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金色竖瞳

爆炸的余波让公寓剧烈摇晃，林渊勉强撑起身体，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窗外，赤焰成员已经包围了整个街区，红色制服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后门也有！“陈小鹿从厨房跑回来，“至少十个，带灵能武器！“

苏雨晴迅速帮辣姐披上外套：“能走吗？“

辣姐虚弱地摇摇头，指向林渊：“他...更重要...保护他...“她突然抓住林渊的手，“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林渊俯身让她看清自己变成金色竖瞳的左眼。辣姐的瞳孔猛地收缩：“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她艰难地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项链，坠子是个小巧的白虎雕像，“拿着...必要时...捏碎它...“

林渊刚接过项链，大门就被一道火光炸开。热浪扑面而来，苏雨晴的长鞭及时卷起一张桌子挡在众人面前。

“林渊！“她大喊，“带辣姐从浴室密道走！我和小鹿断后！“

林渊想反对，但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选择。他一把抱起轻如羽毛的辣姐，冲向浴室。陈小鹿之前说过，这栋公寓每间浴室都有清洁工使用的紧急通道。

又是一声爆炸，这次直接炸塌了客厅与走廊间的墙壁。烟尘中，三个赤焰成员冲了进来，手中火焰刀闪着不祥的红光。

“青龙使者交出来！“为首者厉声道。

苏雨晴冷笑一声，长鞭如毒蛇吐信，鞭梢火焰化作朱雀形状，直取敌人面门。与此同时，陈小鹿扔出几个金属球，球体在空中变形，展开成小型无人机，射出密集的灵力针。

林渊趁机撞开浴室门，将辣姐小心放在浴缸里，然后寻找密道入口。按理说应该在浴镜后面，但——

“左边...瓷砖...“辣姐气若游丝地提示。

林渊用力按下左侧第三块瓷砖，浴缸下方的排水口突然扩大，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他刚要把辣姐放下去，却听到客厅传来苏雨晴的痛呼。

“雨晴！“他本能地转身，左眼的金色突然大盛，视野穿透墙壁看到了外面的情形——苏雨晴被两个赤焰成员逼到角落，左肩有一道焦黑的伤口；陈小鹿的无人机已经全部被击落，她本人正用一把小手枪模样的设备勉强抵抗。

更可怕的是，公寓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金色面具在火光中闪闪发光——炎君亲自来了。

“走...“辣姐推了推林渊，“你比我们...都重要...“

林渊陷入两难。离开意味着抛弃同伴，留下则可能全军覆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左眼的金色竖瞳突然自动聚焦在辣姐脸上，一股奇异的力量涌出，与她的意识建立了连接。

刹那间，无数画面如洪水般涌入林渊脑海——

二十年前的朱雀宗修炼场，年轻的辣姐作为白虎一脉弟子造访，见到两位天赋异禀的师兄：阳光开朗的林岳（林渊的父亲）和阴郁孤傲的朱焰（后来的炎君）。三人共同修炼的场景...朱焰对白虎师妹隐秘的爱慕...林岳被选为青龙令继承者时朱焰眼中的嫉妒...

画面快进到十五年前，朱焰在一次秘密仪式中走火入魔，额头浮现金色纹路，屠杀半数的朱雀宗弟子。林岳带领剩余弟子将其驱逐，却在追击中失踪...

最后的画面是五年前，已经成为“炎君“的朱焰找到隐居市井的辣姐，要求她交出白虎令。她拒绝后，他冷笑说：“等我把林岳的儿子培养成容器，你们都会后悔当年的选择...“

连接突然中断，林渊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这些记忆...这些真相...

“你...看到了...“辣姐并不惊讶，反而如释重负，“现在明白...为什么必须...走了吗？“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近。林渊咬牙做出决定——他将辣姐小心放入通道，然后转身冲向客厅。

炎君刚刚踏入房门，金色面具下的眼睛在看到林渊的瞬间闪过一丝异色：“果然...已经觉醒到这种程度了。“

林渊不答，体内两股力量——青龙令的灵力和那神秘的金色能量——同时涌动。他左手泛起青光，右手缠绕金芒，同时攻向炎君。

炎君轻松挡下第一击，但在接触金色能量的瞬间，面具下的脸明显扭曲了一下：“你从哪里得到'那位'的力量？“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渊一个侧踢逼退炎君，趁机向苏雨晴和陈小鹿喊道，“密道！浴室！“

苏雨晴会意，一鞭逼退敌人，拉着陈小鹿就往浴室冲。炎君想去阻拦，林渊不顾一切扑上去，双臂交叉挡在他面前。金色与青色的能量在胸前交汇，形成一面光盾。

“愚蠢！“炎君厉声道，手中突然多出一把火焰长剑，“你以为这种程度的防御能挡住我？“

火焰剑劈在光盾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林渊被震得连连后退，双臂发麻，但成功拖延了时间。听到浴室传来密道关闭的声音，他知道苏雨晴和陈小鹿安全了。

