳明灭。

“你被镜魔污染了!“善儿挣扎着要扯断锁链。

璇玑的义眼闪过蓝光:“错误结论。污染率3.7%,可控范围。“

修复舱内,善儿看着璇玑解剖镜魔残片。她的机械手指精准如手术刀,剥开琉璃表层后露出星穹阁的符文:“克隆体编号XS-09...是慕昭的复制品。“

突然,残片中的镜魔意识苏醒。璇玑的齿轮链不受控地缠住善儿脖颈,机械心脏迸发黑光:“检测到优质宿主,开始夺舍——“

善儿徒手掰开铁链,掌心被齿轮割得血肉模糊。璇玑的义眼在清明与混沌间切换,最终将机械心脏扯出胸腔:“执行最终协议...保护...“

爆炸的强光中,善儿抱住璇玑残躯跃入混沌海。女娲石碎屑在海水里重组,竟与璇玑的机械心脏融合。当她再度睁眼时,齿轮链已化作血脉经络,镜魔碎片被逼至左臂封印。

“能量不足。“她触碰善儿丹田,“建议双修。“

善儿呛出半口海水:“什么?!“

“数据表明,情感共鸣可激活女娲石。“璇玑的机械心脏亮起情火图谱,“需要同步率100%的心跳。“

没有灵力的双修,是十指相扣的痛楚共享。璇玑将镜魔碎片导入自己左臂,善儿以凡人之躯承受女娲石的反噬。当两人心跳彻底同步时,混沌海掀起巨浪——

被慕昭克隆体夺走的半颗女娲石破水而出,与璇玑体内的半颗拼合。镜魔的尖啸震碎云层,却见那完整的女娲石上,刻着机械境最古老的二进制情诗:

**“我愿做你最后一枚齿轮,卡住命运无情的轴“**

璇玑的机械心脏炸裂,女娲石取而代之。善儿的天道印重新亮起,却是以她的心跳为灵力源泉。镜魔的琉璃大军在混沌海岸集结,却被一道蓝光挡在外围——

青丘狐火与幽冥龙息交织的屏障后,涂山玉断尾燃香,敖烬逆鳞化剑。慕昭的残魂从星簪飘出:“星穹阁所有克隆体...都叛变了。“

善儿握紧璇玑的齿轮手,凡躯燃起无量业火:“该教镜魔见识,蝼蚁拆天的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