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旧创犹存血未消,新敌又起寇氛嚣

晨光透过松枝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光影,林墨扶着门框站在院中央,后颈的胎记随着山风轻颤,像块烧红的烙铁。

武大山抱臂倚着廊柱,手里的竹条在掌心拍出轻响:“腰塌了。”

林墨倒吸冷气,强行把佝偻的脊背绷直。

昨夜被断木扫中的大腿还在抽痛,更要命的是右臂——武大山那记掌力震得他整条胳膊至今使不上劲,此刻举着竹条的手像灌了铅,竹梢不住地往下坠。

“气沉丹田,不是把肚子鼓成蛤蟆。”武大山突然上前半步,布满老茧的手掌重重按在林墨后心,“吸气时,这里要松。”

林墨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昨夜被震伤的肺叶在抗议。

他盯着自己发颤的脚尖,听见武大山粗重的呼吸声:“跟着我——吸。”

山风裹着松脂香灌进鼻腔,林墨跟着提气,却在腹腔刚有热意时被武大山拍了后背:“错!

是腰腹,不是胸口。“竹条”啪“地抽在他小腿上,”再试!“

第三次尝试时,林墨眼前浮起系统提示:「洞若观火·动作解析:武大山膈肌下沉角度15°,肋间肌收缩频率0.8Hz。」他咬着腮帮模仿,后腰终于泛起一丝暖意,像有只蚂蚁顺着脊椎往上爬。

“勉强算入了门。”武大山甩了甩竹条,转身走向墙角的石墩,“接下来练云步。”

云步要脚尖点地,重心在两脚间如游云流转。

林墨迈出第一步,伤腿的旧疾突然发作,膝盖一软栽倒在地。

青石板硌得他眼眶发酸,却听见武大山的冷笑:“护院队教头教的花架子?

老子当年在王府教死士,摔断三根肋骨也得爬起来。“

“死士...”林墨撑着地面抬头,正撞进武大山刀疤下冷硬的目光。

他突然想起昨夜灶房里那个褪色的布包,红穗子上“铁剑”二字被月光浸得发白。

“起来!”竹条戳在他肋下,林墨咬碎了后槽牙。

这一次他没急着迈步,而是闭眼回想系统刚刚解析的步法轨迹——左脚前掌点地,重心右移三寸,髋部微转...

“啪!”又一次摔倒。

但这一次,他在落地前看清了自己重心偏移的具体位置。

日头爬到松顶时,青石板上已经有了七道深浅不一的擦痕。

林墨的中衣被冷汗浸透,膝盖磨破的地方渗出血珠,却在听见武大山说“今日到这儿”时,偷偷攥紧了掌心——系统提示在脑子里连跳三次:「瞬时判断·动作模拟熟练度+7」。

暮色漫上屋檐时,林墨蹲在灶前添柴,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响动。

他手指在柴堆里摸到半截碎砖,余光瞥见窗台上系的草绳在轻轻晃动——那是他昨夜布置的警示。

“来了。”他在心里默念,起身时故意弄出碰倒木柴的声响。

院外的动静顿了顿,接着传来踩断枯枝的脆响。

林墨退到门后,门槛下的碎瓦已经就位。

当黑影翻上院墙的瞬间,他屏住呼吸——系统提示突然炸开:「察言观色·危险预警:目标腰间青铜令牌,与三日前王府护院服饰纹路一致。」

黑衣人落地的刹那,右脚精准踩上碎瓦。“咔嚓”一声,碎瓦硌得他踉跄,林墨趁机扑过去,短刀抵住对方后颈。

黑衣人反手来抓,却被林墨用伤臂硬扛一记肘击,疼得闷哼。

月光照亮蒙面巾下的半张脸。

林墨瞳孔骤缩——这是三个月前在王府门口见过的护院陈三!

当时陈三还帮他捡过被踢飞的包袱,说“小老弟,这活计不养人”。

“陈叔?”林墨下意识松了手,陈三趁机撞开他冲向院外。

林墨扑过去拽住对方腰带,却摸出块染血的布片——上面绣着山匪特有的火焰图腾。

“你...投靠山匪?”林墨扯下陈三的蒙面巾,对方脸上有道新添的刀疤,正不住地抽搐。

“少废话!”陈三突然暴起,指甲掐向林墨眼睛。

林墨偏头躲过,却在触到对方手腕时,系统提示弹出:「情绪识别·恐惧值87%,愤怒值12%」。

他心里一沉——陈三不是自愿的。

“谁让你来的?”林墨用膝盖压住陈三后腰,短刀抵在他耳后,“说出来,我保你不死。”

陈三喉咙里发出呜咽,突然剧烈挣扎:“他们...他们抓了我家小囡!”话音未落,院外传来夜枭的啼叫,陈三浑身剧震,瞬间闭紧了嘴。

林墨盯着陈三泛青的唇,想起山匪惯用的人质威胁。

他扯下自己的腰带捆住陈三,拖去柴房时故意踢响门边的铜盆——这是给武大山的暗号。

柴房霉味刺鼻,陈三缩在稻草堆里发抖。

林墨锁上门,转身正撞见武大山抱臂立在月光下:“留活口?”

“他有家人被挟制。”林墨抹了把脸上的汗,“幕后主使比山匪狠。”

武大山没接话,转身回屋时扔下句:“别心软。”

深夜,李凡的身影从院墙上翻进来时,林墨正给陈三喂水。

李凡的短打衣襟沾着草屑,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见了林墨就急:“林墨,王管事发了通缉令,说你偷了王府秘宝!”他从怀里掏出张黄纸,上面画着林墨的画像,“还有...武师傅被调去看马厩了,说是跟你走得太近。”

林墨接过纸的手在抖。“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李凡不知哪冒出来了,他拍了拍林墨的肩膀。

”你怎么来了?“林墨惊讶的问。

“我偷跑出来时,看见护院队往西山去了,估摸着是冲你这儿来的。”他压低声音,“对了,王管家最近总跟个穿玄色锦袍的人见面,那人气场...像极了当年在城门口杀人的山匪头目。”

夜风卷着松涛灌进柴房,林墨望着李凡眼底的血丝,突然想起三个月前两人挑着山货进县城时,李凡还说“等攒够钱,要在村口盖三间大瓦房”。

“快回去。”林墨把油纸包塞回李凡手里,“明日起别再来了。”

李凡走后,林墨坐在院中的石墩上,望着柴房的方向发呆。

武大山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声音像浸了松油的老木:“后悔了?”

“我连累了太多人。”林墨摸出怀里的《吐纳要诀》,墨迹在月光下泛着青,“如果我没觉醒系统...”

“系统?”武大山突然打断他,刀疤下的眼睛亮了一瞬,又迅速暗下去,“这世道,谁没点秘密?”他蹲下来,与林墨平视,“你以为躲进深山就能活?

王管家要的是死无对证。

你既然来了,就别想着回头路——要么变强,要么死。“

林墨望着武大山掌心里的老茧,想起昨夜那个绣着“铁剑”的布包。

山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后颈的胎记突然发烫,像团烧透的炭。

他握紧手中的竹条,指节发白——这一次,他听见自己心跳里多了种东西,像是火种撞着燧石,噼啪作响。

后半夜,林墨蜷在地铺上,系统提示在脑子里轻声响起:「瞬时判断·动作模拟已解锁初级模式,是否开始夜间训练?」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摸出枕头下的《拳经》,在空白处画下云步的轨迹。

墨迹未干时,他听见自己低低的声音:“练。”

松涛声里,竹条在他掌心压出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