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一线,逆命而行

诗曰:生死须臾一线牵,身临绝境意如磐。

狂澜欲倒心犹壮,厄运当头志未残。

破雾且凭双刃锐,驱霾更仗一躯悍。

命途纵使千重险,吾自昂然向九峦。

话说,林墨在柴房摸了半宿,后颈的胎记随着心跳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借着月光数过第三块青砖的裂缝——系统提示的模拟路径里,山匪乙会在子时三刻踩着这块砖翻墙。

手指抠进砖缝时,他摸到了自己白天埋下的铁蒺藜,棱角扎得掌心发痛。

“咔——”

东墙传来细不可闻的撬动声。

林墨蹲在廊柱后,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肋骨上,一下比一下急。

怀里的短刀贴着皮肤,刀鞘上李凡的面粉印子还没蹭掉,有点痒。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目标进入警戒范围,移动速度1.2m/s,右手握刀。”

林墨故意踉跄两步,腰间的铜哨“当啷”撞在廊柱上。

他瞥见墙根黑影顿了顿,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对方腰间鼓起的短刀轮廓——和前儿山匪身上那把,刀鞘纹路一模一样。

“哪个不长眼的?”林墨扯着嗓子喊,声音带了点醉意,“老子巡夜呢,滚远些!”他倒退着往院角挪,靴底故意蹭得青石板沙沙响。

黑影动了。

林墨的后脊贴上了院角的老槐树。

他能听见山匪乙的呼吸声越来越近,带着股腥甜的铁锈味——是方才厨房切肉时沾的血?

还是...杀过人的味道?

“小崽子,挺会装。”山匪乙的刀出鞘了,月光在刀刃上划出冷光,“王管事说你嘴严,老子偏要试试。”

系统提示疯狂跳动:“目标下劈角度37度,力值78kg,规避成功率23%。”他猛地矮身,木棍从怀里抽出来,横着扫向对方膝弯——这是武师傅教的“绊马桩”,他偷练了七晚。

“咔嚓!”

木棍结结实实砸在山匪乙小腿上。

那汉子闷哼一声,刀偏了三寸,擦着林墨耳根劈进树里。

木屑飞溅,林墨趁机滚进阴影,摸到了预先埋在树根下的麻绳。

“找死!”山匪乙拔了刀追过来,刀尖划破林墨的衣袖。

林墨能感觉到冷风贴着皮肤刮过,后颈的胎记烧得他眼眶发酸。

他猛地拽动麻绳——东墙第三块砖“轰”地塌了半块,铁蒺藜混着碎石子劈头盖脸砸下来。

山匪乙骂了句脏话,抬手去挡。

林墨趁机抄起脚边的石墩子砸过去,石墩擦着对方肩膀撞在墙上,碎成几瓣。

“救命!

有刺客——“林墨扯着嗓子喊,声音破了音。

他看见游廊尽头亮起灯笼,武师傅的身影从月洞门冲出来,腰间的铁剑撞得门框“哐当”响。

“住手!”武师傅的大喝震得屋檐瓦砾直掉。

他挥剑挑开山匪乙的刀,反手用剑鞘砸在对方后颈。

山匪乙哼都没哼,直挺挺栽倒在碎石堆里。

林墨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湿了。

他盯着山匪乙腰间的短刀,刀鞘上刻着朵变形的牡丹——和前儿在乱葬岗捡到的山匪遗物,纹路分毫不差。

“说。”武师傅一脚踩住山匪乙的手腕,铁剑抵着他咽喉,“谁派你来的?”

山匪乙疼得龇牙咧嘴,却还在笑:“老东西,你当这王府...啊!”

林墨突然蹲下来,手指捏住对方后颈。

系统提示的情绪值在眼前跳动:恐惧97%,慌乱89%,谎言值100%。

他想起白日里这汉子往王管事身边凑时,王管事皱了下鼻子——那是嫌他身上有泥腥气的小动作,可方才王管事站在他面前时,身上的沉水香里,分明混着同样的泥腥。

“你根本不是来杀我的。”林墨的声音很轻,却像根针戳进山匪乙的神经,“你要杀的是王管事。

他前儿在乱葬岗见过你们老大,身上沾了山匪的沉水香。

你混进来,是怕他泄露消息。“

山匪乙的瞳孔猛地收缩。

武师傅的剑往下压了半寸,血珠顺着喉结滚进衣领:“说!”

“是...是王管事!”山匪乙突然吼起来,“他说要借我们的手清掉旧部,事成之后分三成银钱!

可那老东西昨晚改了主意,说要杀我们灭口——“

“住嘴!”

急促的脚步声从游廊传来。

王管事站在月光里,皮靴上沾着新泥,沉水香混着夜露的湿冷,扑面而来。

他盯着地上的山匪乙,喉结动了动:“武教头,这是?”

“他说你勾结山匪。”林墨站起来,后背抵着老槐树。

王管事的目光扫过来时,他听见系统提示:愤怒值91%,杀意值76%。

王管事突然笑了,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小崽子,莫要血口喷人。

武教头,这是护院队新丁吧?

许是夜里着了风,说胡话呢。“他弯腰去扶山匪乙,指尖却在对方颈侧点了一下——山匪乙的眼睛猛地瞪大,嘴角渗出黑血。

林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看见王管事袖中露出半截银针,和前儿在山匪尸体上发现的针孔,形状一模一样。

“暴徒畏罪自杀。”王管事拍了拍手,“武教头,把尸体拖去乱葬岗。

林墨,你跟我来。“他转身往正厅走,皮靴声”咔哒咔哒“敲在青石板上,像敲在林墨的神经上。

林墨跟着进了正厅。

王管事背对着他翻账本,烛火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你很聪明。”他突然说,“聪明过头的人,容易短命。”

林墨的后颈又开始发烫。

他盯着王管事案头的青瓷笔洗,里面泡着半枚带泥的铜钱——和山匪乙靴底的泥,颜色一模一样。

“谢管事教训。”林墨弯下腰,“小的就是个粗人,夜里吓糊涂了。”他退出门时,故意撞翻了廊下的花盆。

陶片碎裂声里,他瞥见王管事迅速把案头的信塞进抽屉——信纸上的字迹,是他在山匪窝见过的,那种带勾的“赵”字。

子时四刻。

林墨蹲在王管事书房的屋檐上。

瓦砾硌得膝盖生疼,他摸出怀里的铁丝,轻轻捅进窗闩。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响:“目标呼吸频率62次/分,深度睡眠。”

抽屉里的信笺很薄,月光下能看见上面的字:“计划照旧,子时三刻东墙。”落款是“赵”。

林墨的手指发抖——这和山匪乙的行动时间分毫不差。

他听见院外传来巡更的梆子声,突然意识到:王管事要杀的,可能不只是山匪,还有所有知道“计划”的人。

他把信原样塞回抽屉,摸黑翻出后墙。

王府的灯笼在身后渐远,他能听见护院队的喊叫声越来越近。

后颈的胎记烧得他眼眶发酸,他想起李凡说的城郊退隐武者——武师傅的哥哥,当年和武师傅齐名的“铁剑”。

月亮彻底沉进云里。

林墨在田埂上跑,鞋跟灌满了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