“你父亲当年也是这么固执。“炎君突然说，声音里带着奇怪的怀念，“直到最后都不肯接受'那位'的恩赐。“

林渊心头一震：“你认识我父亲？“

“何止认识。“炎君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布满火焰纹路的脸——那些纹路与林渊身上正在浮现的如出一辙，“我们是师兄弟，就像你和那个苏家丫头。“

尽管已经从辣姐记忆中看到过，直面真相仍然让林渊呼吸一滞。这个屠杀同门的恶魔，竟真是父亲的师兄？

“为什么？“他咬牙问道，“为什么要创立赤焰？为什么要追杀四象守护者？“

炎君——朱焰——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为了进化。人类太弱小了，只有接受'那位'的力量，才能突破极限。“他指向林渊的金色左眼，“你不也感受到了吗？那种力量的美妙。“

林渊想起体内那股难以控制的力量，确实强大，但也充满破坏性。每次使用都像在玩火，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我和你不一样。“他坚定地说，“我不会被力量控制。“

朱焰大笑：“天真！林家血脉注定是'那位'的容器。你以为你父亲是怎么失踪的？他是第一个尝试融合'那位'力量的人，只是...失败了。“

这番话如重锤击中林渊胸口。父亲...是被这股力量害死的？

趁他分神，朱焰突然出手，火焰剑直刺心窝。林渊勉强闪避，仍被划伤左臂。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浮现出金色光点，诡异非常。

“看，你的身体已经在转化了。“朱焰兴奋地说，“血月祭时，当四象齐聚，你将完成你父亲未竟的事业——成为'那位'降临的完美容器！“

林渊感到一阵恶寒。容器？降临？这就是赤焰的真正目的？

没时间多想，朱焰再次攻来，这次火焰剑化为长鞭，缠绕住林渊的右脚，将他重重摔在地上。剧痛中，林渊的金色左眼突然自动锁定朱焰的胸口，透过血肉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景象——朱焰心脏位置有个微型的青铜门虚影，门缝中渗出丝丝黑红雾气。

“你...你已经...“林渊震惊得说不出话。

“没错，我接受了'那位'的恩赐。“朱焰骄傲地挺起胸膛，“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但足以让我超越凡人极限。而你...“他贪婪地盯着林渊，“你将承载'那位'的本体！“

林渊强忍恶心和恐惧，趁朱焰陶醉时突然发力，金色与青色的能量同时爆发，震碎了火焰长鞭。他一个翻滚冲向浴室，朱焰的火焰弹在身后炸开，灼热的气浪将他直接掀进浴室。

手指碰到密道开关的瞬间，一道火焰箭射来，林渊勉强避开要害，箭矢擦过肩膀，带来钻心的疼痛。他不管不顾地跳入密道，在坠落中听到朱焰最后的威胁：

“跑吧，小子！血月升起时，你体内的印记会带你回到我身边！“

密道又窄又陡，林渊几乎是滑下去的。到底部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狭窄的下水道里，浑浊的污水没过脚踝。远处有微弱的光亮，应该是出口。

“林渊！“苏雨晴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和陈小鹿正扶着辣姐等待。

四人汇合后，迅速沿下水道前进。林渊的肩膀和手臂火辣辣地疼，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朱焰揭露的真相。如果自己真的注定成为什么“容器“，那集齐四象玉佩岂不是在帮赤焰达成目的？

“前面有梯子！“陈小鹿指着不远处，“通向一个废弃仓库。“

爬出下水道后，四人暂时安全了。仓库堆满破旧家具，灰尘味很重，但至少干燥。苏雨晴立刻检查林渊的伤势，在看到那些金色光点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灵力污染？“

“不，是转化。“辣姐虚弱地纠正，“炎君说的没错...林家血脉确实特殊。“她示意林渊靠近，“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林渊俯身让她检查。辣姐用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他的金色左眼，突然脸色大变：“已经...到第二阶段了？这怎么可能！“

“什么第二阶段？“苏雨晴急切地问。

辣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林渊：“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炎君的记忆？“

林渊点头，简单描述了那种奇异的连接和看到的画面。辣姐听完，表情更加凝重。

“精神共鸣...这是第二阶段觉醒的标志。“她艰难地坐起来，“林渊，你必须尽快掌握控制这股力量的方法，否则血月祭时...“

“我会变成炎君那样的怪物？“林渊苦涩地问。

“不，你会比他更...完整。“辣姐的话让人不寒而栗，“因为你是林家直系血脉，最适合的'容器'。“

仓库陷入沉默。外面，警笛声和爆炸声此起彼伏，显然赤焰和影阁的战斗还在继续。

“现在怎么办？“陈小鹿打破沉默，“我们还需要最后一块白虎令碎片。“

林渊想起辣姐之前的提示：“灶神像。你说最后一块碎片在灶神像里。“

辣姐点点头：“我的...秘密仓库...灶神像可以分开...里面有...“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苏雨晴连忙帮她擦拭，但血越流越多。

“灵力衰竭。“苏雨晴声音发紧，“需要立刻治疗。“

“来不及了...“辣姐握住林渊的手，“记住...四象齐聚时...玉佩会重组为钥匙...但钥匙本身...也是锁...只有林家血脉...能决定...打开还是...永远封闭...“

她的手突然收紧，掌心的虎形烙印亮起刺目白光，与林渊手中的白虎令碎片产生共鸣。一股信息流直接传入林渊脑海——副城隍庙街17号，地下室，灶神像底部的机关...

