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跟着苏小棠穿过青石板路，拐过三座刻着云纹的牌坊，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杂役峰。说是“峰”，其实就是座矮山包，漫山遍野都是菜畦，种着蔫头耷脑的青菜和蔫巴巴的萝卜——看样子杂役们的伙食不太行。
“这是第三块灵田。”苏小棠指了指山坳里一块巴掌大的地，“原本种的是普通灵稻，去年被外门弟子试剑时劈了，土脉坏了，今年没人愿意接手。”
林渊蹲下来捏了把土。果然，土块硬得像石头，夹杂着碎瓷片和烧黑的木炭——这哪是灵田，分明是垃圾场。系统适时弹出提示：
【检测到废弃灵田，建议宿主使用“反套路”手段改造。当前灵田状态：贫瘠+污染，普通灵米种子存活率＜10%。】
林渊摸着下巴笑了。前世他在农村长大，老家有块地被化肥污染过，后来他用腐叶堆肥慢慢养回来的——修仙界的灵肥，应该比化肥更猛吧？
“苏师姐，能帮我弄点灵肥吗？”他抬头，“越多越好。”
苏小棠愣了愣：“你要灵肥做什么？灵田刚清理完，现在撒肥容易烧根……”
“信我一次。”林渊挠头，“我这灵米种子金贵，得喂饱了才肯长。”
苏小棠犹豫片刻，从袖中取出个巴掌大的玉瓶：“这是执事殿给的‘聚灵肥’，稀释十倍用。不过……”她压低声音，“上次有个杂役贪心，兑了两滴就烧死半亩菜，你可别学他。”
林渊接过玉瓶，系统立刻弹出分析：
【聚灵肥（下品）：含木灵、水灵各三成，火灵二成，土灵一成。建议混合腐殖土使用，可改良土壤结构。】
“谢师姐！”林渊把玉瓶塞进怀里，转身就开始翻土。他没用杂役递来的铁锹，而是撸起袖子徒手刨——原主这具身体虽然瘦，但前世健身房泡出来的力气还在。
杂役们围过来看热闹。扛着锄头的王大叔嗑着瓜子：“小乞丐要种灵米？怕不是连锄头都拿不动，明天就得哭着跑回山下。”
“就是。”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蹲在田埂上，“去年李二狗说要种灵瓜，结果瓜秧刚发芽就被野狗啃了……”
林渊没搭话，专挑硬土块刨。手心磨出泡了也不觉得疼——系统奖励的储物袋里有灵米种子，还有半袋现代带来的复合肥（穿越时兜里剩的，没想到成了金手指）。他把复合肥和灵肥按1:5的比例掺进土里，又摸出葫芦瓢舀了瓢山泉水浇上。
“行了。”林渊拍了拍手，“三天后发芽，七天后抽穗，半个月就能吃。”
杂役们哄堂大笑。王大叔拍着大腿：“小娃娃倒会吹牛！我家种灵稻，从播种到收割得三个月，你这……”
话没说完，就见林渊撒下的种子突然泛起紫光。原本硬邦邦的土块“滋滋”冒着热气，裂开的缝隙里钻出嫩绿的芽尖，每根芽尖上都挂着颗露珠，折射出七彩光晕。
“灵……灵米发芽了？”小丫头瞪圆了眼睛。
王大叔的瓜子“啪嗒”掉在地上。苏小棠攥着腰间的玉佩，指尖微微发抖——她分明看见，每株幼苗周围都浮着层淡紫色的灵气，比她在典籍里见过的“灵动境”修士周身的灵气还浓郁。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混沌灵根果然能逆改天命？”
林渊摸着下巴笑：“可能我这灵米是‘速生品种’，毕竟种子是从……”他突然闭嘴——系统提示里说这灵米是“上古神农氏遗留”，可不能随便暴露。
三天后，灵田彻底变了样。原本荒废的土地变成了翠绿色的海洋，灵米秆长得比人还高，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腰，每粒米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杂役们每天路过都要扒着田埂看，连平时最严厉的杂役头目都偷偷摘了片叶子藏在怀里，说是要回去泡茶喝。
“小渊，你这灵米什么时候熟？”王大叔搓着手问，“我那婆娘腰腿疼，要是能吃口灵米粥……”
“快了。”林渊掐了掐穗子，“再过三天就能收。”
这天傍晚，林渊正蹲在田边捉虫（系统说灵米要绿色种植，不能用农药），突然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赵腾带着两个外门弟子，扛着把明晃晃的剑站在田埂上。
“好啊林渊！”赵腾把剑往地上一戳，“听说你种出宝贝灵米了？交出来给本公子尝尝，不然……”他扫了眼灵田，“把你这破田踩了！”
“赵公子这是要做活雷锋？”林渊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我听苏师姐说，玄霄宗规定外门弟子不得私闯杂役峰。赵公子该不会……没学过门规？”
赵腾脸色一红。他爹是青阳城的富商，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哪把门规放在眼里？但被个小乞丐用门规压了一头，面子上挂不住：“少废话！今天这灵田，本公子要定了！”
他挥了挥手，两个外门弟子立刻冲上来。其中一个举着铁剑劈向灵米秆，另一个伸手去拔穗子。林渊早有准备，抄起田边的竹扫帚就迎了上去——前世他玩过《植物大战僵尸》，对付这种“低级敌人”还是有经验的。
“啪！”
竹扫帚抽在举剑弟子的手腕上，铁剑“当啷”落地。另一个弟子的手刚碰到穗子，就被林渊抓住手腕，反关节一拧——“嗷”的一声，那弟子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眼泪都出来了。
赵腾傻眼了。他以为林渊不过是个会种地的废物，没想到身手这么利索。正想掏传讯玉符喊救兵，突然闻到股呛人的味道——林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个玻璃罐，里面装着鲜红的辣椒面，正往他脚下撒。
“这是……”赵腾后退两步。
“麻辣驱兽粉。”林渊一本正经，“我听苏师姐说，妖兽最怕辣。赵公子要是再闹，我就把这粉撒你鞋上，保准你脚底板辣得跳大神。”
赵腾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他堂堂赵家公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刚要发作，远处突然传来清越的剑鸣。苏小棠御剑而来，月白道袍在风里猎猎作响，腰间的木剑泛着冷光：“赵腾！你又在欺负同门？”
赵腾腿一软，差点栽进灵田里。苏小棠跳下来，扫了眼狼藉的田埂，又看了看林渊手里的辣椒罐，憋着笑：“赵公子，跟我去见大长老。私闯杂役峰，破坏灵田，按门规要罚跪祠堂三天。”
赵腾狠狠瞪了林渊一眼，灰溜溜地跟着苏小棠走了。两个外门弟子扶着同伴，临走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灵米——这灵米穗子金黄，穗尖泛红，看着比他们平时吃的普通灵米诱人多了。
“小渊，你这辣椒哪来的？”等他们走远，苏小棠才开口。
林渊挠头：“我在山下买的，说是能驱蚊虫。”他当然不会说，这辣椒是他穿越时兜里剩下的最后一样现代物品，没想到成了“反套路神器”。
苏小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突然笑了：“明日是大长老的寿辰，他让我送两斤灵米过去。你挑最饱满的装两袋，我陪你一起去。”
“啊？”林渊愣住，“我？”
“怎么？”苏小棠歪头，“你种的灵米，不该由你亲自送吗？”
林渊看着她耳尖泛红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修仙界，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