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夜迷途

第三章：暗夜迷途

[阴霾乍现]

肖兰攥着医院诊断书的手微微颤抖，那张薄纸如同千钧重。父亲被确诊为罕见的神经退化疾病，病痛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他的记忆与行动力。肖兰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缩成一团，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她肩头，却驱不散那刺骨的寒意。小杰找到她时，她正对着诊断书发呆，手边散落着几片干枯的梧桐叶，像是被命运遗落的碎片。

“我来照顾伯父。“小杰的声音沉稳得像夜航灯塔。他接过肖兰手中沉重的药袋，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肖兰想说“不用“，可话到嘴边却哽住了。父亲昔日温暖宽厚的怀抱如今只剩干瘦的肩胛，连握勺子的手都在颤抖，她实在无力独自承受这塌方般的变故。

[荆棘满途]

病房的灯光总是彻夜亮着，肖兰在陪护椅上蜷成小小一团，耳畔是父亲时断时续的呓语。小杰把住处搬到了医院附近的出租屋，每天清晨五点便起床熬小米粥，用便携式炖锅炖软父亲爱吃的胡萝卜。他把病房的玻璃擦得透亮，好让阳光能洒在肖兰疲惫的面容上。

肖兰开始出现幻听，总在午夜惊醒，以为听见父亲在楼梯口叫她的小名。小杰就在她身后，轻轻把她蜷缩成虾米状的身子揽进怀里：“我在呢，在呢。“他用下巴摩挲着她凌乱的发梢，像安抚受惊的小鹿。肖兰的眼泪浸湿他泛旧的蓝格子衬衫，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穿的，如今褶皱里都揉进了疲惫。

[暗潮涌动]

家里的经济状况在高额医药费面前迅速坍缩，催款单堆满抽屉，陌生号码的来电从未停歇。肖兰在打印社兼职三个夜班后晕倒在复印机旁，她的手指被纸张划出密密麻麻的细口子，像被命运刻下的血色标点。小杰翻遍所有抽屉凑出的两千块钱，连父亲一周的特效药都买不全。

他们的争吵在出租屋逼仄的空间里爆发，“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肖兰把小杰熬的姜茶摔得粉碎，滚烫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成绝望的河流。小杰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突然意识到，爱意在现实的碾压下，连走投无路的资本都没有。

[星芒微澜]

最冷的冬夜，肖兰在医院天台找到蜷在角落的小杰。他正对着父亲年轻时的照片发呆，呼吸在玻璃上结成薄霜。肖兰脱下羽绒服披在他肩头，耳畔响起父亲曾哼过的摇篮曲。小杰突然把额头抵在她手心，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哪怕只剩最后一颗糖，我也分你一半。“小杰的声音在寒风中发颤，却温热得能融化冰雪。肖兰的泪滴落在他发梢，混着雪花化成微咸的水流。他们把脸埋进羽绒服领子的绒毛里，像两颗依偎的星，试图在黑暗里拼凑出彼此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