“我看到了。“林渊轻声说，“谢谢你，辣姐。“

辣姐露出释然的微笑，白光渐渐暗淡：“去找...白虎令...然后...小心你...体内的...“她的手突然垂下，呼吸变得极其微弱。

“她还活着，但撑不了多久了。“苏雨晴检查后说，“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她。“

陈小鹿已经调出地图：“副城隍庙街离这里三公里，是个老居民区。我们可以先送辣姐去医院，然后——“

“不，分头行动。“林渊打断她，“你和雨晴送辣姐去安全的地方，我去找最后一块碎片。“

“太危险了！“苏雨晴坚决反对，“赤焰和影阁都在找你！“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单独行动。“林渊指向自己金色的左眼，“这东西就像信标，他们能追踪到我。你们跟我在一起反而更危险。“

苏雨晴还想反对，陈小鹿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有道理。而且...“她拿出一个小装置，“我可以改装一个灵力干扰器，应该能暂时屏蔽那种追踪信号。“

争论过后，三人达成妥协——陈小鹿和苏雨晴先送辣姐去马三娘的老茶馆，那里有医疗设备和防护结界；林渊则带着干扰器去找最后一块碎片，然后去茶馆汇合。

分别前，苏雨晴突然拉住林渊的手：“不管朱焰说了什么，记住——你不是什么'容器'，你是林渊，青龙令的持有者，我们的伙伴。“

林渊心头一暖，轻轻回握：“谢谢。我会小心的。“

陈小鹿的干扰器像个大号手表，戴在手腕上不断发出轻微震动。据她说，这东西能干扰灵觉追踪，但效果只有四小时。

离开仓库后，林渊穿过几条小巷，混入清晨的上班人流中。干扰器似乎真的有效，一路上没遇到追兵。副城隍庙街是条老旧的商业街，17号是家卖香烛纸钱的老店，看起来已经关门很久了。

后门锁已经生锈，林渊轻易撬开。店内灰尘厚积，显然很久没人来过。按照辣姐给的记忆，他找到地下室入口——一块看似普通的地板，掀开后露出向下的楼梯。

地下室比想象的宽敞，堆满各种杂物。最显眼的是中央神龛上的黑陶灶神像，约有半米高，做工精细。林渊小心捧起神像，发现底部果然有机关——三个不起眼的小凹点，呈三角形排列。

“三把钥匙...“他想起辣姐仓库门上的锁，尝试用灵力模拟赤晶盐、炎阳椒和通幽椒的能量特征。

灶神像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底部滑开一个小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白虎令碎片，旁边还有张泛黄的纸条。

林渊取出碎片，三块碎片在他手中自动靠拢，缺口处亮起白光，似乎迫不及待要重新合为一体。但那张纸条更吸引他的注意，上面是辣姐熟悉的笔迹：

「四象齐聚日，血脉觉醒时。锁既是钥匙，慎用勿迟疑。林氏守门人，一念决生死。」

翻过来，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四象祭坛在城隍庙正下方，入口在第三根盘龙柱后。血月当空时，切记先寻锁，后找门。」

林渊小心收好碎片和纸条，正准备离开，突然感到一阵剧烈头痛。金色左眼不受控制地激活，视野穿透层层障碍，看到三个街区外，一队赤焰成员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为首的正是红发女子。

更糟的是，手腕上的干扰器发出刺耳警报——电量即将耗尽。

“该死！“林渊迅速从后门离开，但刚拐出小巷，就看到另一队赤焰成员从对面走来。

前后夹击，无处可逃。林渊握紧三块碎片，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如果四象玉佩真如辣姐所说既是钥匙也是锁，那么也许...

他将三块碎片拼在一起，同时调动体内灵力注入。碎片间的白光暴涨，形成一个耀眼的光球。林渊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光球中传来，不仅吸收他的灵力，还在抽取那种神秘的金色能量！

赤焰成员已经发现了他，叫喊着冲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光球突然收缩成一个白色光点，然后猛地爆发，形成一只威风凛凛的光明白虎虚影，仰天长啸。

啸声中，所有赤焰成员如遭雷击，抱头倒地。林渊自己也差点被震晕，勉强撑着墙才没摔倒。白虎虚影维持了几秒后消散，而三块碎片已经融合成半块完整的白虎令，只缺最后四分之一。

“这就是...白虎令的力量？“林渊震惊地看着手中玉佩，感受到其中澎湃的灵力。

没有时间多想，他趁着赤焰成员昏迷的机会迅速离开。干扰器电量耗尽，必须尽快赶到老茶馆与同伴汇合。

穿过几条小巷后，林渊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刺痛——金色左眼再次不受控制地激活，这次看到的景象让他血液凝固：

远处的天空中，血月已经隐约可见。而在城市地下深处，一扇巨大的青铜门正在缓缓震动，门上的锁链一根接一根地崩裂。门缝中，一只金色的竖瞳正饥渴地望向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