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包装成品

许建业快速吃完了饭,开始对眼前的三个样本,进行最后的调试。

一款成品酒的口感好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足够好的调味酒。

调味酒,指的是储存到了一定年份的原酒。

当然,能被当做调味酒储存的,一般来说,等级都是最高的A级酒。

调味酒的年份,越老越好。

许建业家里的酒厂,最老的调味酒,只有7年的时间。

要知道,南坪县酒厂里储存的坛装老原酒,足足已经储存了35年。

那是父亲刚进厂时,就提议对最高等级的原酒进行存储,每年都会留下一些,这些老原酒,成了南坪县酒厂最大的财富。

这样的酒,拿来调味,效果上自然要强太多。

但,许建业没这个条件,只能用7年的原酒,按照比例对这三份酒样,进行勾调。

拿出吸管,点上半滴,再摇晃均匀,静置一段时间,许建业开始品了起来。

半晌后,他才重重舒了口气,拿出中间的样品,点了点头。

这一款酒,和自己带去给董春梅的,口感几乎一样,不是专业人士,分辨不出来。

香气十足,入口丝滑,下肚后,还有些许回味,醇厚程度上来说,中规中矩。

这些特点加在一起,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口粮酒。

实际上,一些普通级别的粮食酒,在口感上,是比不上酒精酒的。

这些低级的粮食酒,有点儿发苦,难入口。

至于说喝了上头,实际上,这是由于白酒里面的杂醇造成的,没有进行充分过滤的白酒,都会上头。

眼下,条件有限,大部分的酒厂,用的都是活性炭来过滤。

这种方式,自然没法完全过滤掉酒体中的杂醇,而且在90年代之前,多粮浓香的配料里,都会有豌豆。

豌豆可以增香,同样,其所含的杂醇也更高。

这个时候大部分的酒,喝多了都容易上头。

等到90年代后,豌豆这一酿酒的原料,渐渐被大厂所弃用。

当然,还有一些酒厂,会采用豌豆酿酒,不过,豌豆是放在曲里面,当作粘合剂的同时,也能增香。

至于过滤杂醇,等到了千禧年之后,一些大酒厂采购专门的精密仪器,对酒质中的杂质以及杂醇进行过滤,所以,大厂的嫡系产品,极少有喝多了后,头疼的现象。

不过,这些仪器的价格都要上亿,没有实力的酒厂,是采买不起的。

小样确定完毕,许建业剩下的工作,就是按照比例放大。

许建业找了两个空的中等酒坛,先按照100升的量,把各种原料的比例换算出来,然后入坛。

没办法,现在的条件简陋,许建业一次性只能配比100升左右的量,等到酒体入坛,许建业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过滤。

还是那句话,条件简陋,只能用活性炭进行过滤。

等到临近傍晚,许建业的调酒工作,才算全部完成。

万里长征第一步的右脚,也迈了出去。

许建业喊来了母亲和小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灌装。

光瓶酒的包装就简单了,瓶、盖、标,只有这三样,母亲负责洗瓶子,小妹和许建业负责灌装和贴标。

瓶子晾干后,灌入500毫升白酒,然后用拿起铝盖,套上后,用力一压。

“啪!”

盖子嵌入,封口就算完成了。

铝盖封口,除了这种压盖外,还有旋盖封口的方式,不过,许建业家里没有旋盖机,只能使用最为原始的压盖。

七十年代流行铁盖,等到八十年代,以铝盖为主,当然不是许建业这种压盖,而是螺旋式铝盖。

再往后,随着科技的发展,塑料盖渐渐普及。

不过,许建业这样封口,有个缺点,容易漏酒。

可他卖的是口粮酒,这东西讲究就是一个快进快出,对于这些小瑕疵,倒是不必太在意。

盖子压好,接下来,就是贴标。

酒标有两张,一张是颈部的标,一张是酒瓶上的标,已经按照许建业的要求,印刷了出来。

顶部,是晴川牌的图形商标,上面有山有河,山实际上是南坪县周边的娘娘山,河自然就是赤水河。

这是许建业的父亲,找厂子里宣传部主任手绘的。

商标的下面,就是产品的名字‘晴川粮液’。

再往下,香型:浓香型白酒,配料表:水、高粱、大米、小麦、糯米、玉米、食用酒精、食用香料,酒精度:52%vol,执行标准:GB 2757-1981。

贴标之前,许建业用家里的橡胶日期章,调好生产日期,在正标的背面改好日期,然后再沾上胶水,对齐贴好。

商标上,几乎标注了产品所有的信息。

当然,会有人问69码去哪儿了,这种东西需要到91年时,才会投入使用。

这个年代,添加食用酒精的白酒,还能被称为浓香型白酒,等到2024年,又出了新国标,规范了市场标准,这种酒,不能叫浓香型,只能叫浓香风格。

对于许建业来说,这款产品意义非凡,这代表许家庄酒厂,正式进入市场,将要和数千家酒厂,同台竞争。

……

肉联厂。

分离车间。

陈方芳身穿蓝白色工服,头戴个白帽子,手拿剔骨刀,熟练地将流水线上传来的猪剔骨。

她不但是肉联厂的厂花,业务能力上也是一把好手。

嘴上轻哼着:“……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

身旁突然传来一阵笑声,“方芳,谁温暖了你啊?是不是许会计的弟弟啊?”

“肯定是呀,这几天方芳干活,时不时地偷笑。”

陈方芳的左右流水线上的女工,此刻忍不住凑了过来,左边的比陈方芳矮一个头,长得微胖,叫王秀芳。

右边的是个瘦高个,年岁约莫四十左右,叫张慧芳。

两人是陈方芳同宿舍的室友,因为名字都带了一个芳字,三人的感情颇为不错。

“秀芳、张姐,你俩在说啥呢,我不知道。”陈方芳低着头,继续操弄手上的剔骨刀。

“哎哟,咋个嘛,这两天问你你又不说,好叫我们猜。”张慧芳说道。

“才见了第一次,能咋个。”陈方芳拿出猪骨头,放在旁边的篮子里,“行不行,不是还得再看看。”

“许会计长得不赖,亲弟弟能差到哪儿去,听说还是开酒厂的大老板,方芳你可要抓紧机会啊。”王秀芳在一旁打趣。

“哪是什么大老板,欠了一屁股债。”话虽然这么说,可陈方芳却微微扬起了嘴角,“你俩快点塞,总不能只让我一个人剔骨吧。”

“快快快,一定要快,最好年底就让咱们吃上喜糖。”王秀芳说完,手上也忙活了起来。

陈方芳脸色微红,没有理会,心中不禁想着:“今天周二咯,还有四天,就要到星期天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