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皇上重病

说完,他大步下了高台。身后的校场上,宗室子弟们面面相觑,有人眼中闪过担忧,有人眼中透着希望,更有人眼中燃起斗志。

朱企锐擦了擦眼泪,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父皇现在如何?”朱慈烺强压着内心的不安问道。

“皇上……皇上自己游上来了。”

听到这话,朱慈烺暗自松了口气。他这才想起来,父皇是会水的。当年天启皇帝就是因为不会游泳,在宫中游船时落水,虽然救上来了却落下病根,没过多久就驾崩了。所以崇祯特意学会了游泳。

“那就好,那就好。”朱慈烺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黄小宝却欲言又止,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可是……”

“还有什么事?”朱慈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现在是寒冬腊月,皇上落水后受了风寒,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朱慈烺心头一紧。今天可是除夕,原本打算给将士们发放年终赏赐,现在却出了这档子事。

“吴三辅。”朱慈烺转向身边的将领,“今日的赏赐和宴席就由你来主持。我得赶紧去看看父皇。”

“末将遵命。”吴三辅抱拳应道。

朱慈烺翻身上马,朝着东园别院疾驰而去。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路上,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翻腾。父皇这次落水,会不会真的有人从中作梗?

到了离宫,朱慈烺发现田书晨和陈世芳已经带人把守住了各个要道。这是他临行前下的命令,就怕有人趁机生事。守卫们个个手按刀柄,神情戒备。

寝宫外,曾神医正在来回踱步,眉头紧锁。见到朱慈烺来了,连忙行礼。

“父皇情况如何?”朱慈烺快步上前问道。

“这个……”曾神医露出为难之色,“皇上不让臣等进去诊治。”

“什么?”朱慈烺一愣,“那其他太医呢?”

“都不让进。”

就在这时,寝宫内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声音断断续续,却中气十足。朱慈烺眉头紧锁,对陈世芳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带人进了寝宫查看情况。

“咳咳……咳咳……”咳嗽声越发响亮。

“传太医!”朱慈烺大声下令,“另外,准备些暖身的汤药,父皇受了风寒,可不能大意。”

“是!”众人应声而去。

夜幕降临,离宫内灯火通明。朱慈烺坐在偏殿里,听着太医们的汇报。

“皇上的确是受了风寒,不过并无大碍。”曾神医说道,“臣已开了方子,只需静养几日便可。”

朱慈烺微微颔首:“有劳神医了。对了,父皇为何会突然落水?”

“这个……”曾神医迟疑了一下,“据魏选侍所说,是皇上在池边散步时不慎滑倒。”

“滑倒?”朱慈烺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父皇向来谨慎,怎会如此不小心?”

“这……”曾神医支吾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朱慈烺起身走出偏殿,只见一群太监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

“殿下!不好了!”领头的太监跪地禀报,“皇上……皇上说要立即召开朝会!”

“什么?”朱慈烺大惊,“父皇现在身子虚弱,怎能……”

话音未落,崇祯的声音已经从寝宫内传来:“朕没事!传旨下去,明日一早,文武百官齐聚东园别院议事!”

朱慈烺心中一沉。父皇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要……他不敢再想下去。

“传令下去。”朱慈烺沉声道,“明日一早,文武百官务必准时到场。另外,加派人手守卫离宫,任何人不得擅自进出。”

“是!”

朱慈烺站在一旁,心中颇不是滋味儿。这一年来,他励精图治,整顿吏治,发展商业,训练新军。可是这些举措,在父皇眼里又算什么呢?

“殿下。”陈世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已经查明了。”

“说。”

“今日皇上落水,确实是意外。不过……”陈世芳压低声音,“魏选侍说,皇上这些日子心情很是烦闷,总说朝中大事都被殿下把持,他这个皇帝成了摆设。”

朱慈烺默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父皇终究是个要面子的人,怎能容忍自己的权力被儿子架空?

“传令下去。”朱慈烺淡淡道,“明日朝会,所有人都要打起精神。”

“是。”陈世芳领命而去。

寒风呼啸的冬夜,紫禁城内灯火通明。

崇祯皇帝躺在龙床上,剧烈的咳嗽声回荡在乾清宫内。御医署的御医们手忙脚乱地准备着各种汤药,宫女太监们来回穿梭,整个寝宫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朱慈烺跪在床边,眼眶通红,不时发出悲痛的抽泣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攥着龙床的床沿,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父皇,儿臣不孝,没能照顾好您……”朱慈烺的声音哽咽,眼泪却迟迟没有落下。

周皇后站在一旁,目光在父子二人之间来回游移。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崇祯虽然盖着厚厚的锦被,咳得撕心裂肺,但那咳嗽声中气十足,哪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样子。而太子的这番表演,更像是在应付差事,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陛下,这碗安神汤请用些。”一名老太医颤颤巍巍地端着药碗上前。

崇祯摆了摆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朕……咳咳……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朱慈烺心中冷笑。他派在崇祯身边的眼线早已来报,皇帝不过是在御花园散步时不小心踩进了水洼,湿了裤腿罢了。可这位天子却借机大做文章,召来太医诊治,还把自己这个太子也叫来守夜。

更令人玩味的是,崇祯偏偏选在大年三十这天“落水”。这是要把“谋逆”的脏水泼到自己身上啊。

【父皇这是和谁学的这一手?】朱慈烺暗自腹诽,那个曾经刚正不阿的父皇,如今也学会了这些权谋伎俩。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位重臣快步走了进来。

“臣等参见陛下!”魏藻德、吴襄、曹友义和福王朱由崧齐声行礼。

崇祯又是一阵咳嗽,虚弱地挥了挥手:“免礼……咳咳……朕想和太子单独说几句话。”

众臣退出寝殿,朱慈烺瞥见福王走路时脚步虚浮,显然又是喝多了。他起身跟着走了出去,实在不愿继续陪父皇演这出戏。

“殿下……”几位重臣刚要行礼,朱慈烺已经抬手制止。

他看向醉醺醺的福王,眉头微皱:“王叔又饮多了?”

朱由崧打了个酒嗝,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作为南京三十三王之首,这位与崇祯血缘最近的王爷除了嗜酒,倒也没什么大毛病。

朱慈烺并不担心这位未来的弘光帝会觊觎皇位。且不说自己还有三个弟弟,单是崇祯现在正在努力制造更多“皇嗣”这一点,就足以稳固太子之位。况且朱由崧已年过四十,膝下无子,身体也每况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