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戎大人。”吴三辅抱拳行礼，声音洪亮，“末将奉太子殿下之命，特来迎接。”
郑芝龙还礼，笑道：“吴将军客气了。听闻将军麾下神武营战力非凡，不知可否让在下开开眼界？”
吴三辅爽朗一笑：“正有此意。”
随即，他一挥手，身后的火铳手迅速列阵。只见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火铳上的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神武营开始演练。远射营的斑鸠脚火铳率先开火，震耳欲聋的枪声中，远处的木靶被打得粉碎。紧接着，近战营展示了刺刀战术，三人一组，相互配合，进退有序。
郑芝龙看得连连点头。这支部队的确不同凡响，难怪能在大沽口创下奇功。
就在这时，一艘快船从远处驶来。船上的旗号显示，这是从琼澳来的船只。
“报告！”一名传令兵快步上前，“德意志佣兵队长瑞恩施坦和葡萄牙使臣阿方索·洛佩斯已到！”
郑芝龙和吴三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这两位欧洲来的军事专家，正是太子殿下苦等的人才。
江风呼啸，旌旗猎猎。水镇郊外的玉水岸边，两支军队正在对峙。
一边是郑芝龙的四百名倭寇家奴，个个身材矮小，却装备精良。他们身着日式足轻铁甲，头戴阵笠，腰挎太刀，手持火枪，站得整整齐齐。倭兵们面无表情，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桀骜不驯。
另一边则是朱慈烺的克难新军，一千六百名火铳兵排成四个方阵。他们身着红色布面铁甲，铳口上闪烁着寒光的刺刀，如同一片钢铁丛林。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坚定。
“这就是皇储殿下的新军？”郑芝龙眯着眼睛打量着对面的阵列，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郑森站在父亲身边，嘴角微扬：“父亲且看下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不远处，汤若望、瑞恩施坦和阿方索三位洋人正在低声交谈。他们都是应邀前来观摩这场比试的。
“这支新军的装备确实不错。”瑞恩施坦摸着下巴，“尤其是那些火铳上的刀刃，看起来很特别。”
汤若望点点头：“那是皇储殿下亲自设计的利刃，可以直接套在铳口上，既不影响射击，又能当刺刀用。”
“有意思。”阿方索眉头微皱，“不过倭人的刀术可不是开玩笑的。”
“马上就知道孰强孰弱了。”汤若望指着前方。
场地上已经竖起了数百个木靶，分布得错落有致。号角声悠长响起，克难新军开始移动。
四个营依次展开，动作整齐划一。每一个士兵的步伐都仿佛经过精确计算，连呼吸节奏都保持一致。他们在靶子前五十步处停下，排成整齐的横队。
郑森暗暗点头，这支军队的素质确实不错。他偷眼看向父亲，发现郑芝龙的表情已经不像刚才那么轻松了。
随着一声锣响，第一排的斑鸠脚火铳齐射。
轰！
震耳欲聋的枪声中，半数以上的木靶应声而碎。木屑纷飞，硝烟弥漫。
郑芝龙的脸色微变，他没想到这支新军的火力如此凶猛。身旁的倭寇家奴们也露出惊讶的神色。
第二轮齐射紧接着响起，剩余的木靶又被打碎了大半。火铳手们动作如行云流水，装填、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父亲，这还只是开始。”郑森淡淡道。
斑鸠脚火铳手有序撤离，换上了火枪手。他们排成三列横队，缓步前进到二十步外。最前排跪地，中间立射，后排将铳口架在前排肩上。
又是一轮齐射，剩下的木靶尽数粉碎。硝烟中，克难新军的士兵们面无表情，仿佛这只是一次普通的训练。
“太精彩了！”瑞恩施坦忍不住鼓掌，“这样的队形配合，这样的火力压制，简直堪比欧洲最精锐的火枪手！”
阿方索也不得不承认：“确实令人印象深刻。不过，近战怎么样？”
话音未落，克难新军已经开始了刺刀演练。士兵们排成密集队形，随着号令声整齐划一地进行刺、格、挑等动作。刺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感。
“这就是皇储殿下的新式训练法。”汤若望解释道，“将欧洲的刺刀术和中国的枪法相结合，创造出了全新的战术体系。”
郑芝龙的脸色越发凝重。他的倭寇家奴虽然勇猛，但显然无法与这支训练有素的新军相比。无论是火力还是近战能力，克难新军都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
“父亲现在明白了吧？”郑森意味深长地说，“这就是皇储殿下治下的新军。不仅有精良的装备，更有严格的训练和完善的战术。”
郑芝龙沉默不语。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必须重新审视与朝廷的关系了。这支新军不仅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更重要的是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如果真要对抗，恐怕他的倭寇家奴难以抵挡。
“走吧。”郑芝龙转身离去，心中已有计较。
郑森望着父亲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场比试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让郑家知道朝廷的实力，知道自己的斤两，这才是他的真正用意。
“皇储殿下果然厉害。”汤若望感叹道，“这支新军，恐怕在欧洲也少有敌手。”
“是啊。”瑞恩施坦点头，“尤其是那个利刃的发明，简直是天才的创意。我得把这个消息带回欧洲去。”
阿方索虽然不愿承认，但也不得不佩服这支新军的战斗力。他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东方也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演习还在继续。克难新军开始演练阵地防御和突击战术。士兵们时而结成密集队形，时而分散开来，每一个动作都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平。
倭寇家奴们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术在克难新军面前，似乎显得那么落后。
“这支军队太可怕了。”一个倭兵小声说，“如果真的交手，我们恐怕撑不过一轮齐射。”
“闭嘴！”他的同伴低声喝道，但眼中也闪过一丝惊惧。
演习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克难新军展示了各种战术动作，从队列变换到火力配合，从防御反击到追击突袭，无一不是精彩绝伦。
最后的总攻演练更是惊人。一千六百名士兵分成四个方阵，轮番进行齐射，然后迅速转换阵型，用刺刀发起冲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
“太完美了！”瑞恩施坦赞叹道，“这支军队已经达到了职业军队的水准。”
汤若望笑而不语。他知道，这还不是克难新军的全部实力。皇储殿下手中还有更多的秘密武器没有展示出来。
演习结束，克难新军开始收队，这支令人生畏的军队缓缓离去。
马蹄声隆隆，震动大地。烟尘四起中，三千二百铁骑簇拥着朱慈烺，在南京城外的官道上缓缓前行。